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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129)

什么山高皇帝远的,全特么地是扯淡。丞相到这边的时间不长,肯定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集到这么详尽的资料信息,那肯定是一直关注着这边啊。

相爷一上来就来这么一记杀威棒,他们哪里还敢有半点糊弄的心思?相爷这是挑明了表示:别跟我玩太极,爷没时间陪你们耍。

本来么,丞相西巡,线路长,时间久,在每地耽搁的时间注定不能太久,不知道多少人打算用拖延战术来解决问题。

有些地方,有些人,孟明远没心思跟他们计较,彼此都走个形式也就算了。可有些地方,有些人则不行,那必须得来真格的。

只是,几天之后,孟明远却病倒了。

随行太医说是因为丞相太过劳累,加之边城气候干冷这才会邪气入体,就此病倒。

“相爷,休息休息吧。”默言看着裹着狐裘坐在窗前榻上挑灯批阅奏章的人实在是忍不住出声出劝。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是这样秉烛劳神,怎么可能受得了。

孟明远咳嗽了几声,一边快速地在奏章上落下朱批,一边道:“你当我不想吗?我一天不批这些,公文就会堆积起来,拖得越久,堆得越多,最后只能是我自己更受累。”

此时此刻,那真是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休息?

当谁不想吗?

问题的关键是——最近京里送来的公文奏章越来越多,边城的事又一堆,千头万绪的事,有时候真是让他想任性地两手一甩什么也不管不顾。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孟安端着一碗药进来。

“老爷,喝药了。”

孟明远又咳了几声,然后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端起药碗,先抿了一口,感觉温度正好,便一口喝尽。

这苦涩的中药啊,真是没有后世的西药来得便利。但在调理身体方面,还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好,没什么副作用,还能去根儿。

孟安又递了蜜饯过去。

“老爷,小厨房给您炖了汤品,要端过来吗?”

“再等一会儿吧,刚喝了药。”

“是。”

“相爷——”默言惊呼,同时上前两步。

“老爷——”孟安同样惊呼,伸手直接去扶。

孟明远伸手扶住榻上的小几,稳了稳心神,面露苦笑,“看来是撑不住了,算了,我去休息。”目光扫到一边堆着的几撂奏章公文,感觉真是被浸到了黄莲水里。

一朝权相真的有那么好当吗?

他简直当得五内俱焚有木有啊?

结果,当晚,孟明远的病便加重了,一度烧到昏迷,把太医都吓得面无人色。

好在,快天亮的时候他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了下去。

而将军行辕的守卫更加的森严了。

冬去春来,万物即将复苏的季节,孟明远身体虚弱的只能勉强倚在床头听下面的人回禀事务和指示工作,此时却突然有军情传来突厥来犯!

这真是屋漏偏遇连夜,行船又遇顶头风。

一时间,边城风声鹤唳,气氛凝重肃杀起来。

庆朝的当朝丞相西巡边城,这对于遭遇百年不遇雪灾的突厥来说无异是个强心剂,让他们的可汗激动之下就做出了武力侵扰的决定。

突厥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孟明远已经能够下地走两步。

“相爷。”

“如何?”

凉州守将杜明宇恭敬地站在一旁,回道:“来犯之敌号称三十万,元帅是突厥左贤王呼邪寒。”

孟明远摆摆手,“我不是问这个,边城可无虞?”哥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守得住,不需要你来汇报军情。

“末将定当以死报国。”

“咳咳……”孟明远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杜明宇,“仗还没打呢,你就想以死报国了?”你能有点豪情壮志不?

杜明宇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措词似乎是不怎么美妙,面上略显尴尬,“末将失言,我朝必定能大败来犯之敌。”

“听说,他们要活捉本相?”

杜明宇低头。

孟明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他国遭遇大灾若是好生相求,不定我朝也不吝啬雪中送炭一把。怎么就偏偏非要以诉诸武功不可呢?”就算原本有点恻隐之心,现在也被这几十万兵临城下的大军给整得灰飞烟灭了。

“突厥犯我大庆之心从未消失。”

孟明远内心无声地嘲讽一笑,国与国之间的对奕从来便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与一时的得失,政治上的交锋有时比战场上的交锋更残酷。

“我精神不济,将军就不必总来向我请示了,毕竟将军才是三军统帅。”

“末将知道了。”

“去吧。”

“末将告退。”

孟明远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离开。

孟安过去将门掩起,尔后走回床边站立。

孟明远靠在身后垫起的锦被上,微微地闭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明远的声音响起,“孟安。”

“老爷。”

“我病了有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这么久了吗?”

“是。”

孟明远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奇怪起来,抬头覆在眼帘之上,道:“再病下去连我自己都要觉得自己快不久于人世了。”

孟安没接话。

停了片刻,孟明远又道:“城内的情况如何?”

“一切如常。”

“你也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

孟安轻手轻脚出去,并拉上了房门。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孟明远自己,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场病生得真是累!

突厥的措顿可汗可是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啊,二话不说就这么直接杀了过来。

和平,得来不易,毁掉却是轻而易举。

突厥这个好战的马背上的民族,真是让人头疼啊。

☆、公子风流

程青山是个二五零,这个二五零一样的舅舅理所当然地就用他二五零特有的思维爱护自家的外甥。

所以,当孟明远能正常下地走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几个子女那脱缰野马一样的外相时,他觉得简直忒正常了。

而终于看到父亲恢复健康的几个孩子也跟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围到他身边争先恐后地向父亲炫耀这些日子在军营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们狐假虎威的行事……再然后,孟家几个子女无一例外地被自家丞相爹爹罚跪了,跪到他们自行领悟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并且不给吃的,只给水。

这顿罚来得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让身边的人都愕然,包括程家兄妹。

程雪兰心疼孩子,又不敢在丈夫办公的时候去打扰,只能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等丈夫回房。

好不容易天擦黑的时候孟明远终于回到行辕,进了院子,走进了屋子。

“老爷回来了。”

“嗯。”

程雪兰挥挥手,伺候的人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孟明远坐在椅中揉眉心。

程雪兰轻轻走了过去,帮他揉捏肩胛,一边揉捏一边柔声道:“郎君可是累了?”

孟明远没搭腔。

程雪兰也不以为忤,继续道:“春妮他们毕竟年岁尚小,罚跪也就罢了,不给吃食这……”就有点过了。

孟明远这次出声了,“总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才会记得牢。”

“妾也知道郎君是为了孩子们好,可到底还是些小孩子,尤其宇儿,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的。”

“有些教育就得从小的时候开始,否则一旦他们的三观形成要改就晚了。”孟明远不以为然。

“远郎……”程雪兰还想继续劝说。

孟明远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入自己怀中。

程雪兰不防备被他吓了一跳,“远郎——”

孟明远扬了扬嘴角,低头吻上她的唇。

等他放开的时候,程雪兰已然情动,水蛇一般的腰缠了上去。

孟明远心里暗笑一声,她就是这样,只要他稍一放电便会被迷得七晕八素找不到北。他何尝不心疼那几个小的,可有些时候心必须得狠硬得下来,否则便是对他们的未来不负责。

他打横抱着她往床榻而去,很快夫妻两个便二合为一,不分彼此。

只是,在情事结束之后,程雪兰勾着丈夫的脖子,嗔怪,“远郎最坏了,人家明明是给孩子们求情的,你竟然就拉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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