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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妖娆(20)+番外

“给我倒杯水。”一个女声响起。

我马上倒了杯水递过去,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也看到我了。

两人的脸色都暗了暗,眼神很快错开,很显然她也认出我了。

傅晓涵,我大学同班同学,当年我们班的高干子女,连学校领导都巴结她,这就是个拼爹拼娘拼爷爷拼奶奶的时代!

她家世好样貌好成绩好,追求者遍布五湖四海,没有一个营也有一个加强连,真可谓风光无限啊,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同样的,这种大小姐骄纵奢侈,眼高于顶,从不把人放在眼里,那碎人心的本事真不是假的,我看着她踏着一地少男心从春夏走过秋冬。

我觉得我们很默契的移开目光装作不认识,都是一个原因,丢人。

我是为我自己丢人,她是因为和我是同学觉得丢人。

我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到我身上,久久不离去。我顺着看过去,就看到那位爷慵懒的坐在那里,手里摇着酒杯直直的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傅晓涵是和他一起来的。

傅晓涵揽着他的胳膊,一口一个秉南哥,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左秉南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秉南哥,我想喝那个酒。”

“不行,你喝醉了我回头没法和傅叔交代。”

“秉南哥,这个西瓜好吃,你尝尝。”

“秉南哥,我这件衣服是新买的,漂亮吗?”

“秉南哥,我给你点个歌唱吧。”

她说十句话,左秉南可能会回答一句,或者根本装作没听见。

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位爷和她关系不一般。

和这位爷一起到夜色来玩儿的人,对他的称呼有两个,大多数人都恭敬地叫他左少。只有少数人叫他秉南。当然像上次许大少爷喝多了直呼其姓左的这种情况除外。

这样叫的人一看就是和左秉南是一路人。

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听说过,傅晓涵的父母都是外交部的高官,怪不得呢。

这位大小姐的耐性终于用完,于是她便找了我做出气筒。

“哎,这水怎么这么热?”

我加了几块冰进去。

“哎,这水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

擦!你们家白开水有味儿啊?

“哎,给我杯酸奶。”

擦,这是夜店!!!夜店!!!!谁家夜店卖酸奶啊!!有木有!!!有木有!!!!

我忍住翻白眼咆哮的冲动,“对不起,小姐,我们这儿没有酸奶。”

没想到她一下子火了,“你叫谁小姐呢!”

说着举起面前的杯子泼了我一脸水,“你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一样贱做小姐啊!”

我低着头,握起拳头。

对,我就是tmd贱,才会在这儿被你骂!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什么教养家教,骂起人来一样毒。

我招谁惹谁了!

这样的事情在场子里很常见,也是家常便饭,可是,我不愿意让左秉南看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

我知道他看见了会和没看见一样,我没指望着他能帮我,事实也是如此,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我不惊讶,真的,我一点都不惊讶,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但是,我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然会难过。

我知道他看见了,我也知道他会不管我,可我还是难受。

我的心很疼,我不知道是因为傅晓涵让我想起了我那夭折的大学生涯而疼,还是因为左秉南的袖手旁观而疼。

我觉得肯定是前者,那毕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我和左秉南有什么关系?肯定不是后者。

再说,那位爷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从第一次见他,他就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低着头不道歉。

“怎么,你还不服气?”说完她扬起了手。我仰起脸等着她下手。

忽然一只手挡住了她,“这位美女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不懂事儿,您消消气。酸奶是吧,有,怎么没有,只要您要,咱就有,落落,还不快去拿!”

我这才发现琴子也在这个包厢里,她正给那个大小姐陪笑。

她拉着我出了包厢,递给我一包纸巾,“快擦擦吧!”

我低着头擦着脸上的水,顺便擦着眼泪。

“你说你,倔什么啊,说两句好话不就过去了。”

她越说我眼泪掉得越快,她弯腰侧着头看我,“你怎么了,今天不太对劲啊?”

“没事儿,我出去给她买酸奶吧,你快进去吧!”

琴子拉住我,“不对,你说实话,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得?”

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实说。

“cao,这个贱人!”琴子果然暴跳如雷。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怕你和她打起来才没敢告诉你。”

“我才不和她这种人渣动手呢,脏了我的手!NND!我不整死她,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后来,琴子让别人买了几盒酸奶带了进去,我再也没踏入那个包厢。

我在洗手间看着自己的脸,这俩人,都逮着一边下手,我都成阴阳脸了。我寻思着,能不能问经理要点医药费,怎么说我这也算工伤啊。

我越看越生气,心里烦得不行,收拾了东西就请假走了。

回到家,我没开灯没脱衣服直接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想假装家里没人,没想到那人还挺执着,一直在敲。

我只得从床上爬起来,从猫眼看了一眼,是一男的,我不认识。我靠在门上大喊了一声,“你找错了!”

门外的人还挺礼貌,“是夏小姐吗?左总让我过来的!”

左总?那位爷?不可能!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他找我干吗?他不是和傅晓涵在一起吗?

后来我一想,还是很有可能的,他那么神通广大,别说知道我住在哪,就是我上辈子住在哪他都能知道。

我打开门,皮笑肉不笑的问,“左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说让我来找您,车在楼下。”

来到楼下,我坐进车里的时候吓了一跳,左秉南竟然在车里!

刚才那人是司机,他换司机了?

他问我,“你怎么没开手机啊?”

场子里规定上班时间手机要关机,不过很多人都没当回事儿,我也是。今天我被打了之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接起来打错了,我一肚子的火就按了关机键,下了班也没打开,我不想让别人找到我,我只想自己待着。

但是我肯定不能说实话,只有装傻,“啊?手机没开吗?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没电了吧。”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个键,手机屏幕还是一片那黑暗,然后递给这位爷看,“你看,真没电了。”

这位爷挑着眉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等我说完,深深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冷笑着,“夏落落,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想抽你。”

我垂下眼帘,抽吧,又不是没抽过,又不是只有你抽过,我刚才还在你面前被人抽了一巴掌,你又不是没看见。

不过,你能不能换到另一边抽,阴阳脸挺难看的。

第十七章

在浴室里洗完澡,我看了会儿镜子里自己又红又肿又热的半边脸,被热气一蒸还有点儿痒,眼睛也有点儿肿。

我皱眉,真丑,然后出去了。

那位爷已经洗好了坐在床边,看到我出来招了招手,我乖乖走过去坐下。

他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把手掌覆在上面,轻轻地摩挲。

他的手凉凉的,很舒服。

那一刻,我觉得很委屈,很想哭。

就像正在学走路的小孩子摔倒了,本来没什么,但是只要听到妈妈的安慰就很委屈的大哭。

我的眼睛又涩又胀,我垂下眼帘,努力地忍住,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你在他面前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哭了他就更瞧不起你了。

但是眼泪还是顺着睫毛滴了下来,落到他的睡衣上,渐渐散开,最后晕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我的眼前一直很模糊,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还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我觉得他可能以为我是因为疼才哭的。

他忽然站起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里面裹着冰块,然后敷在我肿着的半张脸上。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他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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