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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41)

其实,孟明远真心不是有意的,他就是被程家舅爷烦得忍不住冷嘲热讽对他的品味从深层次打击鄙视,只不过表情语气都过于平静平淡从而严重刺激了程某人不知道哪个神经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而彼时,当那个令人惊艳的女子身影出现时。

对着程家舅爷那得意炫耀的表情,孟学士十分平淡地说了句:“既然是你的女人,怎么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在发亮,你确定你们之间真的有真情?”

“噗。”李家舅爷一口喷出了刚喝进嘴里的酒。

不得不说妹夫真是深谙打击人之要领,从根上予以重击,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功。谁叫程某人刚刚在那女子进来之前就一直在强调他们是有真情的,就差说他已经找到此生真爱了。

“孟明远——”程青山怒了,一掌拍翻了小几上的酒壶。

孟明远淡定地呷了口清茶,若无其事地扫过去一眼,说:“恼羞成怒就不好了,我比你优秀这事大家都清楚,美人会移情别恋是正确的。”

“你敢碰我的女人?”

孟明远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攫住美人的下巴,仔细端详了几眼,才慢条斯理地说:“我相信,这里的女人,是属于所有有钱有势男人的,除非你娶回家里去。即便这样,她曾经也是所有男人的,并不是你独有的。”

这一箭比前面的更狠,连美人都不禁身子微晃。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他一边悠然地给自己续了杯茶,一边继续说:“所以,我十分不理解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独有的女人生气有什么必要。我不觉得你有爱她爱到不顾一切,否则,我今天不会是在这里看到她,不是吗?”

程青山脸色一变再变。

李继成努力平复自己喉间的不适,外放一任回来,妹夫的毒舌明显日常化。

“还要继续喝吗?”孟明远十分有礼地询问,“如果不继续的话,我就先回府去洗洗这一身的风尘。”他一语双关,让那美人容颜失色。

结果,当然就是程青山铁青着脸结了账,回国公府喝闷酒去了。

后来,程青山的夫人卢氏就发现丈夫彻底洁身自好了。即便再去喝花酒,也没再沾过其他女人的身。

对于这一结果,孟明远后来在床笫之间跟妻子程雪兰表示过自己的看法,“早点收心也好,省得把力气浪费到不相干的人身上,等到想用的时候才发现力不从心,那可就亏大了。”

程家小姑很有爱地跑回娘家跟自家嫂子学了舌,害得卢氏差点儿被一口参茶呛死。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才不碰其他人?”程雪兰当时纯属于好奇心作祟才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当时,孟学士用着一副学术研究的口吻她说:“鏫耕田是有损耗的,当然要拿来耕自家的田,便是盐碱地耕久了也会出成果的。但耕别家的田就不同了,损耗是自己的,滋润的是别人,不划算。”

程雪兰当即给了丈夫一巴掌,啐道:“说谁盐碱地呢?”

彼时,孟学士正俯在妻子身上做勤劳缣锏幕婆!?

那一巴掌充满了夫妻间的小情趣。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 33 章

古代的公务员,混到上朝站班的都不容易。

大庆朝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上殿站班的资格,五品以下的京官视情况也会有上殿朝会的机会。

以前孟明远做从五品翰林侍讲的时候,除非特殊情况是不用参加早朝的,但他有上奏章的权利,且翰林院的官员奏章是直达圣听的,这也是翰林院有别于其他政府部门的地方所在。不过,没什么进取心的孟明远一向懒得行使自己奏疏言事的权利。只是外放一任回来,从四品的官级没变,领的却是正四品的俸禄,上不上疏且不说,左右不上朝是不行了。

弱冠少年,长身玉立,气质温润。

一身绯色官袍加身,更显得人中龙凤之姿。

这样的孟明远站在百官之中犹如鹤立鸡群,那真是一枝独秀,分外招摇。

他往那殿上一站,不言不动就是一道风景线,吸引各种羡慕嫉妒恨扫射而去。

这就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在一大票老中青官员中,他这个少年高官一下子便木秀于林,被动高调了起来。

做为大庆朝开国至今科举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孟明远从啼声初试闻名天下后,便一直是话题式的人物,无论是科举还是仕途,他一路顺畅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以他外放三年的亮眼政绩却只实际升了半级又塞回翰林院,颇有令人寻味之处。

翰林院这衙门是个极有内涵的地方,清水衙门却深不见底,也许默默无闻一生清贫,也许就一飞冲天国之肱股。

目前来看,孟探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走的都不是默默无闻一生清贫的路线,长眼的人都看得出皇上有为国储相的打算。

只不过,当事人真心祈祷这事不是真的。

孟明远没什么远大的抱负,他就想上个小班,赚点小钱,一家人平安喜乐地生活下去。那什么国家公仆,为人民全心全意服务的,他真心没那么高的觉悟。

于是,一回京他就开始故态萌发,窝在翰林院继续他以前的状态——看书,抄书,修书。如果不是有旨意吏部一早就对他的官职进行了安排,没准他就能一直赋闲在家等空缺。不知为何,众人就是知道他一定会这样做,没理由的笃定。

探花郎优秀,他不但本人优秀,他还会调教人,李家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小子被他领着在江城府兜了一圈回来,立马就变成了干吏。你要说他没给自家舅爷开小灶,打死别人都不信。

可惜啊,探花郎的小灶不是那么好开的,他自己都懒得钻营仕途,还想他帮着别人去钻营?

不少人这时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敢情当年皇上把他外放到那个最糟糕的位置上就是为了历练打磨他,拿鞭子抽着他不得不动,这才有了三年亮眼的政绩。

孟明远趴窝似的生活没能维持太久,某日,皇上当殿便给他派任务了,让他跟户部和工部的人详细交待一下关于他在江城那边对农田增产利用及其水利工程方面的心得体会,还有防灾抗灾都相应措施,并形成具体的书面汇报,同时跟两部相关人员进行实地操作监工。

总之,他虽然在翰林院就职,但是暂时他得借调给户部与工部,积极配合两部相关工作的开展。

户部掌管皇家田庄的大司农乐了,他总算可以明正言顺地跟探花郎请教关于农作物种植及增产方面的具体问题,这次他不能含糊其辞了。

工部的水部郎中也乐了,他早就对探花郎在江城的一些水利工程建设感兴趣,能当面请教对天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接了旨意的孟明远内伤不提,他这才回京过几天舒心日子啊,皇上就这么容不得他清闲?形成书面汇报什么的已经很麻烦了,还得去实地操作监工?要不要这么压榨劳动力?他只领了他老人家一份薪水却得干三份工作?

他一点儿没冤枉皇上大人,他领着翰林院的差儿,又兼着户部和工部的帮差,这么一算,可不就是三份工作么?

孟明远觉得他亏大发了,真心想建议皇帝给他涨工资,不然他就消极怠工。

元德三十年的田休假孟探花没巴巴地跑到自家的永业田去参与劳动,而是关在自家的内书房闭关蒙头写家规。有子有女,以后人数势必还会增加,家规必须提前准备完善,不能临时抱佛脚,用时再抓瞎。

几天后,等到新鲜出炉的孟氏家规被明示出来的时候,在孟家造成了天崩地裂般的震动。

震动的余波理所当然地被孟家两位夫人带到了各自的娘家。

然后,在后宅女人强大的八卦传播速度下,孟氏家规很快席卷了京城权贵后宅……以及前堂。

太过有才能的人果然都是特立独行的!

除了孟探花这样的奇葩大抵也不会有人能写出这样的家规来。

家规上孝顺父母,友爱手足,爱护妻儿什么的都完全可以忽视,那些话谁家也是这样一代一代往下传的,亮点在于——孟家子弟婚前不配通房侍妾,只娶妻不纳妾,不得以无子休妻,注明:无子也是你命中注定,能过继兄弟的就过继一个,不能过继的就让子侄养老送终。

孟家女择媚条件不分贫贱高低,只有一条,不得纳妾,若夫家纳妾,孟家主事者作主和离,咱们回家另嫁也好,由娘家养老也可,总之咱们不受那份气。

孟家妇亦不分贫贱高低,儿子喜欢就好,不论男女,你敢娶,他敢嫁,孟家就敢给你操办。

这条是亮点啊,比前面两条还要亮,儿子喜欢,不论男女,这公然是把断袖分桃给光明正大化了啊。

孟家子女婚嫁自由,不欲婚嫁的,家中人亦不可强迫,由家中供养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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