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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99)

小皇帝微眯起眼,这个眼角稍稍弯起的动作,别说,跟慕容涯心情不悦的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

姚铭吓得赶紧低头,马车的空间太小,他没法跪下来,但也是又惊又怕,汗如雨下。

“……陛、陛下三思啊……”姚铭哆哆嗦嗦,早把之前申敬调|教过的都忘记了。

小皇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放心,朕又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朕还要带上不问呢,你那边也是责任重大,所以还是先担心好你自己吧。”

“陛……”

“别陛下了,姚公公你若是觉得闲,下官倒是不介意李代桃僵,把宣旨的工作揽过来,成全你保护陛下的心思。”肖白突然道,他跟熟识的人都不会太客气,为人也有点傲,尽管在别人面前一副油盐不进又左右逢源的圆滑形象,可自从他成为了小皇帝的心腹后,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姚铭一听,顿时对肖白又恨又怕,他毕竟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想着的全都是如何早早完成任务安安全全地把陛下运回去,哪里想到出了皇都,小皇帝之前用来说服各位大臣的话又变了个味儿呢?

至于一向温文有礼的肖大人忽然变得那么不客气,因为太过惊讶了反而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问听见小皇帝提到了自己,心内百味陈杂,喜的是小皇帝看起来并没有把他们兄弟二人隔绝为外人,忧的却是这件事他们跟姚铭一样,也是头一次听到,而看肖白的样子,却不是第一次听到的……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已经不把他们当成朋友,而只是单纯的侍卫了……

虽然明白这样的皇帝才是正常的,可心里,还是难免会失落。

小皇帝不清楚他会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见不问表情看起来并不高兴,以为他不愿意,于是转而问不问,“你不愿意随朕去的话……也可以换成不闻。”

不闻眉梢微微一挑,他在小皇帝心里已经是有了芥蒂了,小皇帝还能用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却不曾想,小皇帝的态度看起来像是真的就揭过去了……

不问张了张嘴,他差点就要点头了,可想到那件事……咬咬牙又不得不进言道,“陛下,这件事要不再考虑看看……确实太过危险了……”

姚铭见还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感动得差点哭了。

只是肖白冷哼了一声,小皇帝轻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马车一路向西行驶,已是第三天,最快再过三天,就能和尉迟骄阳的大军汇合了。他们带的人少,除了肖白、姚铭、不闻不问,就只有一些随行的宫内侍卫,人数还不超过二十,紧紧尾随着他们的马车,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个寻常商队而已。

但尉迟骄阳是什么人啊,自小生长在为官为将的家庭里,又曾经入宫做过太子伴读,到现在年纪轻轻的已经是三军统帅,何况他跟换了芯的慕容予繁也相处了不止一天两天了,小皇帝的想法,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于是这一行低调前往西线的人马自然被尉迟骄阳派出的探子发现了,又经过一天半的暗中跟随确认后,探子大大方方地主动现身,递了尉迟骄阳的腰牌,提出主动带路。

这个时侯小皇帝已经带着不问离开了这一行,而尉迟骄阳再怎么聪明能够揣摩上意,对于小皇帝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只能想到大概会拍个说客过来,因此让人仔细探查好好接待着,却没想到小皇帝在他的探子发现之前就已经未雨绸缪地跟姚铭他们分开了。

又过了一天半,肖白和姚铭到了军营,在主帅的大帐里见到了负伤的尉迟骄阳。

虽是负伤,其实尉迟骄阳的伤势也并不重,只是当时听到舆军并未如约前来汇合而大发雷霆,一时杀红了眼,冲到敌军阵营中一口气儿斩杀了好几个将领,他自己也被流矢划伤了几处,都是擦皮而过。

但心里的气,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的,就算半个时辰后居少庸也领兵前来支援了,他们且战且退,也不算输了,可那口气是实打实地留在了心里无处发泄。

所以皇都里的人得到的情报还不是完全正确的,居少庸后来赶过来支援了,而且他们也不是输得很惨,尉迟骄阳也并未如战报上所说的身受重伤,军营里也不是军心慌乱,一切还是挺井井有条的,倒没有出现小皇帝他们担心的,使官一来就遭到不平等对待之类的事情。

既然没有小皇帝担心的事情发生,那么事情也该好办了吧,可是尉迟骄阳哪能那么容易被说服,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宣旨的姚铭,眼色阴沉,又如千军万马的气势压罩在头上,若不是姚铭出宫前受过申敬的训,而且对方也不是他的主子,所以不管尉迟骄阳是个多么难伺候的,只有身边还有个肖大人在,就算事情办砸了也不是他一个人担着。

这么想来,姚铭虽然怕面前这个将军阴沉的眼神,却也不会像在马车上那样吓得口不择言了。

肖白更是个擅于应付人的,看尉迟骄阳接了旨却并不想太过遵守,当时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很快,这两名宫里过来的人就被尉迟将军安排了专门的帐篷住,门口除了宫里带过来的侍卫,还有好几名尉迟骄阳吩咐了要好好“关照”他们的士兵。

而在同一天,西线舆国边界的慕国大军里,又多了两个自请入军的堂兄弟。

舆国内斗,五王子请援于慕国,这件事于慕国上下也是无人不知的,因此还有不少爱国志士自愿参军,自从发生了轩辕不让延缓援军使得尉迟大军损失过重伤亡过多,来参军的人就更加多了。他们有的是为此愤愤不平的老百姓,有的是想为国做点贡献的有志青年,而主管征军的杨主簿劳累了一天心情也是不错了,不仅是朝廷派人来关心他们将军了,这几天他们招募的小兵不仅人数多,质量看着也不差。

“特别是那个于家兄弟……”杨主簿回想了下,虽然这于家兄弟穿的衣服显得脏乱,那是赶了那么多路才造成的,可看面相,两人都是相貌极好的,年长的俊朗,年幼的清秀,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让他记忆深刻,“听说是家道中落了吧,看样子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要不让老郑给他们打声招呼,关照关照他们?”

杨主簿收拾好便走回自己的营帐,跟同帐负责新兵训练的郑保国通了气,说新来的兵里头有对兄弟看着不错,他打算把年幼的带在身边当个徒弟,至于年长的,可以让老郑好好栽培。

郑保国听了,以为杨主簿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杨主簿却是认真的。

“将军此次带兵入舆,是上面给舆国的一个恩典,又何尝不是给将军的一个恩典,陛下是看将军受了委屈,特地让他再建军功的,若是这次将军凯旋而归,咱们底下的一众老兵岂不是都可以再往高升了,所以咱们底下也要有个人能接班……”

郑保国听后严肃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只是个管新兵的,但他和杨主簿也都属于尉迟骄阳的幕僚,平时颇受将军倚重,他虽是粗人,可经过杨主簿这么一分析,他也明白了。

于是第二天,郑教头便前往了新兵营。

97

97、营地 …

出乎两个老将的意料,那看起来斯文柔弱的新兵竟挺硬气儿的,没同意把他分到杨主簿帐下的提议,其实军令如山,如果杨主簿强把他要了去,那新兵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眼神却是不容小觑,坚定如山,让郑教头大为改观,大笑着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好!有骨气!你叫啥名儿?”

少年忍着肩膀被大力一拍的痛楚,微笑答道,“于帆,那是我哥,于问。”

郑教头笑过后,改为一脸严肃,“我可要事先跟你说,虽然你小子骨气不弱,但将军练兵,一是手腕很硬,需吃得很多苦;二则是一视同仁,不管杨主簿怎么看好你们,都没有后门可走的。”

于帆眨眨眼,眸中狡黠灵气闪动,“教头事先跟我兄弟二人说明了,不正是亲疏有致?”

郑教头吃了一个小憋,佯装恼怒,在少年头顶狠狠敲了一记,“少那老子的话来挤兑老子!那是看你伶俐提点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是!是!教头教训的是!”少年抱着脑袋,偷笑不已。

一旁看愣了的“兄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等郑教头前脚一走,他便上来关怀,“陛、弟弟……你没事罢?”

少年放下抱着脑袋的手,白皙的脸颊光滑莹润,上面爬了一丝红晕,“朕……郑教头应该认不出我吧……”

“便是见过你,也没见过你这般性情的面目。”于问不禁莞尔。

其实杨主簿和郑教头又如何能得到那莫大殊荣面圣呢,跟着尉迟将军凯旋时说不定远远看过那么一两回,摸约也只瞧见了个明黄人影,脸长得啥样,完全没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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