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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狼烟道(8)

结束我回光返照式的回忆,忍不住向杀气来源看去,只见冲天的杀气中,一个披着黑发的白色身影在我前面一点的位置傲然而立,他手中一柄文龙宝剑,放出夺目的光芒,盛极的月色也为之黯淡!在宝剑抵地之处,一小滩鲜血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么还会流血的?难道……是人么?

狐疑地猜测未果,大着胆子准备仔细打量下他,意外发现他一双黑眼也正盯着我猛瞧,同他一不小心对上眼,吓得我骇然变色,我甚至宁愿面对的是头狼或是什么别的动物!因为他此刻看着我的眼睛,竟在黑中泛着幽幽地绿光。我怔怔地瘫靠在树干上,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心神已为这杀气所摄,突然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将我向他拖去。

他瞪着我,语音冷酷,“护我出城,我允你生!”

无意识的点点头,此刻连神仙都知道我别无选择。于是,他一手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做他的人肉拐杖,而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他捏我肩膀的那只手力道极大,弄得我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连刚开始那仅存半点反抗的心思都被他一掌捏得粉碎了。

走了一段山路我发现他的步伐竟有些蹒跚,右足每迈出一步,左足都要拖延片刻才能跟上我。月光在他脚下拖开一条反射着红色流光的小径,随着我们的前行,他脚上的血越流越多,偶尔回头瞟眼,发现他的脸在白月的幽光下浮着一层死灰,冷漠的黑眼里也掩藏着一丝狂怒之色。

心里盘算着:他肯定是个人没错,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或许……我能有个机会逃出去,只要能摆脱他的手掌,我的宝马就在不远出,我只要高声一叫定能脱险。正计划着该如何逃走,突听前方秘林里一阵嘈杂,接着火光咋现,整个夜空很快被火把映成一片血红。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离陆府不远的陆家禁地。前面出现的那群人肯定是陆府家将。我就这么想着,似乎是光靠想这便能成为一个事实。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迫切,迫切到还顾不上将抓在我肩膀上的鬼手挥下来,就已经朝着光亮处大声呼叫起来。

被我叫声引来的,除了那群自以为是救兵的一伙人之外,还有朝我嘶叫而来的白色宝马。

看着面前的骑兵,他们顶盔贯甲,脸蒙黑布,利器在手。我忽觉他们的眼睛似乎都散发着兽性的光芒,还没等我再次呼救,耳边瞬时响起利箭破空之声,我来不及细看,身后那人像嫌我碍事般猛得将我推倒在一旁,但几乎是在他推开我的同时,几只利箭就订在了我刚才战立的地方。

还没等我从惊恐中回过神。鬼人手中已经有一团绿光聚集,往箭风逼近的方向劈去。

刹时间箭断之声不绝。对方胯下的马儿也嘶叫着倒下,几只断箭眼被绿气打散,眼看就要朝我这边飞射过来,幸好我的宝马及时跑过来,我一把揪住它脖子后面的长毛,利索翻身而上。

看这群人来者不善,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烂杀无辜,一点也不顾及无辜者的死活(无辜者暗指某位刚撇完大条的人),而刚才一直被我划为鬼怪族类的那名黑发男子却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如此这般的一思量,顿时有点觉得自己做件不怎么地道的事。

眼看刚才还胁迫我带他出城的那名长发男子因为流血过多,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而那些骑兵也被他刚开始的杀气所震慑,一时间还不敢朝他逼近。但时间一长,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策马朝他冲将过去。还没等我看清,只见一道亮光闪过,骑兵发出疯狂的喊叫。我只看见一只穿着军靴的脚飞上半空。机会来了,趁那群骑兵惊讶鄂发呆之时,驱马狂奔至他身旁,一把将他拉上马背。

月光下,靠我怀中的长发男子全身上下到处都沾着敌人的鲜血,空中有闻血而至的飞虫,围着我们嗡嗡飞舞。身后的骑兵们已经被我们渐渐抛远,其间的惊险幸运自是不必多提。得亏了我跨下这匹任劳任怨的宝马,不然我今天跟个魔物似的男人死在了荒郊野地里,要是那群黑衣蒙面人为省事在图个方便,把我俩挖一坑埋了,跟个男人合葬那可算个什么事儿啊!

宝马还在狂奔,我怀抱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脑子乱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已露鱼肚,我将他送到田玉城的南门口便再也不敢前行,眼看天就要大亮。他身上有伤,面貌还那么吓人。其实以我的审美观念觉得他还蛮俊的,本来我就是个恐怖片迷,对那些美得阴森恐怖的主角们又是格外的情有独衷,所以在我眼里,他一点都不吓人。

更何况,刚才一片箭雨之中,要不是他及时将我推开,恐怕我早成蜂窝煤了。

太阳渐渐升起,我拉着宝马站在南门边的街道上,心里有些庆幸经过昨晚的事情后,我们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看着泥草石搭建地各家各户已经炊烟袅袅升起,挑担子的小贩们也开始在晨曦的青烟中摇晃着身影。关闭的街铺也一家家开了铺面。吵嚷声、寒暄声、孩童的打闹声逐渐密集。

我拉着宝马在街边小巷里看了好一会儿。鬼人收敛杀气,将我的外袍披在身上尽量不让让自己太显眼。可现在头疼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城。看到城门口的大铁门旁只开了扇小门供商贩进出,而且守门的士兵们对过往行人盘查得是相当仔细,上次进城我是跟着陶管家的马车后面一路跑进来的,所以也没料到进出个城门竟是如此麻烦。

“怎么办?”我小声咕囔,看着马背上的鬼人,他嘴角上还带着昨晚恶斗时被不小心沾上的血迹。拉了拉缰绳,示意他把脑袋低下来点,等他脑袋低得刚好我伸手能够得着的地方时,用手将他嘴边的暗色血迹抹了个干净。他看着我,发了会儿呆,也没多说什么,任由我牵着马朝城门走去。

虽然我没有十分的把握一定能混出去,但我瞧见进出田玉的商贩各族各地都有,不少人操着一口不知道哪地儿的方言对着守城士兵一通哇啦哇啦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给军士兵看了眼。虽然那群士兵们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最后还是放他们过关了。于是,我计上心头,有了主意。

牵马走到城门口,神态自若的混在排队出城的人群中,等轮到我时,士兵伸手往我面前一摊:“通关文书!拿来看看!”

冲那群士兵弱智一笑,拉着他们的手热情而大声地说道:“土豆~哪里去挖!土豆~郊区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说完,神神秘秘地敞开自己的长袍,将胸前几个‘计划生育好!’快速地露给他们看了一眼就立刻收了起来。其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那群士兵满脸问号的看着我们,又是用手比画,又是一通解说。我当然明白他们在问我有没有通关文件。那老子要是有文件,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和守城的士兵拉扯了一会,后面等着要出城门的人已经排起了老长一条队伍,嘈杂的抱怨声,辱骂声不绝于耳,那群士兵也烦了,眼看就要将我一脚踢出城外永不放我进来的时候,高耸地城楼上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号角。士兵们仿佛接到命令似的,立即用长矛将百姓拦在街道一旁。厚重的大铁门被轰隆隆打开,看来是什么重要人物来了,否则怎会开启正门迎接!

伏笔暗下,出露锋芒

清晨田玉城大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突如其来的清街让大家慌乱一团,挤在人群里朝空街看,正想着大人物怎么还不出现,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叔叔,我们找了你一晚上,你怎么在这儿?快随我回府,方大人来了!可不能让他发现计划有变。”

“陆继?怎么是你?”我惊讶着回头看着他。正想跟他说还有个受伤的朋友,可回头一看,宝马没了,宝马上的人也没了,剩下的,只有我还握在手里不放的半截缰绳。他妈的,好心没好报,竟然偷老子的马,只是,就算腿上有伤想借我宝马一用,留张欠条也不过分吧!

街对面的包子铺新鲜出炉的包子白晃晃的冒着热气,我看着看着,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肚子饿了,那种刮心刮肠的饥饿感才是天下最大的道理,现在只要有人能给我一个冒着热气,雪白软乎的大包子,就是让我杀人我都干。

我拍拍肚皮,里面传出一阵咕噜声,“好,我跟你回去,不过……”

就这样,我含着包子,跟在陆继后面重新回到了陆府。只是在吃饱之后又觉得自己没骨气,可我已经答应陆继吃完包子就跟他回去就不能失言,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是更加做不得的。

田玉城南门大开所要迎接的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方含之那只公狐狸,不过他和随行官员要比陆继预料中提前了一点到达,可方含之的行动始终在陆将军的掌握之中,怪不得方含之不敢用自己身边的人去行刺陆道友了。其实他们两方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暗地里都狠不得朝对方死穴猛插一刀,更何况我的出现更让陆道友明白原来太子不止是讨厌他而已,而是想至他于死地,好在方含之还不知道我的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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