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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31)

因为有地暖,她洗完澡都习惯垫着脚尖,光着脚跑到床上。岂料刚才蹦出两步,就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知道我是怎么认识韩宁的吗?”他衣服脱了一半,光着上身,抱着她忽然问。萧余有些回不过神,想了想才说:“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听上去和我没什么关系,”她忽然用手环住他的腰,很慢地笑了,“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刚才洗完澡,浴室里都是热气,镜子上朦胧倒影着两个人影子。

“有点。”他倒是直言不讳。

“他是你的客人,我总不能整晚横眉冷对吧?”

她用手肘顶开许南征的手臂,想解释在西藏的事。可当时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毕竟是在自己和许南征开始之前,说了反倒麻烦。

她决定避开不谈,迅速跑到了床上,“既往不咎懂吗?许同学,我对你可是很大度的。”

许南征这么一星半点儿的小醋意,让她足足乐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早起,对着镜子刷牙时还忍不住咧嘴笑,满嘴的白色牙膏沫,看着镜子里的他刮干净脸。“等等,”她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叫住他,倒了些须后水在掌心,替他轻拍在脸上。凑上去闻了闻,才满意地对他挥挥手:“好了。”

话没说完,就看到他凑上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含着牙刷,忙推了他一下,却倒霉地吞下了嘴里的泡沫,立刻拧开水狂吐。

直到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才边擦嘴边愤恨地看了他一眼:“都怪你。”

许南征倒是笑了,很近地对她说:“我不过想给老婆一个早安吻。”

喉咙里还是清凉的牙膏味道,难受的要死。

她装作不在意地回过头,埋头拼命洗牙刷,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到办公室时,桌上已经放了个信封。

快递单已经被撕掉,她拆开牛皮纸,里边竟还装着个白色信封,很漂亮的字迹写着‘萧余’。从小到大能让她承认字漂亮的,真没几个,可眼前分明是自己的名字,却显然比她写的好看。

很大的信封,倒出来在桌上,都是洗好的照片。

她把照片摊在桌上,不得不感叹韩宁会做人。除了那张大昭寺顶层的人像照,余下都不过是沿途风景。有几张竟是自己感叹过的红灯区粉红房子,还有两个人去过的酒吧。

她拿起那张照片,是从桌子角度拍的,空置的钢琴。

她正看着,助理小钟就敲门走了进来,把所有需要她签字的文件都拿到桌边,看到桌上摊着的照片立刻被惊艳了:“太漂亮了,老板你拍的?是哪儿?”

萧余随手把照片理好:“西藏,”她顿了下,才继续道,“是一个朋友拍的。”

“男朋友?”小钟视线落到了唯一一张人物照上,“看手,就知道是个大帅哥。”萧余怔了下,也看了眼那照片,果真拍到了他自己的手。

像是为了构图漂亮些,手只作了前景,清晰的还是自己的影像。

“老板?”小钟把那张照片推给她,指了指其它的,“我拿出去给大家看看。”反正是风景照,她也没觉得什么,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下午开会时,方言竟拿着这堆照片,在会议室追着她不停问是谁拍的。他喜欢旅游,一听说这堆照片是公关部传出来的,自然刨根问底地追到了根源。

萧余暗叹自己倒霉,实在挨不住方言的絮絮叨叨:“是韩宁,你下次见到他直接问好了。”

不说话的人,一说起来简直比话痨还可怕。

方言哦了声,继续翻照片:“他是你男朋友?刚才我听下边人说来着。”

萧余心跳了下,下意识去看许南征。他只是手指轻点着键盘,不停翻着PPT的页数。

“不是,”她收回视线,“去年我去西藏拍广告片,刚好碰上他去旅游。我没带相机,他就多洗了一些送给我。”

老金听了两句,也拿过来看:“看着真不错,许总,下次去公司旅游去西藏吧?”

许南征看了萧余一眼:“这条线路比较危险。”

“高原反应是吧?”老金也看萧余,“真这么厉害?”这些旅游度假是家常便饭,可毕竟都怕高原反应,全没去过条线路,自然都好奇地盯着她。

“还好,”她心中把方言骂了十万遍,却还要尽职尽责地答疑,“少洗澡,少剧烈运动,瘦的人反应比较小,胖的人……”她笑着看老金,“可就悬了。”

这句话一出,大半儿的人都哀嚎了一句。

“喂喂,”她用笔敲了敲桌子,“该我做汇报了,你们给些面子,别让老板以为我整天就知道到处跑,不干活。”

其实她真觉得没什么,可到晚上开车回去时,许南征始终不大说话,她才觉得或许真该解释一下。可一堆风景照真什么好解释的……

“T移动的项目,我不想做了,这两天交接给别人吧?”想了很久,也只能避嫌了。

“不用,”他戴上蓝牙耳机,笑了笑,“过两天我出差,争取年三十前回来。”

她看了许南征一眼,他已经开始打电话,让秘书安排行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有多少的人(2)

本来说是过两天,可因为临近春节,航班很紧。

到最后机票定下来,竟是次日的早班机。九点多的飞机,七点肯定要起床了,萧余刚才定了六点的闹钟,盘算着给他做什么早饭时,就被他从手里抽走手机,扔到了地毯上:“老婆,现在已经三点了。”她嗯了声,腿轻蹭着他的腿,手指都懒得动一下:“要坐十小时的飞机,很累的,快睡吧。”

很快就被他哄了两句,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只觉得有些冷,她迷糊着伸手摸了下,没人。

这侧没有台灯,她只能到处摸黑找自己的手机。

正是找不到时,地毯上忽然有震动的响声,一闪一闪的白光成功指示了方位。她探着身子拿到,接了起来,哑着嗓子说了句你好。

“还在睡觉?”

是韩宁?

她嗯了声:“有什么事吗?”撑着胳膊坐起来,拿起桌上的表看了眼,已经十点多了。许南征肯定是关了闹钟,还想给他做早饭呢,东西都准备好了……

“马场的事,我这里替你约好了,你朋友要不要先来看看?”

是这件事……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帮自己的,她只能清了清喉咙,让自己的睡音淡一些:“我估计她肯定要看下,等我给他打个电话,再和你约时间,”她走下床,拉开窗帘,“多谢你这么帮忙,改天请你吃饭。”

韩宁笑着说好,就挂了电话。

趁着他出差,晚上萧余就回了次家,把早先买好的礼物都拿了回去。吃晚饭时还不停看手机,算着时间,到法兰克福的话,应该差不多快了。

到最后连父亲都察觉了,问了句:“在等电话?”

萧余嗯了声,又扒拉了几口饭,盛了碗汤递过去。

可惜因为这个小动作,还是成功引起了父亲的教育欲。难得把她叫进书房说了几句话,大意不过是既然住在一起了,那就要开始把结婚的事情商量起来。她嗯嗯啊啊着,看旁边喝茶的母亲,手机刚好震动起来,忙跑出了屋子。

“笑笑。”

“我等了你一天的电话,”她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了房门,“早上怎么不让我送你?”

“太早了,不想吵醒你,”他的声音忽然压低下来,“几点起的?”

“十点多,”窗台上有些水,她扯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想起韩宁的电话,“韩宁帮我约好马场了,我觉得礼貌一些,应该请他吃顿饭。要不要等你回来一起?”

“不用,”他笑了声,“我还没那么小气。”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闲话,她才把刚才被教育的事情阐述了一下:“我爸一本正经地和我说,他和我妈意见相左。有句话挺逗的,‘你们年轻人,就是选择太多,到最后反倒不知道怎么选了,十有□就乱了套’。”

说到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跳过了重点的催婚主题。

她学着那语重心长的语气,许南征听完,立刻心领神会:“决策失误,如果先去找你爸谈,你现在已经是许太了。”

她悄然笑起来:“我妈很不以为然,然后……你电话就进来了。”

许南征正巧在出关,依稀有熟悉的德语飘进来,她恍惚听着,想起了那晚他说的话。明明已经习惯了他常年飞在外边,可不知为什么,忽然像是难适应了一样,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