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104)
若她真的跟刘鹏好上了,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干看着窝火,有损父子之情,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身为男人,他怎么都不能忽视司马清已出落成长安城里不可取代的一道风景。
之前一直养在宫内,已让不少人打她的主意。
而且她的身份是司马氏独一无二的嫡公主,总有一些残余的司马部族,还对她抱有幻想。
想到这里,他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而这些,也正是拓跋城一直担心的。
何况,羊献容也正有此意,自他回了长安城后,她总是说到司马清帮忙照顾了三个弟弟,言下之意希望他能给司马清安排一个不错的人家嫁了。
他看在羊献容和他所生的三个儿子的面子上,应允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许给有实力的将军儿子做正妻,已是他能做到了的极限。
司马清道:“平阳城原为刘粲封地,与我长安交好结盟,但靳准杀了刘粲,自称汉天王。此城,就如同枕边的一把利剑,这剑不在我们的手里,就会被人利用,时时不安睡。现在我要为相国去夺下这把剑,让他成为相国的防身之器,而不是悬于您头顶上的暗剑。”
刘曜冷眼道:“你说的很好,但能做成这件事的,不是你。”
他转身道:“这次赛马无胜出者。所以,从现在起,谁割下平阳城靳准的头献给我,封王赐土赏美人,不在话下。”
搞了半天,用美人加军功,要眼前这些年轻人去为他冲锋陷阵。
司马清抬头看着刘曜,似见三年前,他杀入城内的一刻。
尸横于城外,堆叠成山。
血染黄土,看不到一处干爽之地。
刘曜端详了司马清与刘鹏半晌,见儿子为她求情,不惜当众下跪,心中似生出一根刺扎得他生疼,他拂袖道:“司马清,我且多留你几日,平阳城破时,就是你婚配之日。”
司马清听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平阳城破,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
总比今日要被人给扛去做夫人强上千万倍。
好坏要谢谢拓跋城。
不是他,她被刘曜卖了,还不知道呢。
果然,母亲说的广结善缘,与人方便,就是与已方便,是一句至理明言。
又逃过一劫。
“司马清,即日起,你也不必回去了,既然如此喜欢马,就去马场里看马吧。”刘曜没有将她许人,给她一杆子支去了当驯马女。
真是应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被刘鹏安置在马场,司马清不觉得是受罚,反而因此开心了几日。
碧草蓝天,白云朵朵,看着舒心畅快。累了可以在暖暖软软的草垛子上打个盹,渴了饮一口清澈甘甜的泉水,没事骑马游弋练练身手,一切悠闲自在。
这天一看马的小吏远远打马过来,见司马清正捧着一把苜蓿草喂马,他骑马在她身边转闲了两圈后,盯着她耳坠看了许久道:“司马清,你跟拓跋城是什么关系?”
嗯?
来了几日,从来无人对她的行踪干涉,只要不出马场,她就是这里光吃不干活的那一个。
偶尔刘鹏想进来看看他,也皆被这小吏以相国的禁足令为名,将那些好心的看望之徒给请出去。
就是母亲大人,也只是送些衣服和吃的,也见不着她。
她私闯赛马会的事儿,被刘曜怀疑动机不纯,只是她演得跟真的不知道赛马会的目的一样,这刘曜一时又抓不到错处。
小吏如此一问,司马清觉得大有文章,故而眼都不抬的道:“拓跋城?哪个拓跋城?”
“不用装了,你耳朵上所戴之物,是鲜卑部圣物所制,除了能捕杀到吊晴白虎的勇士,就是贵为王族,也不能得到这份荣耀。”
司马清手中草料掉落于地,摸了摸耳朵,这东西小得跟指甲盖一样大小,看不出有何稀奇的。
第 52 章
“我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鲜卑部族。”司马清摸着耳垂道。
“你莫不是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谁会将此物送你?”小吏说得头头是道,认准司马清与拓跋城有私。
司马清仰头望了望四周,斟酌了一番回道:“你虽照顾了我几日,可也别诈我。我看分明是你看上了我的耳坠儿。告诉你,这东西是相国赏赐,不只这一对坠子,还有整整一盒子珠宝。你想打秋风,就说些好听的话,我一心软自可送你便是,用这等下作的话来诓我,你可是得不到半点好处的。”
这小吏本是跟拓跋城一齐送到刘曜帐下做刺客的。
他知道拓跋城有一对这样的耳坠。
后来坠子不知所踪。
现在突然戴在了司马清的耳上,自然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