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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138)

“你觉得好就好。”胥礼以前不曾想过,他一直觉得他娘是厌恶他的。

牧远歌道:“我娘也是不问缘由先罚我,但凡我出事麻烦到她那儿,她一定会先罚我,绝不会为我出头。”

胥礼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道:“……你确定你娘是在乎你的吗?”

牧远歌想了想,说:“她在不在乎我是她的事,跟我没关系。”

牧远歌很会自我排解:“反正我有任何事都不希望被她知道,我出事我已经够难受的了,不用她来落井下石。我觉得我娘好像没有资格知道我的苦,她好像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也不会来分享我的乐。”

“我的苦乐,我的生死,在她眼里,好像都与她无关……”

说到这里,牧远歌开始疑惑了,他娘这样可真够潇洒的,生个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娘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若是无意为之,这么无知的人能生出他这等天赋的儿子?

有意为之,那就是彻底跟他断绝往来的意思,娘亲对于他而言的意义就是生了他而已,他不欠他娘的,他娘也不欠他的,他只需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做他自己的事,甚至将来能不能见到他娘,却也不是他关心的事。

牧远歌心里的某种依恋消失了,心境猝然间开阔了几分,手中的却灼剑也在一瞬间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胥礼侧过头来,见他把却灼剑贴着脸蹭了蹭,叹道:“你还真是喜欢你的剑。”

“感觉剑摸起来更舒服了,很柔软的感觉。”牧远歌道,“不信你摸摸看。”

胥礼摸他的剑自然不会有很明显的感觉,但他目露笑意:“恭喜你离第四境又进了一步。”

“怎么说?”

“我突破第四境之前,也类似的感觉,好像剑本身更暖了一些。”胥礼顿了下,道,“方才从冰窖出来,我也感觉剑身更热了点。”

牧远歌感兴趣的莫过于剑和剑道,道:“你的剑拿过来给我玩玩。”

胥礼把月阙递给他,顺便替他拿着却灼。

“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凉了。”牧远歌握着他的月阙剑,手感不同,重量相似,他隐隐觉得胥礼的剑,似乎比他的还要热上几分,骤然想到胥礼之前的话,暗叹对方过谦了,一只脚踏进第四境的果然很不一样。

胥礼的剑和他的剑好似阴阳互补般,也就是说他要想明心见性突破第四境,需要让剑冷下来,也就是让自己冷下来。

下了山以后,牧远歌陷入沉思,他有疑问,当着胥岚的面他没有问,此刻问胥礼:“你为什么想杀阮慕安?你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么?”

胥礼那时候只觉师弟的死是阮慕安一步步诱导所致,他沉吟片刻,换了个自认为次要的原因,道:“我中毒之事可能是阮慕安从中作梗。”

牧远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确定?”

“以前不确定所以没说,现在觉得很可能跟他有关,”胥礼道,“我甚至怀疑我倒下以后,千面药王也是他请来的,只是他俩不知为何翻了船。”

“额……”牧远歌下意识换话题,“阮慕安害我很正常,但他为什么要害你,同宗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付你有什么目的……”牧远歌疑惑着,突然道,“我知道了!”

扳倒胥礼对他有什么好处?好处大了!

胥礼身体不好,能力不足,那么下任长生剑宗宗主选拔也就会提前,他就能更好地扶持儿子上位。

胥礼道:“你知道就好。没有十分把握,只是猜测,不足为外人道。”

牧远歌啧啧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想扶持儿子上位,可他自己栽了,上位的是傅琢。

傅琢也被缠龙须伤了手,需要找千面药王医治。

而晏伏也因为四相观搞事身中奇毒,请的药师全都束手无措,捣毁的四相观里也没找到解药,万不得已之下可能还是需要找千面药王救命。

这一切伊始,似乎是藏在幕后的阮慕安自己,需要找千面药王算账。

缠龙须吊死阮慕安,缠龙须险些废了傅琢的手,晏伏遇害……这一桩桩一件件,牧远歌实在怀疑这背后之人,道:“阮慕安啊阮慕安……当真不是你自导自演么?”

好像只需要找到千面药王,当年长生剑宗宗主胥礼遇害之事,都会水落石出了。

可牧远歌真不想帮他们找千面药王。

胥礼见他表情古怪,不由担心他:“还好吗?”

“额,啊,咋了?”牧远歌回神。

胥礼道:“怎么提到千面,你就不太舒服,你跟他有什么恩怨么?”

“别提了。”牧远歌抬手搭在胥礼的肩膀上,挑眉道,“胥礼,你看我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