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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爷神算(133)

乐都城外的官道上,一辆小马车驶过,马车上的人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拿着一卷书,翻了翻书,将头上大大的斗笠挑起来一些,“马儿啊,我们去峨眉山吧,下一站去洛阳、再就去西北、再就回家乡、还有江南、南海,我们逃走吧……”

随着他慢悠悠报着地名,马车越走越远,官道上,只留下咯噔咯噔的拨浪鼓声音,随风消散。

 

95

95、乱世序曲 ...

“你笑什么?”辕冽冷眼看着一个劲点头“说知道了”的辕珞。

“寂离走了,你找不回来他了。”辕珞笑足了,看着辕冽,“他不要你了!”

辕冽只觉揪心,脸色一寒,“你把他藏起来了吧?”

“我哪里藏得住他!”辕珞咳嗽了起来,却还是笑,“你想知道为什么么?”

辕冽没吱声,只是让手下,搜遍整个寂园找寂离。

几万军兵在寂园都搜遍了,却还是没有寂离的踪影。

辕冽的刀架在辕珞的脖颈,“说!”

“你想杀我么?动手啊。”辕珞坏笑,“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殷寂离!”

“辕珞,你别逼我!”辕冽心烦意乱。

“那好啊,我能告诉你,不过你要把皇位让给我,肯不肯?”辕珞突然问。

“可以。”

没想到的是,辕冽连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他,“人呢?”

“你不要皇位?”辕珞吃惊,“他殷寂离比你的皇位还重要?你辕冽二十多年流血流汗打拼下来的江山不及一个殷寂离?”

辕冽见辕珞诧异,皱眉,不耐烦地问,“寂离呢?”

良久,辕珞开口,“他走了。”

辕冽脸色一寒,觉得辕珞在耍花样。

辕珞却接着说出了一句让辕冽意想不到的话,“灵儿的孩子是寂离的,他不喜欢你我,喜欢灵儿!”

辕冽听后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辕珞,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寂离,他如果真是这样想,会正大光明娶了齐灵,不会让给你也不会迁就我。我明白了,是你对齐灵太过分,惹怒了她,她爱恨交加给寂离下了药,准备来个鱼死网破,是吧?”

辕珞愣在原地看着辕冽,眼中渐渐堆积出不甘和愤懑,“是啊……你俩配!寂离如果真对你情深意重怎么不等你?自己跑了?!”

“他是跑了。”辕冽轻轻叹了口气“他怕,怕我变得跟蛮王一样,变成一个陌生人、一个昏君。如果一早蒋云也能像他一样硬起心肠出走,蛮王一定回去找他的,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受伤害的人,不是我们。辕珞,你不配喜欢他。”

“你滚!你说了江山给我,那你说话算话啊!”辕珞暴躁地吼了起来。

辕冽蹲下,看了看辕珞,伸手一把提着他的衣领子,拽着他进入建造在寂园南边的祖宗祠堂。将辕珞往地上一推,单手一把银刀插在他身边,“辕珞,我要你对天发誓,善待百姓、并且永远忘掉我和殷寂离,再不纠缠,不然的话,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叫你身首异处!”

辕珞跪在祖宗灵位前,睁大了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祠堂上供奉的列祖列宗。

“说!”辕冽这说话的语气辕珞以前从未听过,全无温度且暗含杀意,仿佛有某种威慑在里边。

辕珞才明白,原来辕冽之前的冷冽,还含着几分大哥的纵容,如今完全弃了兄弟情分,才是那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辕冽。

辕珞鬼使神差一般,跪在祠堂里指天发——善待黎民做个好皇帝,从今以后再不找辕冽和殷寂离的麻烦,否则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发完誓,辕珞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来,匍匐在地咳嗽。

辕冽又看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辕冽出了门后,别过辕家军众将士,将兵权全交给了齐亦,随后又别过季思,请他好好辅佐辕珞治理天下。最后拜别了父母,跨马提到,离开乐都,于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寂离去了。

不久之后,辕珞正式登基成为皇帝,但他却是最被嘲笑的一个皇帝,用心爱之人换江山的说法,很多臣子都知道,对他不屑。

另外,辕珞身患重病始终无法医治,终日与药物为伍,辕璟被封瑞王,回来辅佐他管理内政。

之后的辕珞他男女不忌,在后宫之中养了几房妃宠,但都要有一个特点,就是眉眼之间与寂离有几分相似的。

一年后,皇后齐灵诞下一子,孩子生下来不足月,就从宫中消失了。

而从那天开始,辕珞竟然开始宠幸齐灵,偶尔同房,很有些皇后待遇。可后宫人满为患,寂园却始终空着,辕珞极薄情,今日还宠幸,明日可能就进入冷宫了。后宫妃嫔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心中想的是别人。

另外,辕冽还有个怪异癖好,广寻天下丹青高手,绘制寂离的画像,并且将他与众妃子的房事绘制下来,还要将妃子改为寂离,绘制成册日日观赏,又要换成寂园背景。仿佛是他与寂离日日都在寂园之中快乐生活一般。辕珞后来精神也渐恍惚,病势沉重……不过他倒是不昏庸,精明得很,只不过无心朝中事务,反正他这个皇帝也没有兵权,无非是个摆设。

内政辕璟专权,外务又有齐亦把持重兵,辕珞只顾着养病,以及暗中筹划着什么,至于他真心在想什么,却也是无人能琢磨透。

辕珞已有多个子嗣,其中大多病重,有好些早夭,据太医说,乃是因为辕珞的病传染给了婴儿。

三年后,齐灵忽然有喜。

原本朝野之中以为辕珞必然高兴,可不料辕珞却在齐灵产下一个健康男婴后,将她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宫。

时光飞逝,山河换代风起云涌,转眼又过了两年。

江南一带的某个小山村里,一个五岁的娃娃抱着一卷书,蹲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看书。

正看着呢,一个戴着斗笠,披着件大斗篷还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家门口,蹲在篱笆墙外看他。

这人样子怪异,连那少年家养的小黄狗都觉得可疑,蹲在门口冲着他叫唤。

小娃娃仰起脸,一双大眼睛盯着门口的怪人看。

那怪人也歪着头看他,末了,伸出一根手指头,对他勾了勾。

小娃真就站起来,跑了过去,仰着脸看他,虽未曾谋面,却也不怕生。

“啧啧。”那怪人伸出手捏了捏小娃娃的腮帮子,手指纤瘦干净,一看就是书生。

“娃娃你叫啥名?”怪人问,声音清澈好听。

“黄半仙。”

“呸!”那人突然一蹦三尺高,跳着脚骂,“哪个缺了德的给你取这名字?”

“爹爹啊。”小黄揉了揉腮帮子,这人脾气好大。

“你看啥书呢?”那人骂了两句后,蹲下来又问他。

“看史书。”

“能看懂呀?”

“能呀。”小娃娃点头。

“讲个典故给我听听。”怪人托着下巴问,“要讲再续前缘破镜重圆神仙眷侣的那种。”

小娃娃歪着脑袋,叽叽咕咕给他讲了四五个,怪人乐得点头,“好聪明呀,比我小时候不差!”

“叔叔你是谁呀?”小娃娃见那人怀里有个拨浪鼓,就伸手抓了一把,咯噔咯噔转了两下,“啊,乾卦,咱俩是有缘人么?”

“呀呀呸!”

那人又蹦了起来,“谁他娘的教那么小的娃娃算命!哪个挨千刀的?”

“不准你说爹爹!”小黄别看跟个小兔子似的,还有些脾气。

怪人愣了愣,战战兢兢问他,“那个,你爹爹会算命啊?”

小黄仰起脸,“嗯!”

“嘘!”怪人赶紧捂住他嘴巴,“别跟人说啊!”

小黄睁大了眼睛看他,这人怎么这样奇怪?

“这些给你。”那怪人说着,从斗篷里拿出个大包来,甩到院子里,比那小孩儿还大呢。

“这是什么?”小黄扒拉开袋子,就见里头满满都是书。

“哇!”小黄高兴极了,“好多书,比村口陈夫子家里的还要多呐!”

“切。”怪人撇撇嘴,“陈夫子算什么,这书够你看个一年半载了,明年我再给你送来别的,记住了,什么都学,别学算命!”

“为啥?”娃娃不解。

“需知道人有千算,天只一算,这做人知道曾经就行了,别知道以后,活得太累!”怪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小孩儿倒是听懂了,点点头,“谢谢叔叔。”

“那我走了啊!”那人又将遮脸的斗篷拉上来一点,跟做贼似的,转身跑了。

小黄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边挥挥手,“叔叔们再见,明年要来哦,我请你们吃桂花糕!”

怪人跑进了远处的林子,将斗篷扒拉下来,斗笠拿下来扇扇风,扛那一大袋书快沉死了。露出本来面目,极漂亮一张脸,可不就是殷寂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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