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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爷神算(17)

可陈勉看的却是殷寂离,昨日只看了大半张脸,陈勉觉得此人甚是好看,如今没了面具,虽然正举着筷子盯着两道菜发呆,但陈勉还是吃了一惊,果然俊美非凡。陈勉向来以容貌为傲,如今一看殷寂离,觉得自己实在凡夫俗子……低头看了看手指上包扎的布条,昨日上了药后就不疼了,还没机会跟他道谢。

“勉弟?”齐柏山见陈勉盯着一个俊美书生看着,就问,“怎么了?”

“呃……我们换个地方吧,你们先走,我说句话。”陈勉道。

“好。”罗梓明点了点头,想着可能那桌是陈勉的朋友,有些私话要说,众人就转身下了楼,在楼下等。

陈勉转身走到了殷寂离的旁边,“公子。”

殷寂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先吃鱼了,一口鱼片刚塞到嘴里,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陈勉,仰起脸,睁大了眼睛看他。

陈勉微微笑了笑,拱手,“多谢公子赠药。”

殷寂离愣了愣神才想起来,赶紧也回礼,道,“陈兄客气了。”

陈勉见殷寂离跟他称兄道弟,心中欢喜,“闵兄,若是在乐都常住,可来我的琴阁小坐,我必备好酒招待。”

殷寂离一听到好酒立刻点头,“好啊。”

陈勉也没想到殷寂离为人竟如此开朗随和,就也对他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

殷寂离心说,嗯,这四大才子其实除了傲一些,也都还过得去,人品方面不错,这陈勉稍稍有些娘娘腔,其他还行,也很有才学。

正想着,却见夏炎广走了过来,“勉儿。”

陈勉看见他就头痛,刚刚一心留意闵青云了,没瞧见他在这儿,对他略微行了一礼,就想要走。

但夏炎广却拦住他问,“这是你朋友?想必也是位大才子吧?”

“呃……嗯。”陈勉点了点头。

“正好啊,我就喜欢结交有才之士,不如给我介绍介绍?”夏炎广笑容满面。

陈勉微微皱眉,心中叹气,这夏炎广,如此恬不知耻也实在是天下少有。

辕冽等也颇为佩服地看着夏炎广,心说,真行啊,刚刚还嚷嚷着给勉儿报仇呢,转脸勉儿就从情人变媒婆了?

陈勉深知夏炎广的脾性,不想跟他多罗嗦,更不会让闵青云跟他扯上关系,以免日后给人招惹麻烦,就微微一笑,道,“我与这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知道名姓,侯爷,我还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完,绕过夏炎广就走。

夏炎广不禁恼羞成怒,他毕竟是侯爷身份,而且与辕冽等同朝为官,陈勉竟然不给他面子,更可气的是让他在殷寂离面前丢了丑……

这人吧,说来也奇怪,前一刻他还视陈勉如珍宝,但一见了殷寂离,两厢一比较,却又觉得陈勉其实没什么。就好似挑一个花瓶,见了一个好的,再见一个更好的,好的那个就突然不好了。

夏炎广见陈宇往楼下走去,心中不忿,就对站在楼梯口的家奴使了个眼色。他的家奴都是惯于见风使舵、逢迎拍马之人,主子一个眼神,立刻心领神会。

其中一个靠楼梯近的,眼看着陈勉走到了身旁,突然出脚绊了他一下。

陈勉毫无防备,又是个文弱的,一个趔趄直接从楼上摔了下去。

“勉弟!”

在楼下等候的齐柏山罗梓明等人,眼看着陈勉滚了下来,都惊呼了一声跑过去接。

但陈勉还是摔得不轻。

陈勉本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文弱人,哪里受得这种苦,这一摔差点摔掉了他半条命。

楼上众人也有些傻眼,都纷纷看夏炎广,暗道……真狠啊。

夏炎广也会装,赶紧就站在楼梯口问,“没事吧?”

贺羽看了看殷寂离,就见他单手支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楼梯口夏炎广的眼神,有那么些不善。

贺羽挑了挑眉,站起来,下楼去查看陈勉的伤势。

“勉弟!”罗梓明都惊得六神无主,此时,陈勉额头上都是血,身上到处擦伤,他本来就是细皮嫩肉一人,如今伤了一身,疼得不行。

“别动他!”贺羽下了楼,阻止要去扶陈勉的三人,道,“他可能伤了筋骨,先不要动。”

那三大才子也不敢动了,看着贺羽。

贺羽到了陈勉面前,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势,还让他动了动脖子。

陈勉照做了,贺羽点点头,道,“没关系,他身体轻所以没摔倒要害的地方。”说完,又去摸了摸陈勉的手脚。

摸到左脚踝的时候,陈勉忍不住哼哼了一声,贺羽道,“左脚可能受伤了。”

“严不严重?”罗梓明着急。

“没断,只是崴了。”贺羽吩咐众人将陈勉抬到一旁的平地上,吩咐饭馆伙计去端来热水,就开始给他包扎。

楼上,辕珞小声对辕冽道,“哥……”

辕冽对他摇了摇头,“少管。”

辕珞有些不服气,“太欺负人了!真想揍他。”

辕冽喝了口酒,“谁让那书生自己没用。”

辕珞也无奈,辕冽向来如此,不过想了想,他爹也吩咐过,不要和乐都官员或者官员亲属结怨。

“呵。”

辕冽的话刚说完,却听到身旁殷寂离冷笑了一声。

辕冽一愣,转眼看他,就见殷寂离含笑瞥了自己一眼,叹了口气,道,“唉……大将军、大英雄,也不过如此啊。”

辕冽皱眉,盯着殷寂离看,就觉他的笑容有些刺眼。

“没本事就该被人欺负,那北齐侵占我南景的时候,反抗什么啊?让那些无用打不过北齐兵马的老百姓去死好了,谁叫他们没本事呢?”殷寂离斜眼看辕冽,嘴角笑意更深,“不过袁将军似乎本身也被人救过吧,当时真该让你死在乱尸堆里,谁叫你没用啊。”

“你……”辕冽向来是以强者自居,何时受过人的如此轻视,但是殷寂离刚刚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却听身旁“噗噗”两声。转眼一看,辕珞和齐亦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看他那眼神像是说,“你也有今天?”

殷寂离放下筷子,找了块帕子抹抹嘴,要站起来。

季思问,“闵公子吃饱了?”

殷寂离一笑,“吃饱了,有些撑,所以活动活动。”

“去书市么?”季思接着问。

“稍等稍等。”殷寂离嘿嘿笑了笑,“先办些小事。”说完,他走到了楼梯口,站在正往下看的夏炎广身旁,低头看陈勉的情况,单手摸了摸下巴,啧啧摇摇头,“哎呀,真可怜,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是啊!”

夏炎广连忙附和。

其实夏炎广看到陈勉伤得那么重,也有些心疼,觉得自己过于小气了,毕竟也是个妙人,应该怜惜一些才是啊。

想着,却看见殷寂离到了身边。

夏炎广脑中刚刚一晃而过的陈勉瞬间没有了,满眼殷寂离,近看此人,越发地觉得美极,不禁赞叹,天下怎么会有人生得如此姿容?

殷寂离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

夏炎广立时觉得血往上涌,说话都差点咬了舌头,笑问,“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殷寂离没说完,突然低头望着楼下,悄声问,“唉,侯爷,你看那人是谁啊?”

夏炎广现在有些犯晕,低头看殷寂离指的地方,问,“谁啊?”

“那个人啊!”殷寂离指着楼下。

夏炎广用力往外探出身子,问,“哪桌?”

“靠门口那桌!”殷寂离认真凑到他耳边说,“我好像在皇榜上看到过!”

夏炎广就觉得殷寂离在耳边说话,声音极动听且热乎乎的气吐在耳边,全身都酥了,激动得要命,赶紧用尽全力往外探出身去看,问,“哪儿?在黄榜上看到过那必然是朝廷钦犯!”

说话间他已经探出去了大半个身子,本来就胖,腿也短,踮起脚尖。

殷寂离微微一笑,单手轻轻一按他肩膀,笑问,“侯爷眼神不好么?“

“没!”夏炎广赶紧摇头,“我眼神好着呢!”边说,边翘起一条腿,又往外探出一些。殷寂离对那些站在一旁的家奴道,“你们到窗边看着,那人好像要跑,别让他跑了!”

“是!”家奴们赶紧到窗边去盯着,殷寂离见他们一背身,立刻左脚轻轻一钩夏炎广踮着脚尖支撑地面的脚踝,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往下一按,喊了一声,“哎呀,要跑了!”

夏炎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觉得身子一空,随后一个翻身出了围栏……直接就从二楼上大头朝下翻下去了,幸亏这二楼不是很高,不过他可比陈勉惨多了,本身就胖,这一下还没有楼梯挡着,直接趴在了地上。

“呯”一声,夏炎广差点儿摔扁了,呈大字型趴在地上,门牙全都掉了,流了满嘴的血,就只剩下哼哼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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