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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81)

谢玉璋并不将这一个吻放在心上。

一个吻能改变男人什么?一个女人又能改变男人什么?

什么都改变不了。

当初乌维是多么地宠爱她,对她又是多么地温柔啊。可当他需要牺牲她的时候,不论她怎么哭泣哀求,他也未曾犹豫过。

她刚才也是冲动了。

但李固突然出手,捞住了她的手臂。

谢玉璋顿住,抬眸看他。

李固的眸子中还有热度。这种事,总是男人比女人更重些。他们上起头来,有时候甚至不管不顾。

谢玉璋的心里闪过念头——李固若执着,将这身子给他也无妨。

这于她有利而无害。中原人重贞洁,她若将处子之身给他,他定记得深刻;胡人偏又不重贞洁,穷人家几兄弟共妻也是常见的,女人父死子承、兄亡弟继是不知道多少年的传统,她便不是处子身,阿史那也不会在意。

这些算计的念头在谢玉璋的脑子里一瞬翻涌,李固却放开了手。

谢玉璋微怔抬头,又一次从他眼中看到隐忍和克制——便和多年后,她在宫闱里偶尔与他相遇时,从他眼中看到的一样。

大穆开国皇帝李固,讷言敏行,峻肃自持。

果然一个人最鲜明的性格特征,从年轻的时候便已初具雏形。

只是,现在的隐忍与克制,谢玉璋还能理解。可后来,后来他已经是皇帝了,不是那等没有实权被架空了的皇帝,是历来威势最重、说一不二的开国皇帝,想要一个亡国之女,甚至不用说话,不过是动动眼色的事。自有人揣摩上意,会替他去办妥。

他……为什么还要克制?

谢玉璋的心中一时涌出了茫然。李固对她的喜欢,真的和别的男人的喜欢不一样吗?

“殿下的名字,”李固低声问,“能告诉臣吗?”

他声音低沉,如潜夜暗流,没有追问刚才那个吻,低低地只是问她的名字。

谢玉璋的长发在风中拂动。

“玉璋。”她说。

“玉章……”李固将这名字在舌尖反复品味,问,“哪个章?”

谢玉璋拢住头发,答:“弄璋错写何妨事,爱女从来甚爱儿。”

原来是玉璋,李固想。

她出生的时候,父母一定爱极了她,才会给她这样一个名字。可现在……

李固抬手,帮谢玉璋拉上了斗篷上的风帽,随即放开了手。

“殿下回吧。”他垂眸,“明日……很重要。”

“你见过他吗?”谢玉璋却问,“我的夫君?”

夫君。

李固胸口被寒风压着,回答得艰难。

“见过。”他说,“可汗是草原霸主。”

而你,将是天下霸主,谢玉璋想。

所以李固的喜欢,她定要拿在手里,留作日后的底牌。

“那就好。”她露出欣慰的笑颜,“我喜欢强大的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回去啦。”她说着,退后,转身。

那最后一眼,似笑,似怨。

他与她,都还不是强大的人,都尚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他们的人生,仅仅只能在这个夜里,碰触出这么星星点点的光辉。寒风一吹,便湮灭不见。

“殿下!”李固忽地叫住她。

谢玉璋拉着风帽回头,洁白面孔在月光里净美如玉。

李固道:“臣,姓李。”

谢玉璋微怔,随即恍然:“本就姓李?”

李固点头:“是本姓。”

李铭的义子们不管他们之前姓什么,认了义父之后便都姓李了。怪不得他做了皇帝之后,也没有改回别的姓氏。原来李固的本姓便是李。

所以“李固”就是他原原本本的名字。

这个夜晚,他与她,互通了本名。

李固一直站在那里目送谢玉璋,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帐篷与帐篷的缝隙间许久,他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飞虎军,在另一处高地扎营。

“将军回来了?”他的亲兵看见他,哈着白气跺着脚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固沉默从他身边走过去。

“将军?”亲兵诧异。

李固在帐前站住,只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翻涌,令人呼吸都困难。

亲兵在他身后,忽听“仓啷”一声,李固已经拔出了刀,横刀斩去!

亲兵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那一刀却只是斩断了帐篷的支柱,帐篷应声而倒,塌了半边。

李固握着刀站在雪地里,月光洒在他的背上。

久久,一言不发。

第33章

谢玉璋回去的时候,外间的侍女还熟睡着,只有值夜的侍女焦急地等候着她,见她回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过去帮她解了斗篷,又在熏炉里加了碳给她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