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57)
这比喝令更加来得有效果,所有都用行动向指挥使大人的话做出了反应。
拓跋城的将这些人一手带出,有些跟他一起出生入死,无人不知道他向来令行禁止。
李大山依令而行,众人无不听命行事。
刘鹏傻眼,有气无处撒。
他悻悻的道:“行,晨练结束,回营。”
李大山将手中的木棍往水中一插,第一个从水中迈步走出。
哗啦啦的水声大作,站在齐腰深水里的士兵们全向岸边走上来。
盛夏水中晨练,能少穿就少穿,不穿也无人说。
毕竟全一群糙汉子操练水中进击之术。
拓跋城眼色微变,脚下步子移动,站在了司马清的身前,面色凝重的望向她身后。
呃……司马清听到水响,想的却是昨晚他上岸时的情景。
修长的身形,被湿软的布料紧紧裹贴成行走之中的人形,星光下闪着光,罩着一片银色的晕光。
不由得唇角弯了弯,侧低下头,耳尖有些发烫。
行走中的士兵,有个别走得拖拖拉拉,伸头探脑的向她这边看过来。
一记凌厉无比的刀眼狠狠看过去,“李大山,想留下吗?”
“不!”李大山脚下生风,从队尾蹿到了队首,眨眼功夫已不见人影。
先登营训练,男女分练,女兵入营学的跟男兵并不相同。
但是男兵却知,女兵练成出营后,便不会再回营。
大多以嫁人,入到各国宫廷之内做奴婢,作为最后的任务。
多是闲棋冷子一枚,长期蛰伏在外,传递消息。
一旦战事将起,才会四处活动,但这也是她们最后的向主子尽忠的一刻。
大多不得善终,生不留名死无功勋。
因此,女兵与男兵不得存有私情,如若发现有违规着,轻则发派其中一人于千里之外,执行冒死的任务,重则两人双双毙命。
自拓跋城成为指挥使以来,营中因情被罚者并非少数。
蒲林上前向司马清扫了一眼:“指挥使大人,听闻你要亲自训练公主殿下,但她是主你是奴,你怎么能训得动她?”
拓跋城眼尾微斜:“你跟她很熟?”
蒲林:“哈哈,太傅曾说,我入营后得照顾公主,毕竟将来是要送给南阳王侯的,或是往后还说不定要嫁给我们氐王一族。”
拓跋城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司马清,他素知司马清的婚嫁之事由不得她自己作主,却没有想到如今太傅居然已以定她的终身,而且似乎想以司马清挑起氐王与南阳王之间的嫌隙。
无论是她出嫁何人,他此时的心中都隐隐不快。
“哦,那好,今日学游水,你跟司马清一起练吧。”拓跋城淡淡道。
游水练习,说简单也简单。
说难,的确很难。
刘鹏见蒲林跃跃欲试,拉住他道:“别去,他不好惹。”
“我一个世子,怕他一个奴才。”蒲林骄傲的将外衣一脱,跳入水中,大大咧咧的道,“来呀,不就是下水吗?这河不深,淹不死人的。”
司马清看到河边的衣服,若有所悟,自己难道要当着他们的面脱衣下水?
刘鹏和蒲林两个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哦,明白了,这是要看她出丑。
当下红着脸向拓跋城道:“能换个地方学吗?”
拓跋城没有出声,挑了一块石头坐下,事不关已的道:“你可以回宫里,找宫里的人教你。”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不就是要赶她走的意思。
“入水憋气。”拓跋城一指眼前的河水,
蒲林神色自信的向水中走去,冲岸上的司马清笑笑,身子一沉,水没头顶。
缓缓流动的水面上,一片红色的绸衣随水拂动,像是在水中投了一块艳红的无比鸡血石。
半晌无声,红色沉入水中,远远看去,已不见踪影。
司马清盯着看了一会,不敢相信有人能潜水不出这么久,直到水中冒出一串水泡后,突然水面蹿出一个水淋淋的人头,蒲林抬刮了一下脸,将水甩掉,骄傲的道:“如何?”
拓跋城不动声色的扬首看着水面,旁边的朴承凑近到他的耳边轻语了一句:“南阳王上次过护城河时,跟我们交手的人,似乎就有这种闭气的能力。入水相搏可长久不用换气。”
拓跋城侧目道:“你的意思,我们死的那五个兄弟,有可能他杀的?”
朴承遥遥看着司马清,脸上浮出一个古怪笑,道:“他们都送上门来了,难道放过。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两人交谈之时,司马清已脱靴除袜,两人回头之际,她已赤足上阵,似乎要好好在水中展一番拳脚。
朴承笑道:“姑娘可是要下河。”
司马清苦着脸道:“这事无人代替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