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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32)

慕容涯则是因为小皇帝在朝堂上当众反对札日娜的求亲,看着慕容予繁一脸只为叶倾欢而表现出来的焦急和维护,尽管他不承认,心里确实升起过一股不甘和愤怒,甚至连理智都险些燃烧殆尽,褪下他平时精心维持的君子伪装。

所以他们一个跑一个追,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皇宫里更是因为这两人而闹得鸡飞狗跳。

34

34、大将军的煎熬[倒V] …

本来以为跟他吻了个难分难舍差点擦枪走火,慕容涯会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按在地上圈圈叉叉,毕竟有齐王府那一次的先例,若不是申敬把头磕破了血,慕容涯应该也不会介意有个岳闻乐和申敬在旁边围观。

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的小皇帝早早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他是被害者且又不是女人,何必在无可违抗的时候充当什么贞女烈女,莫名其妙重活了一次的小皇帝比谁都珍惜自己的性命。

然,那险些化身禽兽的温文君子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惘,眉间多了一条浅浅的皱纹,最终似是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在小皇帝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后,抖了抖衣袍带着一众恨不得把眼睛遮起来的侍卫宫人又走了。

留下小皇帝一人萧条地站在原地,用手触摸着被狠狠蹂躏过的唇,风中凌乱。

回过神来的小皇帝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难道他开始感染了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的病,不然他脑子里怎么净想些被人圈圈叉叉的事情啊?!

深呼吸一次,深呼吸两次,等申敬姚铭不闻不问确定四周再无危险也没有强权限制正靠近小皇帝的时候,就见他们一脸懊恼颓丧的小皇帝小手紧握成拳,往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地一敲!

“哎哟……好疼!”

申敬不禁嘴角抽搐了起来:陛下您这么狠劲儿的敲法能不疼么,陛下该不是生气过度自己跟自己置气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也不敢露出半分质疑的表情,申敬忙上前用掌心揉着小皇帝的脑瓜,别说,陛下下手还真的挺重,对自己都毫不留情,好像还真的肿起了一个大包。

小皇帝任由申敬帮自己揉脑袋,他心里正郁闷,不过刚才那一下让他清醒了许多,申敬柔软厚实的手一点点分散着头上的疼痛,他回想刚才慕容涯走时的神情——在旁人看来或许又恢复成那个温文儒雅雍容斯文的齐王,但他总觉得慕容涯眼里有种淡淡的茫然和惆怅。

又是一阵恶寒,小皇帝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文艺起来了。

“那个……陛下,齐王殿下已经回府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回龙仰宫了?陛下?”申敬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免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陛下居然还要看齐王的脸色甚至到了不敢回自己的寝宫的地步,这传出去,真是……

小皇帝听了倒是不怎么在乎,他的心思全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雷到了,淡淡地应了一声,于是几人回了龙仰宫,一路上总算畅通无阻,只是偶尔能看到远远路过的宫人低头的瞬间脸上各种各样的情绪。

回了龙仰宫以后,小皇帝立马就让申敬给自己泡了一下午的冷水,叫来太医做证明,成功的发烧感冒身体抱恙不宜上朝,躲了慕容涯好几天。

他不知道,慕容涯回府以后就没再进过宫,也在王府里独自郁闷着。

不过这几天还是有好消息的,最大的好消息就是——札日娜终于要走了!

平心而论,小皇帝是个有点小气有点记仇的人,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会贯彻到底,就算思想是错误的他也会坚持到底,所以哪怕札日娜走前曾进宫到凤仪宫找皇后说话,顺便婉转地表达了她的歉意,小皇帝还是没有在她走的那天出现在相送的队伍里,视札日娜为危险的慕容涯和叶倾欢也没有去。

可怜的堂堂一国公主,来的时候是不亚于皇后的仪仗,还有慕国人心所向风靡全国的齐王亲自迎接,走的时候却只有几名不太拿得出手的大臣送她,还都是三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待遇相差得也太大了。

来的时候,札日娜很是掀起了一场接一场的风雨,走的时候却是默默无闻低调得很。

她现在就是想闹腾,也闹腾不起来了,只怕走出慕国的国界,她在皇都里所惹下的事情都会被人添油加醋地传遍各国,哪怕她容貌天下无双,她的名声也彻底的毁了……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让札日娜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甚至还想利用婚事来挑拨慕国上层本来就不怎么和睦的多角关系,更成功地让小皇帝被人吃尽了豆腐,这笔账,内心冷笑的小皇帝自然要慢慢跟她算。

不过,看在札日娜也是个被人利用完就丢掉的棋子,小皇帝也只是在心里把各种坑害札日娜的方法想了一遍,并没有真正付诸行动。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小皇帝裹在厚厚的被子里也难得地笑了出来。

要说慕国地位最高的几人当中这些天来过的最憋屈窝囊不爽的,既不是躲在宫里不上朝的小皇帝,也不是破天荒的疏于朝政的慕容涯,当然不可能是越发有种小人得志的风头的叶倾欢,所以只能是……尉迟大将军了。

尉迟骄阳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回来。

他也知道最近宫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也有自己的眼线,就算身在千里万里之外尉迟骄阳也有办法得到宫里的第一手消息,可眼下他就在皇都百里之遥却无法踏出回去的那一步,身为一个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真正的男子汉来说,尉迟骄阳很不能释怀。

他接到谕令前往兵营安抚士兵,实际上大部分的兵都没有撤回皇都附近,而是驻扎在慕国与舆国的交界处,以备不时之需。这次他带回来的只有他自己的亲兵团,和一些立了战功回来领赏的兵士。

而拿到谕令里面还夹了一份密令,盖的是玉玺以及刻有小皇帝姓名的印章,虽然署名是叶倾欢,不过内容倒是让他无法忽视——秘密训练一批只效忠于皇帝的禁军。

所以尉迟骄阳觉得这是一个预警,也是一个结果。

——繁儿终究是不愿让他们手中有太多的权力,这道密令,是对他的考验。

尽管尉迟骄阳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繁儿这么做是对他的不信任,不信任他和他的军队会永远效忠自己,所以他才要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禁军,若禁军能保护好皇帝自是皆大欢喜,如果他训练出来的禁军有半分的疏失,责任全会归咎到他尉迟骄阳的头上!

而把这么隐秘精良的军队交给他训练,这是不跟自己打招呼就把自己纳入皇帝这一边,且不说尉迟骄阳站在武官之首保证了大部分的军权掌握在手,以与其余二人抗衡而维持的三足鼎立局面,光是他这一派系跟着他混饭吃的人也需要他的招抚,突如其来的就让他成为皇帝党对付的还是皇帝的亲叔叔以及个别势力庞大的世家,未来还有可能收回他的军权,这让尉迟骄阳除了无法接受以外,还有些心灰意冷。

他对慕容予繁一直保留着年少时期最纯真真挚的感情,他想守护的也一直是那个会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唤他“骄阳哥哥”的孩子,然而事与愿违,不管他多么努力,终是比慕容涯叶倾欢年轻了许多,等他有资格站在朝堂上与那两人一较高下的时候,慕容予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慕容予繁了。

而他,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想守护那个孩子的尉迟骄阳,他越是强大,他身后就有越多千丝万缕的人脉和利益,他手中就有越多的血腥。

在边关的时候,他甚至有一段时间早已忘却了繁儿的脸生得什么模样,搜刮尽大脑也只能回想起繁儿小时候笑起来的甜美,他不是不知道朝中那二人对繁儿做过什么事情,可远在边关的他不但没有为此分心战事,反而觉得可以不必对繁儿歉疚而松了一口气。

——反正他身边不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他为了往上爬而拉拢人脉的行为也无半分对不起他,说到底他那么努力地建立军功形成派系,不还是为了他吗?

想到这里,尉迟骄阳就释怀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回来,他内心最柔软温暖的地方还是被他触动了,本以为那是可有可无的感情,本以为那不过是幼时的一种依靠和眷恋,再重新见到慕容予繁的那一刻,又统统化作了内心的狂跳和莫名的冲动。

他看到小皇帝站在宫门口,身后是服色一统的百官,他却一人穿着鲜亮的明黄色,长发在风中微微飘扬,见到一人一马奔驰而来的模样是掩不住的好奇和喜悦。

尉迟骄阳心中纯净的情感又被唤醒,他忽然觉得男儿的豪情壮志也可以放一放,在宫里的时候尽可能的想对小皇帝好。

可慕容予繁又是怎么回敬他的呢?一纸密令,让他训练禁军,一月不得踏入皇都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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