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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道(28)

一路爬山涉水,沿路打听,终于来到朱坦然的简历上,籍贯——朱牙镇的大道口,听名字就知道这个镇的村民很彪悍。

到达朱牙镇已是日落黄昏,在古旧的阳光下,我们一群人忽然被这个历史悠久的古镇给震撼到了,一直以为坦然来至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贫穷大山沟,可万万没想到,却是一个历史如此悠久,文化底蕴如此浓厚的古镇。

我和钱帅都是学地质的,一眼扫过就知道这城墙最少已有千年历史,难能可贵的,还保存的如此完好。抬头看,城墙凹洼处,弯弯扭扭地三个‘朱牙镇’繁体古字让我了解到,这个镇子从古时开始,就已经很没品味。

从古时的城楼里进来,眼前有条非常宽阔的河从镇中央流过,往返两岸都是靠渡船,早期的城镇大都是依水而建,因为古时没有自来水,平日里的生活饮用、冶炼兵器,靠的全是河里打来的水,因此把镇子建在河边,是理所当然的。

“好冷清啊!”江红鲤像个游魂一样在我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吓了我一跳。不过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和钱帅这才恍然大悟,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可镇子里的商铺却全都关门歇业,就连在街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而停靠在河边的木船上更是空无一人。

整个镇子,若不是被夕阳的余光所温暖,简直就是死城一座。

掂了一下背上的行囊,给自己壮了下胆,“要下雾了,赶紧找地方落脚吧!”

钱帅找了条空船,撑着竹蒿沿河喊着坦然的名字。

一路上,我细心观察,这诡异的朱牙镇,街道与河面的垂直落差有十几米,这是为了防止每年夏季河水暴涨淹没街道和房屋才故意修建的这么高。因为朱牙镇里的房子都是古时候留下来的木头房子,一座挨着一座,歪歪扭扭的,经不起水泡,所以房屋又要修建的比街道再高两三级石台阶。而遍布街道的那些通往河边的小径也是便于将雨水通入河道而设计的,平时镇民通过小径去河岸边打水洗衣也方便。

“诶!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正想着,浓雾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白影沿着河堤,追上了我们的木船。

钱帅站在高跷的船尾,眺目细看,激动得大叫:“死朱,可算找到你了!”

第 33 章

去到朱坦然家,才知道他家真的出事了,巴掌大的木屋里,两盏昏暗的油灯供在香案前,黑烟缭绕。四处墙壁摆着到处是白色纸花,大夏天的,一阵河风吹进屋里,吹得纸花沙沙乱响,也吹得我满身寒意渐起。

朱坦然家很穷,一间厅堂站三五个人,转身都困难。我们到了他家,他父母听说我们是自己儿子城里的同学,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二两白糖,冲了点糖水给我们解乏,村里的孩子流着鼻涕趴满了窗台看着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人。钱帅这家伙虽然有钱,可在这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说你有粮食反倒更显得富裕。

二老拉着我们问长问短,直到坦然给我们弄好了房间,我们才从厅堂里出来,出来时我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坦然的双亲,他父亲似乎比母亲要老态许多。

“你们怎么跑来了,要不是我出去打水,你们的船荡到猪肚河就完了!”

听朱坦然这口气,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见到我们,沉着张脸往家门口的河沿上一蹲,“今晚现在我家住下,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出去。”

“臭小子,做人要讲良心,我们爬山涉水地跑来找你是把你当兄弟,没想到啊,你可没把我们当兄弟!”钱帅说着,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既然不是兄弟,还钱!把欠老子的全还给老子!”

钱帅这一下彻底把坦然的气焰给压下去了,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一样,被钱帅揍得坐在地上,凄凄艾艾的开口。

“不是我不够兄弟啊,是我不想连累你们,我们镇上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可我爹娘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我也已经打算陪他们留下来,是死是活都是一家人。可你们……我万万没想到你们会跑过来……”

“坦然,有什么事你说,咱俩什么没见过!”我说话时,特别强调‘咱俩’二字,就是想告诉坦然,以我和他什么怪事都经历过并且还活下来的人,八字应该是够硬的。

坦然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江红鲤,我的话似乎多少对他起了点作用,只见他拍拍屁股从地上坐起来,领我们到他房间里坐下,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朱牙镇里,男性镇民全姓朱,十几年前,朱牙镇是分内城和外城的,别看现在你们是进到朱牙镇的城墙里面,但在十几年前,这里就是城外。我家以前也不在这儿,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内城里的水不能喝了,镇民们才慢慢搬出来的。

听我娘说,我家以前住的宅子,是在城内里离水源最进的一所大宅子。沿着家门口石头铺成的小道走出去几百米就到了河边,这里是人口密集的地方,也是河道最宽阔的地方。记忆里,大概有五十米以上的宽度吧!

从河岸边延伸入河面大概三十米左右是一道石板路,宽仅数米,镇上的女人们常结帮搭伙地在这里洗衣服、拿着棒槌死命锤打衣服,边洗衣服边拉家常,偶尔也有谁家的男人出来打水,嘻笑怒骂,整个镇子每天都是在这种热闹中度过的……”

听坦然一脸幸福的回忆着,我不禁也向往起来。这种温暖的场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怪不得早期的风俗里邻里之间会有那么多串门的,跟社会发展也有关系,现在大家把衣服往全自动洗衣机里一扔就完事了,随着科技的发展,人心也开始隔得越来越远。

坦然继续说道:“那时,我娘是不让我去河边玩的,怕不慎跌入河水,那河水最深处有几十米,不识水性的话掉下去要捞就不那么容易了,河边也没有任何保护的栏杆。那时我年纪小,大人的话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每到夏天那条河就成了我们的避暑圣地,可有一天,终于出了事,村长的老婆和儿子一起掉到河里淹死了。

从那天起,我娘再也不许我去河里完,接着,有人喝了那河里的水被毒死了,从此,村民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城外搬,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内城、外城,用的不是同一条河里的水吗?”我问道。

“不是的,外城的水是后来人工开凿出来的,在加上人工开凿的河水和猪肚河里的水源不是出在一处。”坦然说着,神色又紧张起来,“可是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个镇子上开始有人无故失踪,等被人找到时,尸体已经在内城的猪肚河里泡得雪白了。”

朱坦然说道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我大概猜到他姐姐和姐夫的死因了。

一夜无话,直到天亮。坦然家虽然家境贫寒,可为了招待我们,也拿出了他家最好的棉被棉褥,这样更让我为这份淳朴而感动。

一大早,我和钱帅瞒着坦然他,当然也有意避开了江红鲤,我们一致认为这事不适合小姑娘干。

我们顺着朱坦然说的方向,来到内城,来到那片传说中闹鬼的河域——猪肚河

“老段,你磨叽什么,赶紧下来吧!”钱帅说话时,人已经光脚站在了河里。

我和钱帅一致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闹鬼,只是坦然身在其中看不清。既然这是座千年的古镇,那么这一带的地址面貌肯定掩藏着许多原始矿脉,经过流水长年累月的冲唰,包裹在矿石上的硬壳地址层被冲开,矿石的微量元素容入水中。而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过多的矿物质融入水和空气中,如果矿石中含有重金属的话,人喝了这里的水,呼吸了含有重金属的空气,会出现头晕呕吐,严重地甚至会出现幻觉。例如我们昨天刚到这就发现,现在大夏天的,到了晚上竟然会下雾,简直就是明显的矿物质扩散迹象。

脱了衣服,把手机和值钱的全挂在脖子上就下了河,其实现在正是游泳的季节,一大早就已经艳阳高照,只是水凉了一晚,还是有点冰脚的。

猪肚河很美丽,有那么一瞬间,趴开杂草丛生的屏障,映入我眼帘的让我以为回到了苗寨,美丽的河边日出,波光粼粼的金色,在这里,有人心无旁骛,有人开始思念故人……

我们顺着河水慢慢往前淌着,细细的摸索每一块石头,越走到深处,河水就越凉,水草也越长越茂盛。水草喜欢长在终年阴暗的环境里,水草绿油油的,顺着河水飘啊飘的,动作非常柔媚,它会时不时的轻轻抚摸你的脚,好像一双温柔的手一般,感觉很舒服,如果你很粗暴的往前走,脚经常会被水草缠住,似乎想挽留你。

淌到河水中央,绿油油、浓密粘稠的水草在水里飘啊飘,看不见底的黑暗,如果不小心摔下去会怎样呢?我感觉会被那些水草包住,不让你再离开?!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如果一直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水中央,人甚至会失去平衡,于是我定了定神,看了看前方,由于长时间没人来光顾这片水域,水草在这个地方已经遍布整条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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