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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93)

牧远歌不小心咬破嘴唇,尝到嘴里的血腥,盯着阮慕安满心杀气,好不容易才平静。

对付长老他能施展得开,但对付小弟子,一不小心就容易弄死,但凡有一个人丧命,等待他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围殴,不脱层皮怕是走不出去。

有个模样酷似阮慕安的年轻弟子御剑飞行,最快速度落到牧远歌面前,这位年轻一辈天之骄子,算是头一次直面承天府君,莫名紧张,艰难地憋出一句:“都说你把姜袅捧上天……”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牧远歌一剑将他挑飞,“就不能说点新鲜的?”

“别跟他逞口舌之快,动用御剑术远攻,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御剑一起上没问题!”阮慕安出言提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牧远歌见姜袅不松口硬说是自己摔的,也不知道这些弟子中有没有动过手的,索性走之前一并收拾了,反正是送上门来的,对方拿他练手,他就当练练掌控力。

只是小弟子的御剑水平有限,稍微乱了就容易波及姜袅,牧远歌应付得够呛,却又没法计较,只是心里对阮慕安更厌烦了几分。

他此生不想上长生剑宗,有部分原因在于阮慕安,只要阮慕安还在正道一日,还风风光光地受人爱戴,他只觉自己仿佛被摁死在邪道上。

他只要到这地方来,就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跟这些人不一样。

正道中人各种称赞的阮慕安,他发自内心厌恶极了。

他不属于这个地方,这边发生任何事也轮不到他过问,牧远歌只想走了,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来。

半个时辰后,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

绝大多数都御空停在半空中,静静地俯瞰着地上那位战无不胜的红衣男子。

“还有谁要拦我?”牧远歌道。

这一轮轮的消耗战下来,无力御剑者不少,但他却还面不改色,步伐平稳地带着姜袅往山门口走去,仿佛出入无人之境,及至门口又蓦然顿住。

胥礼就站在出门必经之路上。

阮慕安在后面朗声高喊:“牧远歌,我敬你一声邪君,留下宗主弟子,你可以随时上山来见他,我等诚意欢迎你时常来这儿做客!”

爱戴他的人听他说任何话都会正面理解,觉得不愧是大长老。

只有不喜他的人,且知道他听过牧远歌誓死不踏足长生剑宗的言论,就不难理解这话的意思是,欢迎你多来死几次。

就是这种明明恨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却还端的是非常大度顾全大局的做派,其实真正顾全大局的从来就不是他。

牧远歌恨透了这地方,很想弄死阮慕安一了百了,一刻都不想多待,只对挡路的胥礼道:“我说,他要走。”

“我不让。”

“师尊……”姜袅对上胥礼不自觉气弱了几分,他注意到别的人都被气得七窍生烟,唯独一开始反对得厉害的胥礼宗主最沉得住气。

“宗主!”御空之人落地行礼,地上的人挣扎着起来,却不知在紧张些什么。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让我好过,”牧远歌冷声道,“给我让开。”

“要么你留,要么他留。带走他,你休想。”胥礼手持银雪般的长剑,扔了剑鞘,走到他近前。

“这可由不得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你碍事,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你门下弟子有此祸,全都是拜你所赐!”

牧远歌手持黑剑拔地而起,席卷滔天烈焰,以最盛气凌人的姿态,朝着胥礼斩去。

“宗主小心!”步峣大呼,先前和他交战过的人全都大惊失色。

剑道第三重,道剑之境!这才是牧远歌的实力!可想而知之前所有对战他都留手了,否则在这等招式碾压下,但凡境界不如他的一个照面就得饮恨。

这时候众人才恍然大悟,牧远歌不会御剑术是因为他不通长生剑术,没修过正统御剑术,可这也很说不通:“为什么没有第一重境基础,就能领悟第二重,甚至第三重,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空中楼阁不会塌么?”

“别废话,都看着!”步峣不想多提,“看清楚。”

胥礼手中冰芒一闪,冷冽寒冰自发从剑上向外延伸,形成冰罩正面迎上那浓烈的火焰。

冰火交织间,他清楚见到牧远歌冷峻的面容,万钧巨力当头压下,头顶冰锥成块剥落。

牧远歌嘲笑道:“这么点力道,如果挡不住,你也可以御剑飞走的。”

胥礼道:“我不会。”

他不只没动用御剑术,甚至没有动用那些绚丽至极的剑技,直接用最朴实无华的玄冰剑气,挥动道剑,实质性的剑气凝聚成冰锥,以此破牧远歌的火焰剑气。

冰火相撞,大雨倾盆,簌簌而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