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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115)

荒、荒唐……

景霖本想小憩一会儿,但想起沈白那事儿就睡不着,反复翻身,烙饼似的。一种陌生的痛苦冒头了,令他煎熬得厉害,他用包扎得粗笨的十指勉强勾着床沿儿,不许它们妄动,咬牙凭空抗衡那股要命的躁动。

那档事……太龌龊、太无耻,他断不会低头。

少说过了一刻钟,那痛苦毫无消解迹象。他一阵阵闷胀的疼、挠心的痒,难受得厉害,还饱受廉耻的折磨,只觉这辈子也没这么遭罪过。

实在难熬,他改侧躺为趴伏,痛处抵住柔软鹅绒,那难过才稍微消解。

……

沈白端着乌骨鸡汤进门时,瞧见的便是景霖这副“惨”状。

景霖从头到脚裹在被里,像是撅着,或是拱着,总之被子隆起个小山包。

小山包一忽儿高,一忽儿低,笨拙地动来动去,不消停。

沈白将汤盅放在桌上,撩起被角,明知故问:“怎么了,伤口疼?”

被子下露出一张急得汗湿的脸,碎发黏在腮上,颧骨让被窝里的热乎气儿焐得透红,素日冷得能结冰碴的眉眼也像焐化了,线条软了,惶惑又可怜地,朝他张望着。

“疼得厉害?”沈白恶狼般盯着他,语气却温柔得不行,“入夜是容易疼,我去煎一服安神饮……”

景霖眉梢耷拉着,伸手欲扯沈白袖口,像要求助,伸到中途,却猛地刹住,狠咬着嘴唇,冷哼道:“随你。”

沈白轻笑:“好。”

一转身,真要走。

“你……”景霖羞恼至极,手一扬,炖盅啪地摔成八瓣,哆嗦着骂,“混账!”

周遭倏地黑下去,蜡烛灭了。

那恶兽绕到他身后,掀开被,钻进他热汗腾腾的被窝,搂着他,热烘烘道:“我教你……行吗?”

总算撕了那层画皮。

见景霖耻于回答,沈白不依不饶,从后面伸手,指尖轻轻抵住景霖下颌,将那张湿红漂亮的脸拨转向自己,哑声问:“喜欢我吗?玉佩你都不戴……怕我吗?在你面前我都把灵气收干净了……”

景霖瞪他,眉眼冷硬了一瞬,可那冷硬凝不住,转眼就熏化。

沈白火热地啄吻那两瓣嘴唇,抚他滚烫的脸:“方才想我了?今晚只帮你……不会……别怕……”

接着尽是些不着调的浑话,仗着夜色,仗着互相看不清,一句赛一句不能听。

……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

景霖至鄙夷的那档子事,够不上十之八九,也懵懂的、几乎是被骗着诱着的试过十之三四了。

想起那些荒唐,那些没脸的浑话,那些难以自持的丢人情态……比起谈情说爱,景霖倒想先灭个口。

扔了拐杖就不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景霖:骂骂骂!老公不骂不成器!

白白说是强制爱但实际上从来不强迫[狗头]

下章回归现代~

第53章 狼爱上羊(十)

漫长的记忆回溯迎来终结。

景霖身子一颤,神识从农舍潮热凌乱的炕褥中脱离,抛回到洁净微凉的真皮沙发上。

地毯厚及脚踝,沈白半跪着,与景霖视线平齐:“醒了?”

景霖觑他一眼,乌金瞳仁略显清明,像是脑子见好,撒谎前眼珠总算没滴溜乱转:“本座……方才打个盹儿。”

语毕,起身套衣服,动作慌乱,自锁骨至后腰统统泛起桃粉,显是羞臊至极。

“想起云浮村那段了?”沈白霍地擒住他手腕,往下一坠,沉沉道,“别撒谎,我听见了。”

景霖重重跌回沙发,透红桃粉的,比一桠花枝还鲜灵。却仍倔着,鼓鼓地挺着胸,昂着头,像只雄赳赳的大山雀。见沈白神色强势,抵赖不得,便高声斥道:“哼,忆起又如何?你这无赖处心积虑勾引本座,还有脸提?!”

沈白笑了,轻轻地问:“那也算勾引么。”

景霖一噎:“不、不然……”还待如何?!

沈白迫近,一把闺房中调情的温柔语气:“再说,谁叫你定力那么差……一勾就让我得逞?”

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用这种口吻和景霖说话。素来的疏离克制随着那个吻,随着那段记忆,濒临瓦解了。

景霖面红耳赤地嘟哝着,仍是“放肆”、“一派胡言”之类的字眼。忽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他猛地推开沈白,捧着那堆衣物一溜烟儿钻进休息室,嘭地甩上门。

沈白盯着门板,渴似的,薄唇舔得湿亮。

片刻后,呼吸平复,他拾起领带,将崩断的领针丢进纸篓,下楼开会。

……

这些天,景霖过得浑浑噩噩,回忆循环往复。

他神志尚不清明,不过是从特别傻恢复到一般傻,想要拆解那团缠绕如乱发的爱欲,理清其间细腻的纠葛矛盾,实在困难。他仅是被那些记忆中的情绪浸染了,骨头像酸水泡过,酥、酸、痒,蚀得尽是孔洞,再灌饱蜜糖,深处还留着酸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