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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只要我们在一起(61)+番外

离地的一瞬,她倒吸口气,可是下一秒就感觉他有些吃力,走得并不算快。

自从他再次手术回来,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往常不觉得,现在这短短距离倒是暴露了她最担心的事。无论如何,同一个地方做相同的手术,总会有很大的影响。

她乱七八糟想着,被他小心放下来,以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了床上。

难得的休息日,两个人却在医院折腾了几个小时,医生拿着片子看时,笑著说她真是摔得巧,确定她真的就是尾椎骨骨折,需要在家至少静养一个月。

医生笑著说,好像现在小姑娘特别容易摔到这里,比如爱美穿高跟鞋,在楼梯上跌一跤什么的,这一个月就碰到了四五个。

童言不好意思笑,也觉得自己倒霉。

顾平生全程除了对她小心照顾,始终神色凝重,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故。两个人回到家,她趴在床上侧头看站在床边的他,尝试逗笑他,均是无果。

“想喝水了。”她眨着眼睛,努力撒娇。

顾平生依言,拿来杯水。

童言努努嘴巴,满意地看着他递过来玻璃杯,喝了两口水,然后扯着他衬衫的袖子,擦干嘴巴,继续趴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看他:“想吃糖了。”

家里有常备的大白兔,各种口味。

顾平生不厌其烦地给她剥了四个后,终于把她腻的发慌了。

为了方便她和自己说话,他是倚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的看手提电脑。

童言吧唧吧唧吃干净了嘴巴里所有的奶糖,头探出床沿,戳了戳着他的肩膀。他看她,童言温温柔柔地笑著,说:“想kiss了。”

他出乎意料的沉默,看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终于轻吁口气,笑了。然后伸出两指,把她的下巴稍稍托起些,很慢地滋润起她的嘴唇,淡化那满口的甜腻。空调滋滋地暖着房间,她只觉得热,骨折仍旧痛的销魂,吻也是无比的销魂。

第五十三章年轻的模样(2)

骨折这件事,听起来很严重,可是到最后也只是静养。

完完全全地静养。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顺利通过了司法考试。

沈遥势必要出国,自然不会认真实习,让父母找了个法院在实习鉴定上盖章后,就开始了滋润的大四生活,始终在湖南陪男朋友。童言没想到,自己和她说骨折后,她首先的反应竟是哈哈大笑:“我终于有借口去北京见未来公婆了!”

然后赶着寒假刚开始,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北京。

过了十天,终于赶在过年前,来看了她。

“你稍微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童言趴在沙发上,漫无目的拨着电视节目,“我都养了快一个月了,吃饭时候坐在椅子上,都要放三四个海绵坐垫,还觉得疼呢。不知道安慰我,就知道拿我做幌子。”

沈遥蹲在沙发边,给她剥橘子:“你们北京人到冬天,是不是就吃橘子、花生和瓜子啊?我和成宇一起,无论去谁家串门,都是这些东西。”

“好像是,”童言想了想,“好像又不是。”

“你知道,他让我在他家洗碗,收拾屋子,说是要给他爸妈留下好印象……”沈遥一个娇滴滴的上海小妞,硬是被折磨的很是挫败,“你知道我家都是阿姨做的,他说一般家庭都不会请阿姨的,尤其在北京就要女的做家务,照顾一家老小。”

童言唔了声,从她手里拿过一瓣橘子,“北方的习惯,你以为都像你妈似的,每天就是逛街聊天什么的?你还没找东北人呢……知足吧。”

“那你和顾美人呢?”沈遥趴在她脸边,看她。

“我做饭啊,我洗衣服啊,”童言回味了下,发现自己真的挺合格的,“好像大部分都是我来做的。”

“那你做全职太太好了,他现在不是已经出山了吗?过几年混的好了做了几个大老板之一,还在乎你那么点小工资?”

童言也趴着看她,像是回到了当初在学校时,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面对面说悄悄话:“我的心愿是可以养活他,让他在家看看书,他如果高兴,去学校讲两节课就可以了。”

沈遥瞪起眼睛:“你还真把他当美人养了?”

“就怕他不让我养,”童言叹口气,“我和你说句实话,他身体不是非常好,当初做医生的时候曾经为救人,生过病,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所以不适合太累。”

这是她初次和沈遥提及此事。

或许是太久了,她总是需要一个树洞,然后杂七杂八地讲出来。

沈遥噢了声,沉默了会儿,忽然就直起身,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你当初追着周清晨,问什么非典后遗症,不会就是因为顾老师吧?”

她嗯了声。

沈遥彻底站起来,绕着客厅来来**走了半天,又回到沙发边坐下来:“言言,你想过分手吗?别告诉我从来没想过。”

“当然没,”童言也坐起来,斜着靠着沙发,尽量避免压迫尾椎骨,“沈遥同学,你现在可是在顾平生的房子里,说话要三思,再三思。”

她开玩笑,沈遥却是严肃。

“周清晨说得那些,我可还记得一些。如果顾美人以后真的心力衰竭,五脏六腑都出了问题,你怎么办?天天伺候他?这也就算了,你还要花钱给他治病,而且是源源不绝,卖房卖车,最后没的卖了怎么办?卖身啊?”

“你怎么这么悲观啊?”童言笑著看沈遥。

“是已经这么悲观了啊,”沈遥不敢置信看她,“这几天我跟着成宇去他们家,发现很多生活习惯不和的时候,都有些动摇,是不是能在这家一辈子。这还是可能……你可已经是事实了,只是状况会慢慢显现,无底洞你懂吗?无底洞你也敢跳?”

她看沈遥说得挺激动,索性等着沈遥彻底发泄完。

沈遥看她不说话,马上进入自我检讨状态:“当然,我这个说法很现实,我对不起顾老师,他救死扶伤,我还背后捅刀子,”检讨完,马上又切换回护友状态,“可是你是我好朋友,我必须站在你这边。”

“说完了?”

“说完了。”

“好,换我说了,”童言指了指窗外,“我们每天都有可能遇到各种灾难,车祸、火灾、飞机失事,说句不忌讳的话,谁知道我明天出门会不会就被车撞死?所以明天的任何事,都不会影响我今天的决定。”

沈遥脱口骂了句我靠,扯住她的胳膊:“呸呸呸,童言无忌。”

“其实吧,我这个人特别缺爱,只要是能抓住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她趴在沈遥身上,用脸蹭了蹭她的肩膀,“如果你哪天和他一样,我也不会介意养着你,反正你吃的也不算多,只要不买名牌衣服和包就可以。”

沈遥又说了句靠,拍了拍她的后背:“就你最擅长煽情,说得我都快哭了。”

沈遥本来想等到顾平生回来再走,没想到等到陪童言和奶奶吃完晚饭,又坐到九点也没有看到人。成宇反复电话来催了三四次,沈遥终于起身告辞,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低声问童言,爸妈和奶奶是不是知道顾平生的情况?

“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童言做了个挥刀动作,“把一切阻力扼杀在摇篮里。”“你就笑吧,笑吧,有你哭的时候,”沈遥说完,又呸呸了两声,“我不咒你了,什么破乌鸦嘴。”

她送走沈遥,继续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睡着了几次,大门终是有了开锁的声音。

顾平生走进门,打开玄关的灯换鞋,头发和外衣在灯光下,都有些水渍。等到他走过来,她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外边下雪了?大吗?”

“在公司楼下还不是很大,车开到长安街上就已经是鹅毛大雪了。”顾平生的表情,倒是非常享受的样子。“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北京的雪啊?”她用手摸他的头发,“挺湿的,快去洗澡。”

“大概五岁的时候,在北京见过一次。”

“五岁?五岁你记得这么清楚?我六岁前做过什么事,根本就没印象。”

他笑:“我母亲是在国外生产,五岁那年的中国新年,是我第一次回国见到真正的家里人。那年外婆还在世,非常爱笑,外公却是个很严肃的人。我记得那年的年初五,北京开始下雪,外公难得离开书房带我去堆雪人。”

她始终特别怕听他说,过去、曾经什么的,每次提起来都是让人感同身受的疼。所以从他说起在国外出生,她的心就被揪了起来,幸好幸好,是很温暖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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