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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重生](178)

不是他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是这一次他潜入大周之后,所见所闻都和呼延律所说有些出入。一直以来,在呼延律的口中,大周的圣人窦淳年纪轻轻,没有经过多少事,肯定坐不稳皇位,压不住朝中的老臣,且政权交替时,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呼延律也是利用这借口,才说得胡王出兵。

可是最后呼延律却是被他口中乳臭未干的小子给逮住了,不只多年的计划和布置成了空,就连他真正的身份也被对方翻了出来。而拓跋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呼延律竟是塔塔国的王子。

塔塔国便是前些年被胡王所灭的几个小国之一,难怪他总是觉着呼延律对胡国隐含着一丝怨恨,原来呼延律和胡国之间竟有着灭国之恨。

拓跋虽然知道窦淳将这一切告诉他肯定是不安好心,可是他明知前方是个套,却也不得不钻,呼延律的身份太敏感了,他一定要将这消息传回胡国,胡王的身旁还有呼延律的手下,他怕呼延律死前会拖着胡王同归于尽。

拓跋料得没有错,呼延律一落入禁军的手里,便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因此在回到京都的途中,牺牲了所有手下,且拼着一条手臂不要成功逃脱了。呼延律逃走后,禁军并没有马上去追,而是派了身手好的探子跟在后头,呼延律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死,他也要死在草原上,且要拉着胡王垫背。

呼延律一路往着云城而去,傅玦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因此故意让呼延律潜入云城,然后又顺利出城往着北方而去。窦淳的人一路尾随,跟着呼延律出了瞿阳关,然后来到胡国。

一进入胡国呼延律没有耽搁,直接进入皇宫求见胡王,胡王知晓呼延律逃出来了,赶忙让他入内觐见。他急需知道关内的情形,虽然胡军打入了瞿阳关,可是却止步在云城,云城以北都是一些不太富庶的县城,胡王知道,过了云城才是大周真正富饶的土地,所以他做梦都想让胡军拿下云城。

因着皇宫守备森严,所以窦淳的人混不进去,只得守在外面,可是没多久,宫里便传出一阵骚动——胡王遇刺了。

呼延律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已经断了一臂,一路上又因着赶路没有好好养伤,伤口已经恶化感染,他可以说是凭着一股毅力强撑着一口气来到胡国。见了胡王之后,他卯足了劲儿捅了对方一刀,直接将胡王给捅死了,而他自己也是强弩之末,还没等到胡王的侍卫将他拿下,便已经断气了。

胡王一死,胡国的情势大乱,胡王的各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打了起来,而派出去的大军也被召了回来,此时对胡王的几个儿子来说,是否拿下云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胡王的位置由谁来坐。……

胡军突然撤退的消息传回京都后,自然让朝中众臣摸不着头绪,不过敌人撤退是好事,现在就只剩下叛国的傅玦和窦珩了,也不知道圣人心里是个什么章程,竟是一连好几日都不曾提起这茬。

直到这一日,通州有消息传来,冯棋山遇刺身亡,朝中众臣这下忍不住了,不得不站出来,恳请圣人严查北庭节度使遇刺一事。

107第一百零七章 偶遇

胡军撤退的匆忙,傅玦领着人前去收复那些失守的县城,就发现那些县城都被胡军毁了个彻底,城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洗劫完了便一把火烧了,因此县城里的房子就没一间好的,这样颓败萧条的景象,让傅玦等人对胡人的厌恶更深了。

收复了县城之后,傅玦便领着人往瞿阳关而去,贺铮则带着残存的贺家军往樊阳城而去,不到几日,北方和西北便又回到了大周手里。与此同时,圣人的圣旨也到了,贺铮被封为新一任的北庭节度使,驻守的地方也从通州改到西北,而傅玦则是成了通州刺史。

原来圣人按照朝中众臣的意思,彻查了冯棋山遇刺一案,结果证实冯棋山才是通敌叛国的罪魁祸首,傅玦和窦珩是被栽赃诬陷的,他二人不仅没有叛国,还死守住云城,守住了大周的江山。

而从冯棋山宅邸中搜出来的名册和帐簿,更是详细记录了他和朝中官员私下勾结往来的事实,除此之外,他和胡王来往的书信也被搜了出来,圣人大怒,立时夺了冯棋山的职位,将他一家全部捉拿下狱,纵使冯棋山已经身亡,冯家却也逃不过圣人的怒火。

另外名册和帐簿上面的官员,自然是被圣人一并处置了。

前头才因着呼延律朝中清洗过一次,这一次又因着冯棋山,朝中又被揪出几个有异心的大臣,前后几次的清洗,对大周的朝堂来说实不是幸事。

至于拔擢傅玦的这一道圣旨,自是引起了满朝哗然,驸马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实权,现在圣人竟是将傅玦给放到了通州刺史的位置上,通州满打满算也是个上州,因此傅玦这一个通州刺史也有从三品,比起其他中州或下州的刺史品级来得高。

况刺史还掌着一州的兵力,如今驸马手上不只有了权,竟还有了兵,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因此圣人的圣旨前脚发出去,朝中便有许多言官后脚便向圣人进言规劝,直言此举不妥当,与故有的制度礼法不合。

窦淳却是直接将大周开国时的旧例提出来,当初大周开国皇帝的驸马,还有后来几任驸马,都在朝为官,最高的曾经做到同三品的参知政事,位同副宰相。后来是因着在位的圣人避免外戚日渐坐大,所以渐渐的收了驸马的权。

如今到了窦淳,朝中经过几次动荡,可用之人少了许多,若是还死守着规矩不懂得变通,那么他将错过许多人才。况傅玦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以往没在明面上重用,是防着穆轩将矛头指向傅玦,如今不只穆轩除了,就是呼延律的势力也清扫了,他正是缺人的时候,此时不将傅玦摆到明面上,更待何时。

虽说驸马掌兵权还是第一遭,但比起以前在朝政中心的副宰相,一个被外放出去的刺史便没有那么打眼,所以在窦淳的坚持下,再加上窦淳把以前的例子丢到朝臣面前,朝臣便知道圣人这是铁了心,因此他们只得闭上嘴巴,不再反对。

随着圣旨抵达西北的还有窦琬和贺铮的一双儿女。

傅玦在瞿阳关等着接任的守关将军,因此人还在北方,窦琬将贺铮的儿女交还给贺铮之后,也没有到北方,而是直接到了通州。当初窦淳决定将傅玦放到通州时,便询问过窦琬的意思,假若窦琬不想跟着去,窦淳也不会勉强,不过窦淳只是提了一句,窦琬便坚定的表示,她对驸马不离不弃,驸马在哪儿,她便在哪儿。

对于窦琬的坚韧和忠贞,窦淳和卓惊凡自是赞赏不已,尤其窦琬是窦淳替傅玦挑选的妻子,窦琬这样好,代表了他有眼光,他也就对得起傅玦了。另外也因为窦琬对傅玦的真心实意,因此窦淳对这个妹妹更加的满意,他的心里满意了,自然是不会亏待对方的。

送走了窦琬之后,窦淳和卓惊凡便回头继续整顿朝堂,与此同时,小皇子也要进皇子书房了。小皇子即将三岁,一直和皇长子窦琛一同养在卓惊凡的宫里,贤太妃因病去世之后,卓惊凡便也就顺势留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窦淳对于小皇子一直是淡淡的,毕竟知道了贤太妃的身世之后,对于小皇子身上的胡人血脉便有些膈应,只这孩子也是圣人的遗腹子,是窦淳的弟弟。贤太妃的身世被他们捂得死紧,其他人自是不会发现,这个孩子便可以如常养在宫里。且胡王被杀了,随着胡王的死去,胡国应当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

唯一的变数便是还被关押在牢中的拓跋。

虽说有些惋惜拓跋这样一个有骨气的汉子,可道不同不相为谋,拓跋的铮铮铁骨注定了他不可能臣服于大周,就算他真的降了,窦淳也不敢重用和信任,所以拓跋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呼延律已经死了,拓跋的用处也没了,因此在窦淳的授意之下,当晚送进拓跋牢房里的吃食异常丰富,拓跋心有所觉,双眼悲凉的望着窗外的月色,胡王被刺杀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他原先效命的小王子也死了,因此他沉默的端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狱卒去收碗筷时,便见到他仍旧挺着背脊坐在墙边,可双眼已经闭上,唇边溢出一丝血迹。狱卒叹息了一声,随后便将结果禀报给窦淳,窦淳听了面色不改,挥了挥手便让人下去了。……

永凡二年

经过前一年的动荡清洗,如今朝中风气大为不同,朝臣们不再私下结党,都是兢兢业业的办差,以往心里还有些看轻圣人的臣子们,经过了这三年,再也不敢小看圣人。

就是圣人孝期满了,也没有人敢提起采选一事。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圣人和先皇不同,圣人似乎有了皇后就心满意足了,平日里也不曾听闻圣人临幸宫婢,满宫里许多花样年华的娘子,竟是敌不过一个郎君。虽说众人心里十分疑惑,不知这卓郎君有何能耐,竟能牢牢的拴住圣人的心,不过不妨碍他们捧着卓家和卓郎君。

虽说圣人最恶官员结党,可逢年过节的,还是有许多礼送到了荣亲侯府,荣亲侯府便是以前的荣亲国公府,卓容雍在去年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那一口气撑到了来年年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卓容雍病逝之后,卓二郎袭爵,降一等,是为荣亲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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