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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101)

不问自然是样样都很出色,加上他为人谨慎又不是风趣,在军中人缘也不错,给教头和几名陪同训练的老兵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小皇帝也将身上的肉都练结实了,也不知是不是锻炼得当,个头看着好像也高了些,比以前多了几分健康颜色。只是不问心中遗憾,小皇帝那身白如玉的皮肤还是稍微晒黑了些许……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新兵的操训也结束了,留下来的都是经过尉迟将军提供的新操练方法下幸存的小白鼠,拿出手的也算得上是精英了。

郑教头内心感慨,坚持到最后的剩下六百人,技能也不比身负武艺的老兵差了。

进入十月,漠上迎来了秋天。

黄沙滚滚,凋零的黄叶道不尽肃杀的氛围。

将军每十日巡看一次新兵营,结训的那天亦前去了,站在看台上,用坚毅冷漠的视线下扫一眼,再铿锵有力地说了一番话,无非保家卫国之类的,却也触动了许多人。尉迟骄阳说得真切、有力,让不少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为国抛头颅洒热血。

而八月里便到了军营的皇帝使臣,则被尉迟骄阳好生供着,却没有明说是否遵旨,也没有派人与轩辕不让的势力接触,一直按兵不动。

尉迟骄阳一掀帐幕,便看见肖白正站在外间,欣赏帐角的一队蚂蚁。

将军大人略皱了皱眉,开门见山,“使官大人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没事就不能来叨扰一下将军吗?”肖白阴阳怪气地说道,回头瞥了眼表情很臭的将军,又低头默默数蚂蚁去了。尉迟骄阳也不跟他废话,哼了一声,回到内间坐在自己的案前,处理战报。

良久,肖白还没有走,脸上挂着笑意走了进来,“说起来……”

“你怎么还没走?”

“将军大人,你这话说得有点多余,我是奉命监察,将军大人没有遵旨,我怎能回去交差?”

尉迟骄阳脸色更难看了,板着脸道,“我接了圣旨,就会做该做的事,使官大人不必担心。”

“什么时候攻打轩辕不破?”

肖白的不依不饶让尉迟骄阳有种彻底抓狂的冲动,好在他涵养较高,没被那句话噎着。尉迟骄阳屈起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如今形势,不是我们去打,便能打的。轩辕不破有彰国相助,又占据有利地势,易守难攻,宜徐图之。而轩辕不让的态度也是个问题,这么久了还没有派人前来,心思不明,贸然行动恐怕葬送我慕国大好儿郎的性命。”

“如此说来,将军就打算耗在这里了?”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过年前能打完么?”

“什么?”

肖白不管不顾,微微笑道,“我娘子还等着我回家过年呢。”

尉迟骄阳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一段时日相处下来,他果然还是无法应付肖白这个人……

肖白又一次在口头上占了大将军的便宜,心情大好,正准备离开,帐外有人通报,尉迟骄阳挥挥手,“郑教头?进来吧。”

郑教头昂首阔步地走进帐内,手上持着一张纸,恭敬地放在尉迟骄阳面前,眼角余光发现肖白还没离开,略为犹豫了一下,又道,“将军,这是拟好的名单,此次训练的新兵里成绩较好的几人,属下也单独考察过,能堪重任。”

尉迟骄阳随意拿起那张纸,视线在上面几十个名字上扫了一眼,“嗯,我知道了。”

说完,把那张名单放在那堆公文的上面,尉迟又道,“等会儿你出去叫李铁那几个先锋将军过来,有事商量。”

郑教头应了,退出帐外,尉迟正打算再看一眼战报,看见肖白仍杵在原地,怒极反笑,“肖大人还有什么事?”

“哦,还真有。”肖白神秘地瞥了眼那张纸,“能让我看看那个吗?”

“这是军情,不能与私通外人。”

“同是慕国朝臣,哪有什么外人?”肖白不以为意,“难道你觉得我会出卖军情?”

尉迟骄阳说不过他,武官不与文官斗,没好气地让他拿了去看。

肖白一目十行,匆匆浏览,见到预想中的两个名字时,不禁勾了勾唇,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将军,听下官一句……”

“又怎么?”尉迟骄阳极不耐烦。

“这名单上的人,你还是都见见的好,而且是越快越好。”

肖白带着神秘的笑容,在尉迟骄阳疑惑的视线中离去。

说是容易,做却难。训好的新兵里五六百人的精兵,又从精兵里面筛选更精良的人,就算人数已经尽可能精简,名单上也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一个个见不太实际。

但是肖白的提议也确实不错,尉迟骄阳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五十来人说不定日后大半都能成为自己的心腹,再加上安逸了一段时日,也快到了最后决战的日子,别说肖白,军中哪个人不想回家过年的?

于是三日后,尉迟骄阳让郑教头集合了这些人到操练场上。

肖白跟着他们,硬是要去凑热闹,嘴边依然是淡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集合起来的兵士们,与最初招进兵营时面貌已经大不一样,穿戴盔甲,站得笔直,目光一致,面容肃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郑教头让出平时指挥的位置,大声对底下的人说道,“你们都是这批新人中最有潜力的人,以后说不定在战场上能立下不朽功勋的人就在你们当中!让将军好好认识你们,来日为国效命!”

“是!!!”

尉迟骄阳看了郑教头一眼,拿着名单,缓缓念道,“张有根。”

底下站出一个人,“在!”

“何方人士?”

“小的来自皇都城郊。”

“这么远跑来参军?”

“是!小的有幸见过将军凯旋而归,此后下定决心要像将军一样英勇无畏!”

尉迟骄阳露出一抹笑意,“很好,你就领了骑兵副统领一职,率领骑兵第一队。”

“末将……领命!”

郑教头将属于张有根的腰牌和头盔递过去,尉迟骄阳又念了第二个人的名字,此后依序而下。

……直到念到了于问的名字。

“于问?”

站出队列的人应了一声,朝他抱了抱拳。尉迟骄阳念得有些累了,接过近卫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没怎么看清那人面目,目光依然停留在纸张上。

尉迟漫不经心地问道,“何方人士?”

“家住皇都。”那名士兵的声音虽不低沉,却给人以稳重自信的感觉,而且似曾相识。尉迟骄阳不禁将目光从名单上移开,对上于问,见到那小兵微微上翘的嘴角时便愣住了。再往他旁边一看,险些没把他惊得从看台上摔下来……

底下站出来的士兵分明就是小皇帝身边的侍卫不问!

而站在不问左侧,默默与队列平齐的少年,正是慕容予繁!

“你……”

尉迟骄阳开始以为是小皇帝的恶作剧,回头去看郑教头时,对方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这说明他认识他们,而且正是名单上的人没错。

于是将军大人张了张嘴,双拳紧握,将那份名单也弄得皱成一团,不问站在底下不慌不忙,眼中平淡无波,好整以暇。小皇帝也同样目不斜视,全然不同于底下的新兵们强忍着心中疑惑的表情——将军和这叫于问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尉迟骄阳觉得时间停滞,呼吸困难,深呼吸了三次后,目光锐利地看了眼肖白,肖白感觉到不善的眼神,依然只是笑笑,却低声对他道,“再劝将军一句,既然都瞒了你那么久了,就不希望这时候你再祭出什么君臣之礼……”

这话说得很小声,连郑教头也听不见,他只奇怪为什么将军看到了那人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而且表情挺古怪,可从于问的脸上又看不出什么来,真是奇了怪了。

幸好尉迟骄阳心理素质够好,接着方才的例行问话问了下去,等不问接过象征军衔的物品时,他平声念了小皇帝的化名。

接下来一应问话都顺利进行着。

只是目光在接触到小皇帝时,尉迟骄阳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

99

99、有心 …

小皇帝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略有些不自在。

他不太耐烦有个人从头顶上方用深沉的视线企图穿透自己的躯体,摸索那一点点的端倪,但经历了一段时日的军旅生涯的洗练后,他的身心均磨炼得比较强大了,至少临危不乱这点,做得比以前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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