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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46)

她拿出手机,果真是关机。

“走吧?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他替她接过电脑。

“去哪儿?”她努力回忆,今天没有约人啊。

“和你朋友吃饭,”他像忽然想到什么,莫名安静着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乔乔十多天前约了我马场的朋友吃饭,也约了我,你不知道?”

她摇头:“她没和我说。”

话说完,她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可他却没再问下去。

两个人到的时候,乔乔正举着杯子,眉飞色舞地和杜康聊天,看到萧余很是吓了一跳,立刻忘了自己在说什么,直到两个人坐下来,她才趁着对面两个不注意,小声问她:“我特地避开你,怎么你还是来了。”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萧余言简意赅,拿起茶杯喝了口。

……

乔乔成功被震住,直到吃完饭了还是猛瞅韩宁。

韩宁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军刀,替萧余削苹果,直到细心替她在每一瓣插好牙签,才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小姐,你已经看了我整晚了,作为一个有主的人,我表示女朋友如果吃醋的话,会很可怕。”

萧余拿起一瓣苹果,狠狠看了乔乔一眼:“有话就说。”

乔乔也去蹭苹果吃:“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男人真好。”

她笑了笑,倒是杜康很是附和了句:“认识韩宁的人都知道,他是标准的天蝎,爱上了这辈子就是你了,在男人里很难得。”

乔乔很是讶异,看着杜康:“没想到四十几岁的大叔,也会研究星座论。”杜康给几个人添了白酒,一口喝完,笑著说:“听得多了,觉得挺逗,也有些道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发投机。

萧余只是一口口吃着苹果,想要和他解释自己没告诉乔乔的原因。

可为什么呢?没时间?忘记了?

听起来都像是借口。

“出去走走?”韩宁忽然俯身后来,轻声问她。

她点头,跟着他离开房间,下了马场。

这几天正是北京最热的时候,她走了几步就已经流了汗,看着他忽然停下来,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问他。

“两年在这里,你看着你朋友骑马,我一直看着你,”他笑,“记得吗?”

“记得,”她终于下了决心,“其实我不是不想公开,她离我远,平时也不太联系,就没刻意提起过。”

“没关系,”他手搭在木围栏上,看着她,“想骑马吗?我让人牵过来。”

这么晚,天气又这么热,她想说算了。

可是又想到今天理亏,还是点头说了好。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挑马。”

他说完就走远了,只留了她自己,趴在外围栏杆上,看着远处两三个在玩的人。

这里是杜康私人娱乐用的,来的都不是外人,那几个人刚才还和她打过招呼,此时绕着场骑过来,还有意停下来问了句:“韩宁呢?竟然把女朋友丢在这儿?”

她笑了笑:“挑马去了。”

那几个人笑了两声,大意不过也重复着好细心之类的话,又骑着马走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韩宁还没有过来,索性趴在栏杆上,闭目养神。

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累得头疼,要不是乔乔这莫名其妙的饭局,她应该已经趴在酒店的床上睡了。可也是这莫名其妙的饭局,也点破了两人之间的不和谐,他总是有意带自己见各种朋友,从来不避讳,她却只是保持着两人单独的相处。

自己和许南征之间,实在有太多的交集。

可这样,对韩宁太不公平。

这样零碎的念头,反反复复地在脑中略过。

直到感觉有人靠近,她才忽然睁开眼,看见他就趴在自己旁边,两个人隔着一个围栏,脸却是相对的。很近的距离,能闻得到细微起伏的呼吸。

她轻声问:“怎么这么慢?”

他身上有新鲜的烟味,应该是去抽烟了。

韩宁没回答,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很慢地笑着说:“我想做件事。”

声音同样很轻。

她听得出他的意思。

在一起这么久,他真做到了答应的话,给足了时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亲近的动作,两个人不像成年人恋爱,始终维持着,紧张着每一步的靠近。

她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热的出汗,到最后只是笑著嗯了声,又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物是人已非(3)

她等了很久,甚至屏住了呼吸,到最后忍不住睁开眼时,竟只看见韩宁很好笑地看着自己,手撑在围栏上:“我记得我们不是第一次,你怎么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萧余也直起身,不答反问:“是不是在你过往经历里,我是最心不甘情不愿的?”

“诶?”韩宁凑近了些,“翻旧账?”

她点点头,故意不说话。

“好像……”韩宁认输,“我都忘了。”

她笑了笑,看了下表:“看你也没挑好马,这么晚了,不如回去吧?”

身前人没回答,她疑惑抬头,就觉得被他扶住头,吻住了嘴。

新鲜的烟味,有些涩,但还有细微的水果味道。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脑子有些乱,却是空的,到最后脖子后的手松开时,才恍如梦醒,侧过头避开他。

两个人对视半天,她竟忍不住笑了:“你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吗?”竟然事先吃了口香糖……韩宁也笑了:“预谋了很久,喜欢吗?”

“什么?”她脸有些烫。

有这么问的吗?吻完了还做现场调研。

“口香糖,”韩宁故意掏出口香糖,“我买的时候还特地问促销小姐,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蓝莓的?”

她喔了声,皱着鼻子说:“还好,一般。”

虽然这么厚着脸皮打哈哈,可却更脸热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在一起两个月了,竟然束手束脚像是两个刚谈恋爱的纯情娃子。到了酒店门口时,放的歌正唱到一半,韩宁打着方向盘,竟然又开了出去:“听完这歌,我再把你送回去。”

她嗯了声,于是两个人就在酒店周围的马路上兜圈。

跳到第三首的时候,她看了眼表,已经太晚了,明早还要开会。

想了很久,还是侧头说:“很晚了。”

这个角度,韩宁的侧脸格外清晰。她想起当初在双流机场,他抱着电脑在自己面前坐下,那时候不相干的两个人,却是越走越近,而从小就很亲近的许南征,却和自己失了联系……人和人的关系,终归刻意不得。

“在想什么?”他把车开进车库,熄了火。

“在想我一个好朋友,一直把偶像当作男朋友那样喜欢,可竟然真的就遇上了,在一起了,”她穿上外衣,“以前她感情不顺,我就想一定,或者说,必须有个好男人娶了她,才公平。可没想到,老天比我还护短,给了她最好的。”

“她叫什么?”

“佳禾。干什么,你还想八卦爆料?”

“你朋友的名字,我还是记住比较好,”他替她拉上衣服的拉链,“免得每次你都要说‘我一个好朋友’,你说的麻烦,我听得也一头雾水。”

她喔了声,忽然心里有些软绵绵的,被触动到了什么。

自己提到了无数次,许南征也见过佳禾无数次,可依旧还是‘你那个朋友’,或是‘你那个编剧朋友’……萧余忽然发现自己今晚比较了太多,适时压住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把他的衬衫袖子从手肘拉下来,却忽然发现他手臂上,浮出了一些红肿的圆块,用手指碰了下:“疼吗?好像发了什么东西?”

韩宁摸了下,不大在意:“不疼,有些痒。”

她蹙眉:“你好像很有心理准备?是不是今晚吃了什么,过敏了?”还没等韩宁承认,她就忽然明白了:“你对海鲜过敏?那还陪我们吃鱼生?”

她记得小航也是这样,经常会吃什么,身上就有发这种风疹块。

韩宁把袖扣系好:“有时候还好,秋天比较容易过敏。”

他的遮掩,更让萧余有些生气。

结果自然是直接到解放军总院,给他拿了些药。

韩宁挂号时,正好碰到了一个刚结束手术的医生,没想到药才开完,副院长已经大半夜来探看他这个病号。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不停笑著和韩宁说话,在看到他手上的红肿时,立刻就明白过来,对始终在一侧的萧余说:“宁宁从小就对海鲜过敏,春秋更麻烦些,你这个女朋友以后可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