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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15)

韩宁绕过萧余,一步跨上三级台阶,微笑着伸出手:“正式介绍下,韩宁。”

许诺唔了声,握住她的手:“许诺。”

“又一个姓许的?”韩宁随口叹了句。

萧余已经走上来,关上外边的铁门:“她是许南征的堂妹。”

许诺替韩宁拿了双拖鞋:“你也认识我哥啊?”

他答得言简意赅:“认识,还算熟。”

许诺若有所思地嗯了声:“不过你即使认识他,也不会听他提过我的。他眼里的亲妹子,就只有笑笑一个人。”

平时调侃也就算了,可这次偏当着韩宁的面,萧余只能装聋作哑,暗叹自己倒霉。下次再倾诉就索性挖个树坑,千万别再对着真人了。

把韩宁介绍给众人后,她去厨房拿冰水,许诺亦步亦趋跟着她,看到四下无人,立刻做捧心状:“我一定要全军通报,肯定沸腾了,韩宁啊,那可是韩宁啊,我们指挥学院的韩宁啊。笑笑!你竟然拿下了我们指挥学院十年不出一个的帅哥,笑笑!我嫉妒死你了。”

萧余有意不搭理她,走出去把水扔给韩宁。

没想到这一帮子除了许诺,还真有听过韩宁的,又都是一样环境长大,虽然都比他小了几岁,却很快打成了一片。到最后连她都觉得自己多余,只随手翻着大叠的报纸打发时间。

正是看到社会新闻时,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萧余抬起头,看到韩宁正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凑近自己:“我初次拜访,你想个地方,让我请你老同学们吃顿好的。”

萧余躲开他凑近的脸:“这是我家,应该我做东吧?”

他耸肩,回头对那帮子闹腾的人说:“笑笑不让我掏钱,管的太严,没办法。”

来是玩笑的口气,却惹来一阵起哄,都是第一次看到能接近笑笑的男人,简直比嫁女儿还要兴奋。最后哄得太厉害,她只能一个个都踢出了家门,让他们先去饭店。

家里只剩了他们两个,反倒是安静的过分了。她站在韩宁面前,忽然有些词穷,该说的都说了,再让她重复那些在飞机上的话,自己都觉得假。

而他就这么深陷在沙发里,任由她看,过了会儿,才扫了眼一尘不染的烟灰缸,轻叹口气:“这到底是摆设,还是给人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左右两个人(2)

好在韩宁很知分寸,没有再点破什么,她也就顺水推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刚进新公司,她一直很忙,他的两三次吃饭邀请都被推掉了。

当然人总是要区别对待的,这两星期佳禾住在她这里,她算是管吃管住,连宵夜陪聊都免费附赠了。她抱着一堆文件,拎着盒榴莲酥进家门时,意外没看到佳禾出来:“人呢?”

一句话后,书房里不知道踢倒了什么,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热闹响声。

佳禾出来时竟是红着两只眼睛,沉默着接过她手里的一半东西:“打电话呢。”

她看了佳禾一眼,约莫能猜到什么:“又是你哪个八卦的前同事,和你说你那糟糕的前男友了?”

佳禾拆开盒子,一口一个,吃了三个才觉得噎住,拿了瓶可乐,嗤地一声打开:“你是神婆吗?”萧余和个半熟不熟的人寒暄了整个晚上,早就精疲力竭,直接趴在沙发上说:“请直奔主题。”佳禾又咬了半个,才说:“他升职了,主编,听说也快订婚了。”

果真。

萧余翻过身,拿过文件,翻看助理提报的各个财经杂志主题。“千万别再为贱男哭,为这么个人哭过,日后记起来,100%归为人生污点。”

佳禾吸了吸鼻子,很以为然,过了很久才忽然看她:“笑笑,和许南征说清楚吧,一了百了,死个痛快。”

萧余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佳禾喝了口可乐:“不行的话,也可以继续做朋友。”

“做不了,”她继续看文件,翻的速度很慢,像起来像是在专心思考,其实不过是看着那一排排规整的文字,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着,“我可以有很多朋友,但爱过的人不能做朋友。如果真的是错过了,最好永不见面,没有任何消息,老死不相往来。”

佳禾噤声,她的性格从来不走极端,自然不知如何开导她这种言论:“和别人就算了,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不见面,除非是远走他乡。那不是和我也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余笑了笑,听着倒像是在安抚她:“其实选项挺丰富的,A,他爱上我,B,我脑子一热爱别人了,C,”她换了个文件夹,继续看,“他结婚了,凭我的道德洁癖,只能彻底死心。”

她习惯做别人的顾问,不习惯倾诉,就此结束了话题。

许南征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

因为萧余是提前预约的时间,他再忙也要迁就,只能趁着她去卧室挑西装领带时,电话了几个主管来,交待晚上开会要准备的内容。

没想到才开始三四分钟,就进来了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一干部门主管,外加她一个潜伏在卧室的公关经理,都只能等着他打完电话。外边儿的人倒是不急,都捧着茶杯静候着,可她这里安排的采访却是在十分钟后,眼看着许南征走来走去听着电话,却又不能推门出去催。

新公司新同事,她本就是突然空降,更不想刚来就有所谓的□。

最后,她只能趁着许南征转身时,在玻璃门后指了指自己的腕表。

意思很明显,再不挂电话,专访就要迟到了。

许南征本是靠在办公桌边,看到她的手势才漫不经心地走了两步,刚好站在玻璃门边,看起来像是在找书,却恰好挡住了身后几个人的视线。

萧余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却如此站在玻璃门边继续听电话,丝毫没有要挂断的打算。

权衡了半天,她只好翻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个短信:如果记者来了,带到十二楼的会议室等一下。手包里放着半透明的化妆包,横七竖八的倒是装了满满一袋,她放手机时匆匆看了一眼,倒是找到了提醒他的灵感。

以前在专业教室外等他吃饭,她就经常用随身带的黑板笔写反字,提醒他自己要饿死了。

没想到当年的玩笑,如今倒有了用武之地。

在外边隐约的电话声中,她拿出口红,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仓促写了两个单词:Hurryup。直到写完,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淡粉的口红,印在这样的玻璃上,莫名有些暧昧。

许南征微微眯起眼睛,隔着磨砂玻璃和字去看她,表情模糊。

只是片刻的凝视,却像是看了很久。没说话,也没动。

到最后他终于挂了电话,几个部门主管先后起身离开时,才发现了门上粉红文字,立刻玩笑了几句,大意都不过是老板好情调之类的暧昧话。

萧余在里面听得是面红心跳的,等到彻底没人时,马上拿湿巾擦干净了字。

“低一下头,”她把打好的领带拿过来,“你就在办公室等着,我会带记者上来,到时候记住按照我给你的提纲说,千万千万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微含胸,低头看她。

萧余立刻给他套上领带,左右调整了两下,还似乎不满意,又退后两步看了两眼:“你觉得这种纯蓝灰色的好,还是斜条纹的好?”

“就这个,”他眼中带笑,反问她,“不是很急吗?”

“记者在十二楼,上来的话也要两三分钟,还来得及换领带……算了,就这个吧。”她想再调整下领带,却忽然察觉这个动作暧昧至极,马上不动声色地收了手。

采访很顺利,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南征在办公桌后,侃侃而谈。两个财经杂志的记者本是一本正经的,被他的放松感染,也是频频笑场。

然而,问题再如何回避,却还是要落到两个月前的辞职新闻。

由于气氛太好,那个记者倒是问的很小心,半是玩笑地问他对离开3GR,忽然空降到这家港资公司,有什么□可爆?

萧余暗骂了句,生怕许南征排斥这个问题。

毕竟3GR是他多年心血。

许南征只是拿着打火机轻敲桌面,在很有节奏的声响中,笑了笑:“互联网在中国才十几年,有上有下很正常,当年网易不过是丁磊的个人社区,新浪就是一个体育聊天室,腾讯起步也只有几个人而已。3GR从十几个人的公司做到最后上市,虽有教训,但没有失败,对我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已过去的成功。”

萧余抿嘴笑,看着他仍旧这么骄傲,只觉得心暖。

记者倒是被挑起了兴趣:“同为互联网公司,这里有什么特别资源吗?”问完,又很礼貌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为难,可以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