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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狼烟道(69)

“他老人家也没说让娶谁,只是让我即刻找人完婚。”谷尾说着,一拍桌子怒斥道:“诶,你说他妈的事情怎就那么巧,一说要即刻完婚,那任人丸家的三小姐就找上门来了。那女人,平时跟她聊聊天还可以,但你是知道,她可凶啊,凶起来可真动手啊,从小就跟着他父亲到处做生意,那叫做一个泼辣。她知道我在京城,就立刻赶了过来,你说啊,我又没睡过她,她犯得着这么不放过我吗?”

好奇道:“诶!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吗?为了给她买首饰,在我这都把官饷预知到你八十岁以后了,你下了这么多本,当然要把她娶回来啊。”

“不行,我谷尾要是被女人给栓住了,那还是谷尾吗?”说着,嘴巴一撇,眼看委屈的都要哭出来的样子,指天遁地地哀嚎起来:“你说,皇上他指婚就指婚吧,为什么还说,成亲后,除了原配夫人外要再有其他状况,就烧了我全家,他要烧了我全家啊!我的天啊,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不要,我不要成亲……”

谷尾凄惨的叫声还没在房梁上绕足三圈,正中午,任家三小姐的花轿就抬进来门。满屋子恭祝欣喜的人们,我把小涧也叫了来,好让他吃顿好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谷尾,行尸走肉般的拜完了天地,又面无表情的缩在凳子里,看着大家喝酒划拳,可怜见的,真想拉段二胡给他应应景,可惜我不会。

新婚之夜,墙根底下……

新房一阵闹腾之后,接着是一片死寂,然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嘤嘤抽泣。

“哭什么哭,娶到我是你的福气!”一个女声怒吼道。

“报应啊,每天勾搭别人,自己的老婆却被别人给勾搭了,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你不是处女!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混蛋,老娘是小时候骑马不小心摔破的,你可别跟老娘说你也是摔倒才不是处男的!”

“我……你……我不活了……”

听着听着,小涧满脸疑惑的发问了:“哥!这就叫洞房啊!两人睡在一起?”

点了点头,继续贴墙上听。

“那我们洞房了这么久,为何你还不娶我!”

心里咯噔一下,这才醒悟过来,小涧自从失忆年龄倒转到了似乎四五岁的模样后,就停住了,然后,一天天的他的心智又在飞速成长,他实岁十五整,现在心智也逐渐恢复到了这个岁数了,正是要面对生理科学的时候了。可是,我要怎么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呢?

“诶!这个……这个这个……小涧啊,我们是亲兄弟啊,这亲兄弟是不能成亲的。”好在我说什么他都信,希望这样能解释通:“而且,我们的洞房!啊呸!不是,我是说,我们晚上睡觉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但是!”小涧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那我们成了亲,做了夫妻,不就不是兄弟了吗?到时,我们不是兄弟了,不就可以和谷尾他们一样,再那样洞房了不是吗?”

傻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但又不能不答。脸一沉,厉声道:“总之,哥哥是绝对不能娶弟弟的,这是律法规定的。”

小涧一听是律法规定的,立即沮丧地垂下头没了声响,正暗自得意着可算是唬住了他。哪知,冷汗还没擦完,他又扬起一张笑脸,闪着一双美目,勾魂夺魄的冲着我魅声道:“那律法有没有规定,弟弟不能娶哥哥的?”

我造得什么孽啊,在他头上猛赏一记暴栗。“你死心吧,兄弟俩在一起是没好结果的,会被人泡酒做标本啊!”

黑暗中,一只黑鸦扑哧扑哧翅膀,毫无声息消失了,而我只觉着背脊发凉,要回去睡觉了。

第 83 章

几日后,皇上大婚。放眼望去,满街挂的红绸血红一眼望不到头,有点不愿意在看下去,心里空荡荡迷失了方向……

蕊公主今天出阁,我虽与她同住在一家驿馆,却很少跟她搭话,人家好歹是个公主,也不是我这种马夫想搭讪就能搭讪的。可今天不比往常,吃过早饭,她竟然主动来到马棚。

“今天,你还为我赶马么?”蕊公主一双小白手在马背上来来回回地抚摸,那眼神满含雾气,很温柔,也很悲哀。

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她身边与她聊笑,“公主这是怎么了,出嫁的女人都是这样随时准备一副哭出来的脸吗?”

面上虽对她笑着高兴,一脸的恭祝,但面皮下面,我比她更想大哭一场,就因为从此以后,她就要代替我,陪伴他身边了。

公主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努力装出的笑脸让她看上去更悲哀了,安静了片刻后,突然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闻之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随便编了个话应付道:“我一个马贩子,大号没有,他们都叫我牛粪。”

扑哧一声,公主竟笑了出来,迎着阳光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停的怨我骗她,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挠了挠头,陪她一起笑着。阳光下,玉人粉色肌肤,一双乌黑动人,活泼可爱的大眼睛正笑得弯弯地,白嫩的脸蛋因为笑声泛出阵阵红晕,阳光洒映在她那张美丽、青春逼人的小脸上,竟一时看得呆掉,仿佛从未见过这般干净的泉水,她与我以前见到过的那些女人所给我的感觉形成鲜明对比,刚才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眼角上的泪珠还在往下滑落,可此刻却又笑得如此天真,这也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

蕊公主是个很美丽的少女,虽气质比不上龙鸦,但世上也没人能比得上龙鸦,所以,这无可比性;论其艳丽,她也远及不上小涧,但蕊公主有属于她自己独特的美,是可爱干净的美,如盛夏清晨还沾着露水的小白花。

蕊公主笑了会,止住了。见她心情逐渐开朗,便问:“公主殿下,刚才为何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看你可不像个待嫁的新娘,倒更是个即将服刑的犯人。”

公主神色一僵,她脸上完全藏不住事,其中肯定有事,只是我不好妄自猜测罢了。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牛大哥,你觉得皇上这人怎样?”蕊公主说着,头一偏,眼神又暗淡下去,幽幽开口道,“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时,你和柳丞相之间的谈话,你似乎不像其他人一样对皇上那般的恭敬,难道你和我们一样,其实……!”公主说着,就不再说下去了,眼角偷偷观察我脸上表情,似乎等待着我说些什么。

听她这话,是话中有话啊!这小姑娘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只是想先试探试探我,才肯放心将心里话讲给我听?!

想到此,不禁好奇起来,哀了一声道;“我的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你问我对皇上有什么看法,我告诉你,我对皇上没什么看法,我只是讨厌战争,讨厌给曾经和我一起喝酒的兄弟上坟,你能了解吗?那种你喜欢的人都在下面被虫子咬,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世上的滋味吗?”

“我知道的!”蕊公主突然哇得一声恸哭起来,晶莹的双眸陡然浮出一股浓重地恨意:“我的……我的哥哥们,就是去了战场,然后,再也没回来!所……所以父皇这次派我来,就是想让我报仇,让我伺机刺杀皇上……”

什么?伺机刺杀龙鸦!这句话可听得我心中陡然一震,就在同时,一股巨力倏然击中的脊背,我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被这股巨力击得向一侧猛摔了出去。

“公主殿下,怎么可以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外人?”

“不是的,求求你别杀他,他同我们一样的,他……”

在昏厥的前一刻,听到了蕊公主哭着给我求情,也听到了柳三公命人将我绑进柴房!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痒痒的,慢慢睁眼,原来是柴房里破烂的布幔被被狂风带起,撂到了我脸上。透出微弱的光线来。

过了良久,我才慢慢恢复神志。全身的筋骨都断裂般剧痛,但脑子却很清楚,现在已经临近黄昏,大婚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可这哪是婚礼,搞不好要变成葬礼,不行,我一定要去救他。

两手被反绑在身后,磨了半天也毫无进展,手腕被绳上的倒刺弄得火辣辣疼,皮破了是肯定的,但心里火烧火燎的急啊,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小涧呢!他去哪了,难道一天见不到我他就不着急吗?还是,也被柳三公他们给绑到别处了?

想到此,顿觉又是自己连累了小涧,将他留在身边的初衷原是要照顾他,可是,自从他跟了我,征战南北,奔走四处,安生日子少,担惊受怕的日子多。正想着,太阳慢慢下沉,血色的夕阳从窗外照到脸上,让人有种英雄末路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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