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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放火(37)

她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自己的手,因为瘦,关节显得有些突兀,血管还很突出……明明很丑。她有些脱力,不自在地抽回手。

然后,竟很敏感地发现,自己果真有些紧张,保持着半握的状态。

两个人身上都很热,房间明明开着空调,却已是周身浮汗。从玻璃上能看到他的轮廓,还有身后的房间,佳禾看着他又低下头,瞬间紧绷了神经,脖后的温热像是个导火索,点燃了所有的血液,心口有什么蠢蠢欲动着,每一寸靠近,都只嫌不够……

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

她一个激灵,险些破窗而出。

发虚地掏出手机,还是乔乔。

“不行,我睡不着,我需要发泄。”那边儿显然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依旧哀怨地撒娇。“等一下,”佳禾热泪盈眶,头次发现她失恋的很是时候,她捂住电话,转身对易文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还是乔乔。”

易文泽无奈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告诉她,没有下次了,以后过了十点是拒绝通话时间。”佳禾心口突突着,嘴角僵僵地挑了个笑:“你先睡吧,我回房间打电话。”他替她收好电脑,递给她:“早些睡。”

直到回到房间,她才背靠着门,抱着电脑平复心情。

“我是不是打断什么精彩剧情了?编剧?”乔乔终于敏感了。

“易某人说,让你十点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佳禾原封不动复述,仰面躺倒在床上。

“啊,”乔乔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太早了,你们夫妻生活开始太早了,太能折腾了。”

……

她忽然发现,身边每个人都很有对白天赋,除了自己。

“说,你不是要倾诉吗?”

“我只想和你说……在这过去的半小时内,全国人民都发来了贺电,祝贺我分手。”

“所以,就差天津这一份贺电了吗?”

乔乔嘿嘿一笑:“说实话,你们发展的如何?已经那什么了?”

“打住。”佳禾翻过身,盯着天花板,喃喃了一句不真实,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日子的纷乱复杂,到最后乔乔才总结了一句:“也就是说,你把一个最让人觊觎的男朋友,当作见不得人的丑事,雪藏了?”

“说什么呢……”

佳禾反思了一下,还好吧?那些中了五百万的人,不都是口罩眼镜挡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被馅饼砸头?这感觉应该差不多吧?

“其实吧,我能理解你的感觉,”那边儿开始尽职尽责开导,显然忘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和这么个人在一起,寻常人能做的事都不能做,听着挺梦幻,活得也挺憋屈的。现在才刚开始,以后他一拍戏就几个月见不到人,还动不动就漫天飞绯闻,你有个头疼脑热的,最起码的陪同看病都做不到——”

“打住,”佳禾有些心不在焉,“说你的事儿,我不需要你开导。”

那边儿再说什么,她也只是嗯嗯啊啊,其实失恋的人,都需要一只耳朵就够了。你劝或是不劝,都于事无补,该难过还是难过,没有半点效果。

再说……她满脑子还是易文泽刚才话。

“《永安》媒体见面会定在下周,北京,你那时候还在吧?”

“应该还在,下部戏差不多了,就是原著作者比较搞,”佳禾想起这个就犯愁,“本来不想接这种改编剧的,据说是个美女作家,书不怎么畅销,脾气倒不小。”

乔乔幸灾乐祸:“早和你说了,改编好了,功劳是原作者的,改编不好,挨骂的全是编剧。”佳禾抑郁:“关编剧什么事,碰上强势的金主,编剧也就是个打字机,剧情完全不自主。”

自从接到,她冥冥中就有个感觉,这个剧不会太平。

一通电话聊到天蒙蒙亮,害得佳禾只能眼底乌青着去陪易文泽吃午餐。她边吃还边想着,其实也没有那么差,你看,寻常人做男朋友肯定受不了自己的作息,如果真找了个坐办公室什么的,每天早起没有早饭,晚上睡觉身边都是空的,估计不出半年就家变了……

她握着筷子发愣。

“昨晚没睡好?”

“嗯,”佳禾这才把筷子上的鱼咬住,边吃边替他盛了碗汤,白色的小瓷碗,被她环握在手里,因为烫她还禁不住蜷缩起指尖,迅速放到他面前,“烫死我了。”

她捏着耳朵看他,看着他一勺勺吃汤。

这烦嚣城市中,无论你的脸是不是路人皆知,我们都过得和别人一样的生活,也需要吃饭,也会生病。你看,多真实?

正是感叹着,忽然觉得鼻子热热的,用手抹,一手鲜血。

她吓了一跳,易文泽已经放下碗,很快把她拉到洗手间,用手捧水给她洗干净鼻子:“怎么忽然流鼻血了?”佳禾很郁闷地看着镜子,易文泽已经捏住她鼻梁上端,很滑稽的动作:“不知道,估计是天太干了。”

春躁啊春躁。

好在不是昨晚流鼻血……

“自己洗干净手。”他提醒她。

佳禾噢了声,忙又拧开水龙头,迅速洗干净手。

就这样被他捏了两分钟,血才算止住,他拿出酒店附送的棉花球,准备给她塞住时,佳禾看到那嫩粉色的棉花球,彻底窘了,死活不要。

让她在鼻子里塞个粉色棉花球,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丑死了。

易文泽笑着弯腰,很仔细替她塞好:“很好看,很配你。”

佳禾眼睛快喷火了:“谁鼻子里塞棉花会好看?”

“我女朋友。”他应答自如。

佳禾想要伸手去拿,已经被他提前拉住手:“佳禾,我要认真和你说些话。”从嘴角到眼神,完全勾出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不容质疑。

她傻眼,不会吧,就为了一个棉花球就这么严肃了。

一秒钟,两秒钟,她紧张得又要流鼻血了。

岂料,他竟是忽然一笑,轻勾着她的鼻尖:“你以后会生病,一定会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比现在还要难看。难道就不见我了?”佳禾哑巴了,想想也对,他这才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如果有一天怀孕了,身材会走形,腿也会浮肿,难道你就十个月都不见我?”

轰然一声,她彻底被煮熟了。

从脸到头顶,都像冒着热气,然而那个说话的人却还笑着看自己。

佳禾咬着嘴角,强迫自己镇定镇定。

可这话题实在太刺激了,从一个棉花球上升到怀孕……

她发誓,易文泽绝对是个言情高手。

为什么自己早没发现呢?

自从棉花门开始,佳禾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变化。像是他从屏幕上走下来,不再扮演吻醒公主的王子,他给她的不止是拥吻电影爆米花,还有棉花球……厄,为什么自己总想到棉花球。

这一辈子也就那么三两次流鼻血,还就被他看到了。

佳禾咬着巧克力,默默地看了眼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人,只觉得鼻子热乎乎地……用手一抹,立刻两眼一黑飞奔进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流鼻血是纯培养感情的==咱不玩韩剧那一套,乃们别误会……

第三十四章抑不住心跳(1)

三日后,返京。

在天津时是住酒店,可以开两间房,要是回了北京……她既不能住在他房间,又不能明目张胆在公司楼里住。

她瞄了易文泽一眼,在专心开车。马上就进北京了,回家的渴望被无限放大着,百爪挠心一样。她想了半天,还是慢慢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刚想说话,身子已经猛地前冲,立刻又被安全带拽了回来。

车停住了。

她被晃得有些脑袋发胀,茫然去看易文泽时,才发现他一只手按在自己身前,眼底流淌着微微的愠色,笑意全无。

佳禾看着变道的车,意识到是自己犯错了。

那双眼睛闪着危险的光线,她胸口像是揣着个小兔子,扑通扑通地蹦跶着,别提多慌了……“我忘了是在高速路上……”她讪笑,“先开车吧,这样停着太危险了。”

他中指轻敲了几下方向盘,终是没说话,继续开车。

在帽子下的半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安静地看着前路,嘴唇抿着,对,是抿着的。

佳禾抑郁了。

这面部表情太熟悉了。那么多电影看下来,这个微妙的符号,就代表着三个字“很生气”,是“很”生气,不是一般生气哦……佳禾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仪表盘,很稳定,心理素质实在太好了,竟然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是自己,估计生气时能一脚油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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