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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录(79)

起先,白玉堂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他更多的是在责怪自己太大意,忘了告诉毫无常识的景天在他开棺的时候要闭气。

但是,元骆青的话却挑起了他的怒火,原来这几人上山就是为了和圣母庙了结私怨的,但是事先却不说明,有意让他们先上来试陷阱,实在是可恶。

元晨均发现情况不对,心中暗骂元骆青废物,正想出言相劝,却见元骆青拿着刀走上几步:“呵……口气不小啊,正好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刀了……”

景天在远处看到这一切,虽然白玉堂是背对着他,但是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暴怒和杀意,这是景天最不愿意见到的,只可惜刚才一口血吐出去后,就使不上力气,也说不出话……心理直骂那个元骆青实在是不知死活,还来火上浇油,这个时候还死撑什么,嫌自己命长么?!

毫无疑问,景天很肯定白玉堂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宰了元骆青,话又说回来,元骆青死不死,景天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里是元家的地盘,后天就是元太仓的金盆洗手仪式,白玉堂这个时候杀了他的大徒弟,无疑会成为众人的公敌……而且,他也不需要白玉堂为了他去杀人。

但是,元骆青的性格似乎相当的傲慢冲动,他不等白玉堂动手,就抽刀攻了上来,白玉堂没有拔刀也没有动,待元骆青的刀砍到面门时,微一偏头让开刀锋,闪身……

元骆青还没看明白,只知道白影一闪,白玉堂竟不见了,回过头,身后也没人,这时,就听远处的元晨均和元佩佩大喊一声:“小心!”

元骆青心惊,猛地回头,惊骇地看到白玉堂还在原来的位置,不由分说举刀就砍。

刀还没来得及在空中划出完整的弧度,白玉堂就抬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元骆青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随后滑落在地,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立时煞白。

元晨均见大事不好,想不到元骆青连白玉堂的一招都接不住,自己上估计也没什么用,但毕竟是同门,这个时候也不好见死不救,只得拔刀挡住缓步向元骆青走来的白玉堂,却被一掌挥开……

这时,元佩佩身形一动,她没有去阻挡白玉堂,而是纵身向景天跃了过去,落到景天身边,拔出剑指着他,回头对白玉堂说:“你别乱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白玉堂停住脚步,转回身,双眼盯着元佩佩握在手中,指向景天的剑。

景天心中大惊,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元佩佩担心……这下事情真的是不可收拾了……

白玉堂眼露杀机,伸手抽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中有人大喊一声:“刀下留情……”

话音落处,一个人影闪出,挡在元佩佩的身前抬刀接了白玉堂砍过来的一刀,寒光闪现处,火星四溅,剧烈的金属撞击之声后,那人连同身后的元佩佩一起飞出,双双摔倒在地。

元晨均看清楚来人后,惊得大喊了一声:“帮主……”

飞身挡住白玉堂那一刀,救了元佩佩一命的,正是元太仓。

“爹,你怎么样?”元佩佩扶住受伤倒地的元太仓,就见他的宝刀七星链上一个大豁口,刀锋竟卷了刃,身前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幸亏里面衬了软甲……没有伤到皮肉。

元太仓缓了口气后,狠狠瞪了元佩佩和跑到他身边的元晨均一眼:“胡闹!”

压下涌到嗓眼处的腥檀之意,元太仓站起来,对白玉堂拱了拱手,“果然是白五爷么,在下管教无方,多有得罪了。”

白玉堂冷眼看着他,没有什么表示。

元太仓有些尴尬,自己好歹一个前辈,白玉堂虽然名震江湖,但逼近也是后生……幸好这时,从山下急匆匆跑上了一个人,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后,赶紧对白玉堂说:“白兄,一切都是误会……”说着,又走到景天的近前,关切地问:“展贤弟,你没事吧?”

景天抬头一看,见来到正是那天在庙宇中遇到的侠盗沉落尹……

沉落尹连忙向白玉堂诉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们那日分开之后,沉落尹就来到了汾阳府,找到元太仓后,对他说了此行的目的。事实上,元太仓对圣母庙的劣行也已不满多时,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在金盆洗手之日,集合江湖同道,铲除圣母庙。

只是不知是哪里走露了风声,圣母庙的人今早送来了一封信,邀元太仓到千佛洞有事相商。这封信正好被元佩佩看到了。她把此事告诉了元骆青和元晨均,这两人又都想表现一下,于是就自作主张,独自上了山,才会引出之后一连串的事情。

白玉堂听他说完,看了他一眼,只冷冷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这句话,噎得沉落尹也没词了,世人都说白玉堂翻脸无情,果然不假,真是一点转还的余地都没有,这样的人,一旦惹翻了,必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否则绝不罢休的……难怪江湖人都说,宁开罪天王老子,也别去招惹锦毛鼠白玉堂……

而元太仓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起来,眼看局面就要不可收拾

这时,景天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脸担忧地看着白玉堂。

沉落尹见景天脸上有些焦虑之色,连忙对他使了使眼色,现在能阻止事态继续恶化的,也就只有他了。

天天用力撑住身下的石头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受控制,一头向地上栽去……

白玉堂踏上一步,接住了景天:“怎么了?”

天天抬头看着他说:“这里冷……我们回客栈吧。”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良久,不语。

天天把他拉下来一些,在他耳边说:“我不要你为了我杀人。”

微微一愣后,白玉堂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点点头,伸手帮天天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轻轻把他抱起来,转身往山下走去。

直到白玉堂的身影消失在入暮的树林深处,剩下的众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那几个捡回一条命的圣母庙教众,扶着身受重伤的同伴快速撤离。

元太仓查看了一下元骆青的伤势,皱眉摇头。

“师傅,骆青伤得很重。”元晨均说。

“哼……没死就不错了,不自量力!”元太仓怒气冲冲地说,“也好,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说完,吩咐元晨均速速把元骆青带回去,找大夫救治。

回过头,元太仓问沉落尹:“落尹,你刚才叫那个小兄弟……展贤弟?”

“啊……对。”沉落尹点头,“他叫展景天,不知道和白玉堂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看得出,白玉堂很看重他。”

“姓展……”元太仓喃喃自语,“难怪我看着那么眼熟呢……”

“怎么了?”沉落尹不解地问元太仓,“展贤弟有什么问题?!”

“哦……没,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元太仓不再多言,转身向山下走去。

白玉堂走得很快,也很稳,不消片刻就已经到了山下,天虽然暗了却没有全黑,天天看到路上的行人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们看,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就对白玉堂说:“我自己走。”

“你还不能动。“白玉堂继续往前走,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对不起。”

“嗯??”天天睁大了眼睛看他,“干嘛说对不起?”

“开棺的时候……”

“啊!”白玉堂的话还没说完,天天突然叫了一起来,拉住白玉堂的衣领问,“你和我一样吸了什么什么散……你有没有事?”

白玉堂失笑,摇摇头,“我没事……一般的迷药毒药对我都没什么作用。”

“哦~~”天天点头。

见他一脸放心的样子,白玉堂轻声说:“你不用为我想那么多。”

“嗯?”天天又不解地看他,“什么?”

“你怕我杀了那几个人,会成为武林公敌,还会连累到我的几位兄长……是不是?”白玉堂边走边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这种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得罪的人早得罪了,要改也没法改。”

“谁说要你改了?!”天天抬头看着越来越暗的夜空中越来越亮的星星笑着说,“你很好,不用改。”

“呵……”白玉堂也忍不住笑了,“你大概是第一个说我性格好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客栈,就听身后一声大吼:“老五!!”

白玉堂回头,就见徐庆和蒋平风风火火地向他们跑了过来。

“三哥四哥……”白玉堂快走了几步迎上去。

“大侄子怎么了?”徐庆看到白玉堂怀里的景天,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