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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道(35)

这一下换我懵了,顿时傻在那里,心怦怦怦、怦怦跳得厉害,不是他拿的,那是谁?真的被偷了,完了,我完了,我的世界全毁了!

发型被自己揉成了个鸡窝,倒在床上痛苦打滚,坦然也吓着了,在屋子里到处翻,以为我放失了向,结果,他当然找不到了,因为我已经地毯式的翻过一遍了。

“兄弟,你……你那箱银子真不见了?”坦然喘着粗气,跑到我跟前说:“我也找不见啊!你报警没有啊!”

“哎呀,提到报警,你赶紧跟我找教授去,去他那里消案!”

坦然一头雾水,在路上我把来龙去脉说给了他听。

有件事,直到我们见到教授才知道,这回,该担心前途问题的不是坦然,而是我了!

教授出国访问不在学校,坦然的事情跟校方说清楚也就没事了,但教授在出国前,做了一件让我痛不欲生的事情,他老人家故伎重演,把我的研究生奖学金发给了这次招进来的贫困大学生。

对,帮人是对的!那我呢?我怎么办?还有两天就要交学费了,没了奖学金,几万块钱的学费我上哪儿弄去。

急得毛焦火辣,嘴唇都起皮了,每天都在想,这钱怎么弄……这钱怎么弄……为了凑集学费,我甚至想到去卖肾,或是买彩票。被钱逼疯的感觉,真是很难受,老话说的没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书不念了。但我真的很喜欢念书,而且我们这个专业要是不读研的话,根本学不到什么实质的东西,这一行太TM深奥了。二:去卖肾,想来想去,似乎这条路比较能走得通,但又觉得太扯。

早上被快递的给吵醒,打开信封一看,呆在原地发愣,这年头,你要寄个炸弹什么的我还不稀奇,但要是有人给我寄了满满一信封的钱,那我就稀奇了。点了点,整好三万块,交了学费还多一点点。

我正在猜测这人是谁时,钱帅气喘吁吁的从楼下跑上来,拉了我就说,刚才他给我去交学费时,财务室的竟然告诉他已经有人给交过了,他让财务室的查一下是谁交的,财务室的打死都不说。

钱帅真够仗义,声都不吭一下就去给我交学费,我可从来没跟他开过口;还有坦然,知道这几天我正为钱发愁,游戏也都不打了,直接去网吧当了网管,说是赚的钱先给我交一部分,不够的在想办法。想着想着,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下来了。现在还有一个人更让我感动,那个谁竟然把钱寄到了我家,还有那个谁,竟然都已经给我交完了。我要怎么感激这些人呢!

看看信封,寄信人的地址根本没有写清楚,只知道是我们市的,但上面秀中带刚的笔迹,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江红鲤……我也要谢谢你啊!剩下的这个神秘人物,会是谁呢?

为了查清钱的来路,我费尽周折,我相信这世上好人占多数,更相信这世上还存在感恩图报的人。当然,在找寻恩人的同时,我也在找工作的机会,这钱不管是谁出的,总归是要还的。

这天吃饭时,我又说起了这个问题,问钱帅有没有可能是他哥出的,钱帅一脸肯定的告诉我说:“你在发梦吧!就算我哥要借你钱,那也是历史上最惊悚最可怕的高利贷,你还到下下辈子都还不完。”

想想也是,他哥性格那么阴暗,说不定我靠自己只用卖一个肾,靠他哥,估计两肾卖完了还要搭上眼角膜。

钱帅吃着饭,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呢,想知道谁给你交的学费,财务室保密,找校长不就好了吗!我听说新任的校长是我们教授的老同学,他为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收集钱,美金英镑人民币,来着不拒,绝没有颜色以及重量的歧视,送他一个红包,连自己穿什么色的内裤都能告诉你。”

觉得有道理,于是,找了几张硬纸板,裁好形状后小心翼翼用红纸包起来,在外面又缠多几圈透明胶,免得校长一时激动当场拆开就不好了。摸上去,感觉好厚一沓,带着厚厚地红包就到了校长办公室,整个校区最高建筑的最高一层。

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的,我看到校长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拿着一把镶着绿松石的锋利藏刀,正朝着靠着窗台上的一个中年人挥舞,嘴里诅咒乱骂,完全没有一个校长应有儒雅和修养。见到我们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对我们大叫:“快,快报警,他威胁我!”

我们一时分不清校长是疯了还是傻了,自己拿刀指着人家,还说人家威胁他,真是拎不清!

“报……报警,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那中年人说着,就奔向了窗户口,这里可是三十六层啊,万一他真跳下去了,我怎么跟警察解释,想到此,就想过去把他拉到旁边。

哪知,中年男子一见我们要过去,一下爬上窗户,手还朝我们摆了两下,让我们后退。我们看得清楚,那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乌黑的脸上尽是刀刻般的皱纹,两个眼窝深得象骷髅一样,更加凸显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白。

中年男人冲着校长颤声说:“你是个搞教育的,做人总得有半点良心吧!我从山里把乡亲们带出来,就是想让大家日子过的好点,你们公司欺负我们不是汉人,找不到好工作,哄我们在工地做苦工,吃得不如猪,干的却是比别人多一倍的活,还拖着不肯给工钱。年底,你把我们工钱拿去买了大别墅,只打发点我们回家的路费,这样我们也认了。可你今年实在不该哄我来拿工钱,却欺负我是苗人不懂汉字,你挖了古墓被公安发现,却哄我在自首书上摁指印。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那个男人说的激动,话间却几次被哽住。我觉得那人说话声调很古怪,好象真不是汉人,照他所说,应该就是苗人吧!

一听说他是苗人,我顿时对校长来了气,修就是苗人,欺负苗人就是欺负我。而且,听他这么一说,的确是校长不对。

那中年男子站在窗边,一条腿都已经伸下去了,我和钱帅也不敢擅自动作,只怕一不留神真把他给弄下去了。

不自觉地偷瞄了下校长,校长脸上毫无愧色,轻蔑一笑,拿起书桌上的一纸认罪书在中年男子面前挥舞:“良心算什么,人命算什么,看到没有,红印!你亲自摁的,你还能怎么样!良心?我呸!你们这些苗狗,比癞皮狗还臭,还站在这儿跟我谈什么良心。老子可怜你们,供你们吃,供你们住,做点工还叽叽歪歪,就是天生的贱命。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咬起主人来了。跳楼?你倒是跳啊!你他妈不跳楼我还准备找人帮你跳呢!”

说着,校长竟然把刀对准了我们,“去,给老子……不是,去给校长把他扔下去,TMD,我没去找他,还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去你妈的!蠢得跟猪一样,摔死了,你们都看到了他是畏罪自杀啊,我正担心好死无对证!”

我们被刀指着,却丝毫没有被吓到,就算校长叫得再大声,我们脚下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拳头捏得死紧,恨不得冲过去把校长扔下去。

正在这时,中年男人扶着窗户在风中突然大笑一声,绝望地看了看我们,我们的毫无动作在他看来,就是在帮他了,他竟然还给了我们一个感激的笑容。

中年男子看着校长,大笑道:“连这些后生都比你有人性,你看看,你看看,哈哈哈哈哈!”

校长怒了,抓起桌子上的笔座就朝我们砸过来,我没接着,但也没被它砸到。

那中年男子忽然大声呵斥,指着校长,一字一顿的说:“你逼死我,你真的一点愧疚也没有?”

校长大笑:“你吓谁啊?想咬我啊?你知道汉字的‘咬’字怎么写吗?口字旁,一个交。口交哎。你TM愿意我还不干呢,等你死了,叫你老婆来把,哈哈哈,对了!听说你老婆去年没钱看病,在家病死了,那就让你女儿来吧!”

中年男子用一种让人心寒的目光盯着校长,冷冷的说“你放心,他会来的,来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让你想死都难。”

校长暴跳如雷的打断了他的话,“老子等着你,有种就跳下去,再从楼下爬上来吃我肉啊!”

那中年男子最后看了一眼,那眼神,连我们都觉得心寒,不及多想,跨开脚步就想过去拉他回来,可那人却一个手势制止,神色自若地咬下自己的手指,吐在校长办公室的地毯上,雪白的羊绒地毯霎时被鲜血染红。

“你给我记住,你欠我的,我女儿全部都会回来拿走,你等着,别忘了”我和钱帅突然惊讶的发现,那人的另一条腿也伸了出去,一纵身……跳下了36楼,临终的大叫由近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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