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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公主(267)

作者: 望楼兰 阅读记录

“清儿,清儿,你何时变成这样的,母亲一心为你筹谋的。”

“曾经吧,或许吧,你跟陈妃的事,我并非一点不知。”司马清静静看着容颜渐老的羊献容,心中感叹,如此美貌的人,也会因为迟暮,而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事。

可她计算的是她司马清的未来。

“嫁人,不是一时冲动,嫁给谁,也不是你情我愿就行的,你嫁人自是要对家人好处,对你有好处,更要对整个皇室好处。娘跟拓跋城、陈妃互有誓盟,但那只是权宜之计,为了生存而已。拓跋城心思深城,野心巨大,连娘都看不清他的心底是怎么想的,你断不能跟这样的人一生。否则,你会吃苦头的。”

“母亲!”司马清白如素绢的脸上,呼的泛起艳丽的红潮,本是宁静秋水般的眸闪闪发亮,似乎夜中星辰,“你我不同,你出嫁父皇时,是算计着家族的荣宠、家世、得失、地位。可我只在乎那个人是不是只一心待我。”

“一心?”羊献容仰天长长一声叹息,双眼闪过一片泪光,道,“世间哪有一心之人,有那只是在酸诗腐乐之中,若处处有这种好男儿,哪有如此多痴情怨女。男女本不同,夫为天,妻为地,男为阳,女为阴,你何时见过地能盖过天去,你又如何能见到月亮之辉能强过太阳之茫?”

司马清死死揪住自己胸口,心内涌流般的抗逆之情排山倒海的冲到喉咙,本有长篇之论要跟羊献容一争长短,可见她鬓边的几根白发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们真的是不同的。

从来接受男子的摆布的一个女人,怎么能跟她这种吃尽民间苦的奴隶相提并论。

本不是同一片山上的种下的树,怎么会长出一样的根、茎、叶。

岁月的年轮在她的脸上留下的深刻的皱纹,她太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司马清重重摇了摇头,吐出一句:“您真是一位好母亲。”

羊献容精致妆容的脸上被重重一击,温和艳丽的容貌变得没有丝毫血色,上好的胭脂下盖着的肌肤丝丝颤抖着,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声,把内心里对司马清的一丝愧疚,反复压制在心头。

“你这是何意?司马清!”她强忍着心中怨气,质问道。

司马清挥起衣袖,指着殿梁间空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决的道:“我只知雌鸟养小鸟时,会选最强一只喂养,遇到,鸟虫不多时,便只会伺喂其中一只,以求小鸟能快快长大飞翔。

我自比是先出生,最强的那一只,我也最快长大,本想反哺报养育之恩,却不知你是要以我一生幸福去换自己和三个幼弟的荣华。

早知我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我当日可必回宫,我又何苦屡次犯险。

我以为母亲终是懂我的。

可你却不懂,你还口称所做一切是为了我。

你还有将来会长大的他们,可曾为我做过什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魔怔了,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

“别人都说你不干不净,我从不信。”她别过头去,眼中一片水雾,声音哑如流沙滑动,“我觉得你的心是干净的,可如今我才知,这一切皆是假的,没有什么是真的。”

羊献容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司马清顿了顿,心头重重起伏下,恨恨道:“丝巾上的玉玺之印,是假的,你可知如若我真的拿着假的信物去了东海,是什么下场?”

羊献容一直压装镇定的脸,渐渐慌神,眼里如玉之光,被击碎成一片暗尘,她心如刀劈般,如此难堪的计算,居然被司马清识破,心下更是羞愧。

过了良久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是我来问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司马清目中清冷的道。

羊献容见已败露,反而坦然许多:“温婷是陈妃和拓跋城安插在平阳城内的线人,她一心想离开平阳城,我只能设法将盖了印的丝帕给你。

若你去了东海,自称清河公主,自不会有人信你。温婷也就还有机会回东晋。

若你将丝帕给了她,那她去了东晋,也不会有活路。

但那时,她也百口莫辩,从此再无人能证明清河公主在人间。

只是我好后悔当日这么做,我没有想到,他会陪着你回来。”

司马清微合双眼眼,宁神片刻,方道:“不必说了。”

“我真是……”

羊献容的神情悲伤而无助,语带哽咽的道,“清儿!那时你一走,宫里便再无可以帮我的人。旧部多与刘鹏交好,那些投诚过来的老臣又多是些贪生怕死的人。

所以,我只得将帕子交由你带去平阳城,相机而动。

总归,温婷要的是证明她公主的身份的信物,并以此身份呆在晋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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