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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娇艳(52)

素弯站在窗前往外望,然后看向已穿戴好衣物的苏细,“娘子,郎君已在外等候。”话罢走上前,替苏细拉平裙裾道:“郎君对娘子真好。”

苏细一身窄袖高髻,立在桌前捻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道:“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素弯却不赞同,“郎君虽平庸了些,但品性是极好的,娘子也不必太过苛责。”

“苛责?”苏细瞬时瞪大一双眼,惊得连手里的糕点都掉了。

顾韫章这厮,怎的如此会收买人心,难道就凭他有一个大明战神的父亲?苏细气得两眼直翻,差点被喉咙里的糕点噎死。

心里存了气,苏细出门瞧见顾韫章,也没好脸色。反观男人,立在廊下,一派玉树临风之姿,那副皮囊衬得连房廊旁盛开的桃花都失了颜色。

苏细立在屋前,没好气地伸手敲了敲身旁的雕花木门。

听到声响,正在与路安说话的顾韫章偏过头来,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苏细立时偏头,耳朵听男人敲着手中竹节盲杖,慢吞吞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待走近,苏细瞧见他一身丹青长袍,清清爽爽的与她拱手道:“娘子。”

苏细臊红了一张脸瞪眼,可惜人家瞧不见。她盯着顾韫章那身青袍,想了想,道:“大郎,你鬓角怎么沾了东西?”

顾韫章抬手,摸了摸鬓角。

苏细道:“哎呀,不对,我帮你。”

苏细把自己发髻上的那枝桃花摘下来,踮脚往顾韫章鬓角处一戴,“好了,擦干净了。”

顾韫章似乎感觉到什么,皱眉,伸手想触,被苏细一把拽住宽袖,“别动,不然又弄脏了。”

路安踮着脚尖,往顾韫章鬓角处一看,自家郎君果真是倾国倾城,人比桃花娇。

苏细瞪眼,朝路安做一个噤声动作,然后又比了比脖子。

路安立时眼观鼻,鼻观心。

苏细心情舒畅,“时辰不早了,咱们去敬茶吧。”

“嗯。”顾韫章颔首,敲着盲杖往前去。前头几个使女瞧见顾韫章鬓簪桃花的俊美之相,纷纷驻足,竟还红了脸。

苏细歪头去看。那枝桃花尚带晨露,红粉腻柔的贴着男子青丝鬓角,这股子娇媚嵌在清贵之中,意外使顾韫章苍白如玉、不似真人的面色多了几分鲜活气。

然后苏细又突然发现这厮怎么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身旁的使女们差点将脖子都给抻断了。苏细抬手,将那桃花一摘,往旁一扔。

看什么看,一个瞎子有什么好看的?

……

青竹园距离主屋尚有一段距离,苏细与顾韫章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为了配合顾韫章的步子,苏细是随在他身后的。

廊中寂静,苏细是个静不下来的,她与路安道:“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

正在前头领路的路安转头看顾韫章一眼,见郎君没甚表示,便笑盈盈与苏细拱手道:“回娘子,在说一件奇事。”

“什么奇事?”苏细被引起了兴趣。

路安一脸兴奋的指手画脚道:“姑苏之地,那粮食竟可以从地底下长出来。”

苏细蹙眉,觉得无趣,“从地底下长出来?粮食不都是从地底下长出来的吗?这有什么可奇的?”

顾韫章敲着盲杖,勾唇轻笑,“是没什么可奇的。”

路安立时拱手,“是奴才没见过世面。让娘子见笑了。”

苏细哼一声,觉得这些富贵人家果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连粮食是从地底下长出来这种事都不知道。

两人一路去了主屋,坐了近半个时辰,那边走来冯妈妈,傲慢的一行礼,“主母说身子乏累,就不见新妇了。这是主母给新妇备的礼。”

冯妈妈身后使女端一长形木盒来,素弯上前,垂首接过,送到苏细面前。

苏细起身,伸手打开,里头居然是一把瑶琴。新婚第二日,怎么会送这种东西?难道不该送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吗?

站在顾韫章身后的路安一愣,下意识看向自家郎君。顾韫章端坐椅上,静静摩挲手中盲杖,浅笑道:“是什么好东西?”

苏细指尖轻轻抚过琴弦,触到瑶琴上镶嵌着的白玉,上书“相思”二字。她道:“瑶琴多相思。这是一把名唤‘相思’的旧琴。”苏细疑惑,“主母给我送这个东西做什么?”

冯妈妈早带着人去了,路安上前,似有犹豫,不过还是道:“娘子,这是郎君先母遗物。”

苏细一怔,下意识收手,朝顾韫章看过去。

男人坐在那里,神色未变,只唇角轻轻下压,衬得整个人更清冷淡薄了几分。

“既,既是你母亲遗物,那我是不该拿的,你拿去吧。”苏细将瑶琴交给路安,然后与顾韫章道:“我给路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