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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47)+番外

“谢谢你,家明,谢谢你。”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了书房。

沈家明把烟夹在两根手指上,看着书房,莫名地出神。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只能拿时间来衡量。如果说他和南北有六七年的缘分,那么程牧阳,显然比他要幸运的多。

运气好的话,或许真的就是一生一世了。

他把烟握在手里,笑了笑,沿楼梯而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电话接通后,南淮先问宝宝。

她没有回答,却问了程牧阳的问题。

南淮有些意外,甚至一开始的语气非常不善,在压抑自己的烦躁。他想不到,沈家明会告诉南北。如果他不说,沈家明不说,几乎与世隔绝的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作为一个哥哥,亲眼看着出游的妹妹,历经生死,遍体是伤,怀着孩子回到身边,他觉得自己不杀了程牧阳,已经非常有度量了。

可偏偏南北,就是这么爱他。

“我想见他,”南北对哥哥说,“我一定要见他。”

不论南淮怎么说,她都反复只是这句话。

最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谁都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南淮终于妥协,他就这么一个亲人,永远的妥协已经成了习惯:“不要让你的心情影响到宝宝,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我送个人去见你。”

她嗯了声,断了连线。

因为南淮的话,南北彻夜未眠,坐在宝宝的小床边,看着她。宝宝自从习惯自己睡,睡姿就变得极乖,永远都是仰面躺着,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对于睡姿,从没有人约束过她,可她似乎天生就喜欢这样。

她对宝宝的依赖,甚至更甚于小孩子对她的。所以她不肯给宝宝别的名字,就愿意很俗气地叫她“宝宝”,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与世隔绝,只是一心一意地对着和程牧阳如此像的孩子。

每天她都是这么看着宝宝睡醒。

独独今天,南北心神不宁,等待着南淮所说的“那个人”。

宝宝醒的时间,非常准时,还没有睁开眼,就习惯地伸出两只手臂,软着声音叫妈妈南北笑著,用小被子裹着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爸爸呢?”

真是记性好,竟然还记得自己说过,南淮会新年来看她。

“爸爸还在路上,”南北接过身后提来的温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宝宝喜欢爸爸吗?”

“喜欢。”宝宝重重点头。

“喜欢妈妈吗?”

“喜欢。”宝宝继续点头。

“谁排第一呢?”

宝宝想了想:“爸爸。”

南北被逗的笑起来:“那妈妈呢?”

宝宝慎重地想了想,“爸爸排在1,妈妈排在0。”

“为什么呀?”南北更觉得好笑了。

宝宝勾住她的脖子,不甘心地说:“因为0在1前面。”

她终于懂了。

“宝宝,妈妈告诉你,你还有个——”南北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程牧阳,后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有个小爸爸。开心吗?”

宝宝疑惑看南北:“小爸爸?”

“就是比爸爸年纪小,所以,你要叫他小爸爸。”

宝宝把头贴在南北脸上,蹭了蹭:“比爸爸小,是小爸爸。比爸爸大,是大爸爸。”

南北哭笑不得,继续哄她:“不是哦,宝宝只有两个爸爸,别人都不是。”

宝宝刚才接受一个概念,又被推翻后,更迷糊了。

只是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像是在思考。

“多个人陪你玩,不开心吗?”南北继续诱导。

她看到南北在笑,而且笑得很漂亮,终于也笑起来:“他会送我礼物吗?”

南北笑:“会啊。”

“他会喜欢宝宝吗?”

“当然会。”

估计会喜欢到疯掉。

“妈妈喜欢小爸爸吗?”

“喜欢。”

宝宝弯起眼睛:“小爸爸明天会来吗?”

南北轻摇头,亲了亲她的脸:“不会,但是很快就会来看宝宝了。”

“好吧,”宝宝终于首肯,贴在南北身上,小声提醒,“让小爸爸偷偷来看宝宝。爸爸知道,会生气。”南北嗯了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淮像是算好了宝宝吃早餐的时间,等到人带来时,恰好她在陪宝宝画画。宝宝专心致志地拿着笔,在纸上意识流地涂抹着,管家暗示南北可以离开了。她马上让旁边的两个女人看好宝宝,起身悄悄地走下了楼。

到一层就已经是大步在跑。

中式的庭院里,在下着雨,不是非常大,几个男人拿着微型手枪,指着个身材修长的人,是小风。两年的时间,大男孩变成了年轻男人。

他的头发淋湿了,本是簇着眉,在看到南北后,有一瞬的怔住。南北也看着他,过了会儿,两个人忽然笑了起来,同样的恍如隔世,同样的如释重负。

☆、第三十九章浮屠下相逢(3)

在飞机的上层甲板贵宾室里,南北轻声和波东哈交谈着,她需要迅速获取很多信息,推测到程牧阳到底想要做什么。当然,这很难,但只要猜到一二,也会有很大帮助。

那天见到小风,他简单用中文写给她,说自己在比利时已经有一年,而在一个月前,终于发现了南北,可惜,南淮非常的小心,在南北在布鲁塞尔露面后,就安排她和宝宝搬到了另外的城市。小风带着几个人,好不容易摸到了这里,却被撞破行踪,看管了起来。

南淮并没有为难他们。

一定意义来说,南淮再讨厌程牧阳,也不得不把他当“家人”来特殊对待。自然不会杀程牧阳的人灭口,囚禁却在所难免。

小风最后告诉她,程牧阳在沙特。

已经留了足足一个月,而因为囚禁,两人也断了十几天的联系。

“你知道,他去沙特是做什么?”

小风握着笔,摇了摇头,写下来: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为了CIA。

十几天,足够做许多事情,但实际是,没有发生任何值得人关注的事情。在这两天,任何联系方式都试过了,找不到人。他一行十三个人,没有任何人有消息。身为一个被起诉“战争罪”的人,能让他离开莫斯科,前往一个陌生国度的原因,肯定非常重要。

南北在当天,就决定和小风去沙特。

离他越近,越有机会找到他。

南淮像非常清楚她会做什么,让非常熟悉中东业务的波东哈来陪她。“那个人,是瓦利德-本-阿勒的私人助理奥塞马,”波东哈喝了口饮料,轻声说,“他的主人,是沙特最富有的王子。”南北颔首:“据说,沙特有几千个王子?”

波东哈笑起来:“的确,他们的皇室成员非常多,所以他们的名字很长,都带着父亲和祖父的名字,以避免亲近的婚姻。比如这个瓦利德王子,父亲和祖父的名字,就分别是他名字里的本和阿勒。”

她喔了声。

奥塞马看到波东哈,忽然停下和身边人的交谈,走到两个人身前:“看看这是谁?我们的老朋友?我真该看看乘客名单再登机,否则也不会在快降落时,才看到你。”

波东哈站起身:“老朋友,不要太客气。这次只是私人之旅。”

南北也站起来。

因为沙特的法律,也为了不太惹眼,她早在飞机的私人套间换了衣服,黑袍头巾和面纱,一个不少,只露出一双眼睛。

除了点头招呼外,奥赛马没有多看南北。

穆斯林教的这个习惯,对南北非常有利,他们的男人对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自然也不会记住千篇一律的服装面纱下,记住她的任何特征。

奥塞马和波东哈似乎有很多话题。

两个人说起去年的麦加朝觐,有外国来朝觐者举行了反美游行。这并非一个禁忌话题,两人身边有个西方脸的男人,义正言辞地说:“伊的战争,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这是世界的灾难,而不单单是对一个民族的。”

众人不语。

南北和波东哈对视一眼。

看来一定程度来说,这场战争,不止对中东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对美国自己又何尝不是。美国在伊的驻军,每一天都在吸引各种组织,进行保卫圣地的“圣战”。死伤从未中断,一个国家从完全封闭的统治,过度到了流血冲突不断的地方。

这就是美国的所谓“自由”。

飞机快要降落时,很多身着时装的女人都匆忙返回私人套间,换上黑袍和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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