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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91)

他不想以后跟夏良有关的事都只能瞒着樊以扬,他真的不明白樊以扬为什么能对夏良有这么大的意见。

学霸和学渣——好像也不能算纯粹的学渣,夏良应该算不把学习当回事儿的那一挂——之间的鸿沟,简直是不可逾越。

“不止这方面。”樊以扬倒是没揪着学习这点跟他论,他把草稿本合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现在也不怎么翘课,胳膊折了,架也没得打。”柳小满赶紧接着说。

“跟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关系。”樊以扬停下来看着他。

柳小满没再出声,跟他对视着。

“反正你跟他尽量保持点儿距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想在背后乱说话。”樊以扬说。

柳小满想让他说明白点儿,夏良有什么说不清楚需要保持距离的,结果还没等他张嘴,樊以扬又把手里的书往桌沿上一放,非常认真地看他:“小满,你跟他不是一类人,我说过了。”

樊以扬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柳小满愣愣,慢慢“哦”了一声,突然什么也不想往下问了,捡起笔继续写作业。

假期最后一天,连“一天”也算不上,白天收拾收拾,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假期结束,他们得回学校上晚自习。

把柳小满放在学校门口,樊以扬算着课表跟他交代:“最后一节课老赵要讲卷子,不出意外又要拖堂,今天我就不过去了,还在榕树底下等我吧。”

“知道了,”柳小满点点头,“放学见扬扬哥。”

樊以扬跟他摆摆手。

到教室,班里人来的七七八八,七七八八里至少有七八成正在疯狂补作业。

“我靠,爷爷!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真要喊你爷爷了!”李猛一见了他就扑过来,直往下扒拉他书包带子。

“你要抄么?”柳小满被他扒得直晃,赶紧把书包摘下来搁在桌上。

“我贡着!弄个微信给你,倒是看一眼,紧催催不来你!”李猛仿佛一个土匪,招呼王朝一声,王朝连笔都没停,身子往后一转就抱走一半,李猛兜底儿一抄胳膊,搂走另外一半。

他们这一套合作行云流水,看得柳小满连话都说不出来,偷偷在袖口竖了一下大拇指。

今天没有听力,班里因为聚众补作业,反倒意外地多了点儿学习的氛围。

这么一想他简直觉得有点儿悲壮,一个学习氛围要靠抄作业来烘托的班……

在这种悲壮的氛围里,柳小满把自己跟夏良的桌子板凳擦了擦,看看时间,把夏良桌斗里连背都懒得往回背的作业一本本掏出来,码在桌上等他过来补。

码完了他觉得不太现实,又从每科里挑出一项量少好抄的,摞成一小沓在桌角放着。

布置完这些,他开始背书。

尚梁山上课前来转了一圈,班里座位靠前排的一些还要点儿脸,意思意思把别人的作业收了收,后面这些连意思都懒得意思。

炸金花那哥儿仨里还有一个正在吃包子,一手往嘴里塞一手在本子上写,左右开弓,抬眼看见尚梁山在瞪他,还打了个招呼。

“抄、抄、吃。”尚梁山卷个纸筒,击鼓传花似的,一个脑袋一个脑袋敲过去,“考完试放假在家都干嘛呢?”

“挨打。”有人接了一句。

尚梁山嘟囔个脸,敲到柳小满这儿,他停下来例行一问:“夏良呢?”

柳小满例行摇头。

“厕所。”前面李猛和王朝俩人异口同声地接了句。

“厕所、厕所!”尚梁山给他俩一人敲了一下。

“操,”王朝在尚梁山走后摸摸脑袋小声嘟囔,“条件反射了。”

这一反射就反了快一整个晚自习。

第三节 课下课尚梁山又来了,看见夏良座位还是空的,故意问李猛和王朝:“他还在厕所?”

“他……”李猛刚撂笔,浑身松快得不得了,在椅子上瘫着,扭脸看着王朝。

“回来了,又去了可能。”王朝眼也不眨地说。

“对。”李猛点头,“刚我还见他呢。”

尚梁山冷哼一声,瞪着他们:“那这厕所去得够久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需要解决点儿啥。”王朝小声接话把儿。

周围几个男生“嘿嘿”一阵低笑。

“毕竟左手不太方便。”不知道谁瓮着嗓子又接了句。

“谁说的,”李猛做一本正经状,学那天在银河欢唱里郭魏的语气:“我良哥左手贼溜!”

靠窗这一小片的人全抽着肩膀闷头笑。

这话身为老师不那么好接,尚梁山显然还没这方面的经验,他干瞪了会儿眼,企图用眼神威压四方,也没压出什么效果,最后干巴巴的憋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上课”,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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