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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仙四人跳(22)

比起银的愤然震惊,释更惊讶,和炎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很了解的,和他一起的炎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鬼,话多,喜欢玩耍,有点调皮,偶尔撒娇。像此刻如此冰冷成熟的模样倒是完全陌生。是何时变成这样的了?明明才那么点大……功力的强弱,也会影响人的性情吗?

见银被自己气的哑然,炎没有一丝内疚和妥协,毅然强调:"你知道的。他们没我强,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且……是你让我这么强的,以后的我会更强,不会让父亲失望。"

是啊--是他把他造了出来。造的比谁都强,比谁都狠,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很成功。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局面银从未想过,曾经料想过他会很快超过自己,那并不会让银觉得难堪,如今难堪的是他的威胁,正中他的弱点,多么不甘心--

"影是你叔叔,虹是你堂弟"苍白无力的挣扎,只显得自己输的彻底,输给了自己的儿子,才两岁的儿子。

"……是吗……我都不知道……"炎嘟哝,对这个才知晓的亲戚关系感到少许的惊讶。那……难怪平时父亲会那么在意的样子,还以为他喜欢金和影两个人……

不过,是亲戚也没关系,再亲也比不上爹亲。

"虽然是亲戚,可爹不是更亲吗?为什么父亲不能对爹好?而且金又不是亲戚,那我先把他杀了。"

释无力的叹气,这下子银非得气死。

果然……

啪啦一声,桌子塌的粉碎。接着四周所有的桌子都不能幸免,全部瞬间变成灰尘。

一时间,客栈里的人都慌乱的四处逃串,老板更是吓的呆若木鸡,颤抖着身体不知道动弹。

银狠狠瞪视炎,炎不为所动。

释起身走到银的面前,好言相劝:"炎是瞎说的,你不要生气。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太多了"再不走,有人就要吓死了。

"父亲答应了吗?"炎依然不放过银,继续逼问。

释很想扶住气的发抖的银,可又不敢伸手。过了很久,银冷静下来。

"别忘了你说的话,你定要让狐族好好存活下去"银平静的说。

"我知道。那父亲也务必要和爹好好相处,我先回山上准备,父亲可以和爹在仙仙国玩一下,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关系。"

第一次见到儿子的笑容,这让银又一阵惊讶,偏偏心中更是难受,他的笑,是他的痛苦换来的。

第 四十 章

炎一走,空旷萧条的客栈只剩下两人,外加状似痴呆的老板。

释从兜里掏出几锭白银塞到老板的胸前:"这是赔偿。"

再回身,银已经不在客栈。释连忙追出去,还好银就在门口。

"银……你有想去的地方吗?"释试探的问,料想银不会回答。

银果然不理会,尽自走开,茫然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不知道该往哪走。

释沉默的跟在银的身后,也不管他会去哪里,他走到哪,他就去哪。

银穿过街道,走到城外,来到荒野,找到那片小山丘,静静的立在树下,看着低处的人类。

谁也没有说话,风声从耳边刮过,释隔着一段距离站在银的后方,定定的注视着银的背影。好象比离开前更瘦了,不用想也知道银在山上的日子并不会好过,从炎的口中就能得知银很寂寞,连炎都看出来了,那银心中更是寂寞难耐,对金的伤害造成现在的局面,没有金的相伴,银只是个孤独的孩子,让人心疼。

直站到夜幕降临也不见银有所动静,风突然大了起来,天幕黑沉的不正常,释担心的靠近银。

"银,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走吧,找个地方住下"

见银没反映,释又说:"要不然银回山上去,炎那边我会去说,他很听我的话。"炎和银的交易虽然能让他留在银的身边,但如果银每日这般郁郁寡欢,他也不乐意。感情的事本就强求不得,释早已想通,如今炎的插足倒让他和银关系僵持不下,谁心里也不好受。

就在两人僵持的半会工夫,天空已经开始下起小雨,释着急,说什么银都不理他。雨下的很急,小雨马上变成大雨,倾泻而下,打湿了两人的衣服。

释无奈的布下结界,将两人护住,银不说话,他也没办法,干脆的席地而坐,靠在树干边保持沉默。

外面雨越下越大,结界内却连风都没有一点,窒息般的静谧。

释快睡着的时候恍惚听到银说话,声音很轻,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很可怜吗?"银这么问。

释立刻清醒过来,打起精神。

"银一点都不可怜"释诚心安慰。

银背对释,遮掩了全部的表情。

"说谎!"

能看见银的后辈在微微颤抖,释心中抽痛。

"我没说谎。银一点都不可怜。"

银握紧了拳头。咬牙说到:"是你说的--说我可怜。完不成任务的我很可怜,必须依靠儿子的我很可怜,是不是?"

愤怒凄厉的撕吼让释痛彻心扉,明明是很生气的银,却比他这个说谎被揭穿的人还慌乱彷徨,高傲的灵魂被带上可怜的帽子,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更何况是心中略略明了的事实,逃避不愿接受的真相。颠簸不安的心跳暗示着梦境的真实,逃避不了。

"可是事实不是那样啊。银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一半,另一半也完全不用担心。所以银一点都不可怜。炎是你儿子,他有责任帮你,他也是狐族的一份子,银不用承担所有的责任。就连影和金也不是照样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他们的相伴是从内心里对银的支持。银成功与否都是大家的责任。你那么努力,怎么会可怜了?我那么说只是因为炎不想回家,如果因为他的任性而造成严重的后果,那最伤心的就是银,所以我才说可怜。银伤心的话,大家都会难过。"没想到和炎的对话都被银听去,现在又要解释,真是警惕性太差了,连银什么时候到的居然没察觉。

银向来敏感,又喜欢逞强,掩饰自己的脆弱。能让他真心坦成的大概只有金。

第 四十一 章

释的一番话让银暂时的沉默,也许还在消化,辨证真假。

好在银已经不是先前那般激动了,情绪稳定的多。释大胆的靠近银的身边,感受银的气息。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止,湿透的地面验证着大雨来过的足迹。释解除结界,让自然的夜风袭进鼻间,感受大雨过后的清新。

"银,我们去住客栈好不好?这里风凉"即使是废话,释也是真诚的关心,银不会感觉冷,可释就不会视若无睹。

银双目扫向释平凡朴素的蓝布长衫,被雨淋湿后变的皱巴巴的难看,还有潮湿的异味。

释了然的扯平衣服上的褶皱,不见效果。本是布料低等的衣物,哪能和自身的白衣相比,只是入乡随俗,装扮平凡而已。

用力过度,没扯几下衣服就被扯破,拉开好大一条长口子,露出了胸膛。

释干笑,丢下手中的破布,迅速的变幻出一身白衣,和银,仿若双生。

白衣白发,熟悉的溃乱,可偏偏又那么多不同,银不甘心的瞪着释。

"为什么他听你的话却不听我的,为什么他要和我做对?"

释一愣,随即才知道银在说什么,无奈苦笑:"小孩子都需要人哄,我把他当儿子看,你把他当工具看"

"不管我当他是什么,他都流着我的血,是我的儿子就应该听我的"银斩钉截铁,毫不怀疑,儿子就是应该听从父亲的,那是为他好。

"那如果你父亲还活着,要你杀了金你杀不杀?"释平静的反问,看银又掩饰不了的慌乱,突然觉得自己很残酷。可这也是事实,银太固执了。

"炎也是一样,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而已,他是爱你的,他不希望你寂寞难过。你不对他好,他也从没怪你,他只是想自己像个普通的孩子样有爱自己的双亲,陪着他成长,那样他就不会觉得自己像异类。你想想,如果你对他残忍,那他可能成为有血肉的灵魂吗?他没有人性,又怎么会尽心去保护族人?他将不是伟大的王,说不定会成为魔,屠杀一切生灵,那你努力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不是强就可以的。你父亲就是例子,因为自己的任性,造成灭族之灾--"

银恍惚的看着释,看着释的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说出的话像咒语般让他头痛难忍。仿佛又亲临在那片艳红的世界,翻滚的红浪像大海的咆哮,摧毁一切的生灵。族人凄惨的叫声淹没在层层浪海。红色的狸草像美丽的残阳,那么美,那么迷人,一片一片的,如同红色的海。父亲在眼前死去,族人在眼前消逝。他迷惘,慌乱,跌跌撞撞。冲进长满狸草的海里,找到在那飘扬的丝丝红发,悲痛欲绝。以为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被淹没了。沉溺在依然美丽的红海里,直到翻滚的云层里出现金色的眼,瞬间既逝。瞬间成为永恒,他紧紧抓住心中的永恒,带着他穿过红海,越过翻滚的云层。那瞬间--只想和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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