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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57)

吃完饭全家又都移到客厅喝茶说话,魏恒拿着遥控器坐的最远,去折腾电视,方文秀也才注意他从进门后好像就没有怎么说过话,魏家没有一个不知道他跟方文秀怎么回事,可谁也不说,也就魏书恒胆子大,他敢说。

魏书恒上军校,能吃能长的时候,最后一个下桌子,跑到客厅里,发现他奶奶身边的位置被方文秀占了,就一屁股坐魏老爷子坐的沙发扶手上,正好对着魏恒的方向,这话他不知道琢磨多久了,张嘴就来,他说:“两人还没成呐?”他这话是对魏恒说的,完了他又转过去对老太太道:“奶奶,我可是也姓魏,按说起来文秀跟才是一辈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气氛瞬间就凝固了一下,然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似乎是魏恒,他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就削了魏书恒脑袋一下,蛮横的骂了他一句:“你有什么事,滚一边去。”

剩下几个,只有老爷子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变化,老太太笑了起来,笑容高深莫测的挂脸上,吴悦是最没忍住的,就她笑了出来,剩下方文秀八风吹不动的坐那里,反倒是伸手把魏书恒拉回来身边安置好,顺便顺了顺他头上的板寸道:“不要胡闹,好好坐着。”简直就是把他当孩子了,可是很奇怪的魏书恒都不一定听他妈的却听她的,当真老老实实的她身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就掏出个手机跟方文秀摆弄起来,两人叽叽咕咕的凑一起不知道说什么,魏恒几次往那里看,脸色不太好看。

方文秀的注意力被魏书恒抓走了,老太太安坐了一会,往大儿媳妇那里一看,吴悦接到信号,心领神会的用眼角示意了老爷子的方向一下,老太太抿嘴一笑,转过身来朝着老伴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老魏,今个过年们娘几个搓搓麻将好不好?”

老爷子望着电视屏幕,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这一声嗯的,从老太太到吴悦都像得到特赦一样,瞬间欢喜起来,吴悦第一个跳起来,招呼摆桌子,老太太看她弄的差不多了,拉着方文秀就起身,她喜欢她,上麻将桌当然要她陪着,方文秀起身,魏书恒自然就跟着去了,比较有意思的是麻将桌就摆客厅里,因为空间有限,因为祭拜祖宗的香案还摆那里,不得已只好把桌子摆魏老爷子坐的沙发后面。

四一上桌,坐定以后,方文秀往老爷子方向看了一眼,很自然的说了一句:“伯父,你也来。”

方文秀这一声比魏书恒刚才那一出更加具有震撼效果,所有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震惊的看着她,就连一晚上都不搭理她的魏恒也愣愣的看了过来。

方文秀知道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但是她没什么反应,依然很镇定,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震落了魏家几个的下巴,老爷子先是回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说了一句:“好啊。”就过来了。

魏书恒赶紧起身给他爷爷让座,颠颠的搬了个椅子坐到方文秀的身边说:“给你带财啊。”

魏老太太震惊过后,忍不住问老伴:“你不是说这个是低级趣味吗?”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但是它也兼具了娱乐性质。”

所有都笑了,这才是一种家庭气氛,发自内心的一种温馨的真正的快乐,大嫂吴悦偷偷的向方文秀竖起大拇指,方文秀朝她笑笑,心领神会了下来,老爷子下半年退下来了,他这种级别的人退下来,其实不好随便走动,他又是当放则放的,经常跟他生活一起的家人都习惯了他人在各位心目中,高大刚强的形象,可能没有会觉得他也会寂寞,需要一些平实的欢乐。

一家人都围到了麻将桌上,就剩魏恒一孤零零的那里,最后吴悦看他可怜把他招过来坐旁边压阵,其实就是她输钱了让魏恒掏,一会气氛就和乐了起来,一直打到将近午夜要放鞭炮了,各位才不得已起身。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魏书恒拉着方文秀出去放鞭,按理说这种事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丁干的,可是魏书恒和魏恒似乎一直不太对付,魏书恒没有招呼魏恒,反倒是拉了方文秀兴致勃勃的出去了。

魏家的院子里挂起了几盏红灯笼,两棵大愧树中间有一块足够大的空地,魏家二老连吴悦带魏恒都出来了站门口。

有办事员搬出鞭炮,用一根竹竿挑起来,魏书恒站那里掐好时间,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后,点燃了引线。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方文秀回头望去,又是一年过去时,灯火下魏家二老面色淡然,或许他们经历过世间的繁华,破落,身此时只剩下一片平静,吴悦眉眼之间有几分没落,她的丈夫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音信全无,她有忧愁,而魏恒则幽幽的看着她,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她身上,他又是想什么呐?

方文秀回身望向幽暗的夜空,吐出一口气说:“新年快乐。”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没有人听见。

放完鞭炮,魏书恒还是拉着方文秀坐院子里,唠叨他暗恋的女孩子,按理说以魏书恒这样的男孩子何须暗恋这一说,但事情总有特例的时候,跟他一个学院的女孩,家里背景比他还高,也漂亮,某天魏书恒惊鸿一瞥就觉得自己完了,他或许不懂什么叫爱情,但掉进去就上不来了。

所有被身体里的荷尔蒙冲昏了头脑青春期发情男孩子的症状,他都有点,以方文秀看来他实可笑的很,可惜这孩子就爱拉着她说,家里没有一个能说,谁让他有寂寞又憋不住呐。

两人坐院子里的长椅上,挨得很近,从后面看真有几分青梅竹马的味道,至少一直从落地窗里看着他们的魏恒看出这么点意思。

方文秀耐心的听着魏书恒终于抒发完,然后告诉他:“一个男人不要轻易动心,因为懵懂无知的年纪,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人们经常会回想某一个时间段自己的选择和判断,大多都会生出羞愧或者后悔的心态来,那是因为们的思想不断成熟,对事物的看法不断改变,至于说爱情。”她笑笑说:“那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若不信就看看你的父母,爷爷,奶奶和身边的人,多想想什么是爱情,最好不要犯让以后自己想起来后悔和羞愧的错误。”

方文秀带着笑容恬淡的说完,发现魏书恒正灯火下直勾勾的看着她,她笑了起来,伸手他额头上一点道:“还有,一个男人,要么不成家,要成家就要有养家糊口的自觉性,人世之中不管是身居何种高位,也总会有钳制的和事物,当不如意的时候,不是说拍桌子瞪眼睛来一句老子不干了,就是大丈夫,能忍得下气,心里想着有妻儿父母,能忍别所不能忍,那才是大丈夫的所为,才算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明白没有?”

魏书恒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至少他沉默了片刻,方文秀觉得他会思考至少他将来也许会少走一些弯路,欣慰的笑眯眯的看着他,后来魏书恒坐正了,面向前方,伸出一只长手来穿过方文秀的肩膀,搂住她,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文秀,其实我觉得我两人才真的合适的,我至少听你的话。”

方文秀逗他:“那你的那位孙俪呐?”

魏书恒叹气:“那不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吗?其实细想想也就是那么回事,都没跟人家说过几句话,我到底喜欢什么啊。”

方文秀但笑不语,魏书恒沉默的看着黑黝黝的天空,方文秀又陪着他坐了一会,看时间实太晚了,就起身进去了。

方文秀到底是个外人,明天初一一大早她还是要走个形式来给二老拜年的,所以今晚上她要回去,她进来的时候没看见魏恒,跟老太太说的时候,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了车钥匙,阴阴的说:“我送你。”

方文秀怎会看不出魏恒情绪不对,不敢招惹他,和所有人告别后,坐上他的车子走了。

路上方文秀都没太注意,直到进了市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往她家去的路,扭头看了一眼魏恒,发现他的脸阴的要滴出水来一样,但还是问他:“这是要去哪?”

魏恒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像他阴沉的脸,反而有些吊儿郎当:“反正我也不想那在睡,正好拿你做借口出来。”

方文秀好气又好笑,知道是惹到这位了,多说无益,也就闭嘴不吭声了,车子一直开到魏恒的公寓楼下。

魏恒下车,打开车门看着方文秀,方文秀和他对视半晌,知道他要发作的,他们之间走到现在,有一个人先发作出来,可能有些事说清楚会好一些,也就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魏恒进门换鞋,开灯,好像特别有条不紊,特别镇定,可方文秀就是能够感觉到这人身上传递出来的气息,知道他这个时候特别的危险,于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他。

魏恒走到客厅里,开始站那里脱衣服,大衣,毛衣,衬衫,方文秀过去一件一件的给他捡起来,再一抬头看见他光了上身,开始脱裤子,终于觉得事情大不对头了问他:“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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