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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有九分(117)

逢宁又喂了两声,拿下手机看了眼,显示还在通话中,放回耳边,嘀咕道:“是我手机出问题了吗。”

闵悦悦赞同,继续提筷吃蛙,“你这个破手机还是趁早换了吧,我最近跟你打电话总是打不通。”

她又回到刚刚那个话题,口中还有东西,含糊不清地:“你应该在分手前跟你前男友上一次床的,微博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最硬的东西不是钻石,是高中生的那个。”

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闵悦悦又用极大的声音说:“你都没机会尝试一下世界上最硬的男人,真是太亏了。”

“……”

逢宁无语,正准备挂掉电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把手机号贴我车上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江问。

她把手机捏在手里,还以为是幻听了,停了停,“啊?”

“手机号。”

逢宁花了小半会儿来消化这个离谱的事情,她说,“被堵住的那辆车…是你的?”

他声音很莫名,“什么。”

她也问了一句:“什么?”

不知为什么,江问那边好半晌没声音,然后他才说:“哦…对,我车被堵住了。”

等逢宁挂掉电话,闵悦悦不在意地问:“谁啊?”

逢宁拿起杯子,把里面剩下的酒一口气干完,“世界上最硬的高中生。”

闵悦悦:“……”

逢宁起身,拿过包,“走吧。”

闵悦悦转头:“嗯?不吃啦?”

“挪车去啊大姐。”

*

停车场的灯光很惨淡,江问站的位置光线很黝暗。他咬了根烟,点上,用手指夹下,唇间一团烟散开,指尖有明灭的红光。

隔着几步远,逢宁脚步不声不响地顿住。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突然想到王菲《流年》里的那句歌词: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念头一冒出来,逢宁在心里自唾,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非主流了。

江问半躬着身子,单手拿烟,另一只手拿电话。背靠消防通道的门,表情隐在不太清晰的黑暗里,抽烟的姿势很娴熟。

停在十米的距离,她定定望着他。

从后面跟上来的闵悦悦兴奋地开口喊了一句,“大帅哥!”

瞧见她们来,江问将手里的烟按灭。

闵悦悦越过逢宁,一蹦一跳地到他面前,“你好啊,认识一下,我叫闵悦悦,宁宁是我最好的朋友。”

茫然打量了几秒面前的人,江问站直了,略带敷衍和随意地,将一只手伸出去,“你好,江问。”

闵悦悦乖乖巧巧地:“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挡住你的车了,没被耽误什么事吧?”

她是苏南的女生,说话嗲嗲的,很像是撒娇。江问把手抽松开,“没事。”

“那你等一下哦,我这就挪开。”

滴滴两声,小粉闪了一下,解锁。闵悦悦拉开车门,对着逢宁说,“宁宁,你站到旁边去,我要倒车了。”

上车启动引擎,闵悦悦又按了两声喇叭催促。逢宁挪动着脚步,朝江问走过去。

站在一米开外,她四下扫了一圈,“你朋友呢?”

“回去了。”

逢宁哦了一声,尽量地,像面对久别重逢的好友,客套地跟他寒暄,“回国还习惯吗?”

说话时,她连江问的脸都没看。

江问无所谓地说:“还行,没什么不习惯的。”

逢宁盯着脚尖旁边的烟灰,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只是话到嘴边,也没法开口。

他们的对话平淡如水,似乎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就在逢宁以为差不多到此为止的时候,江问突然一把扯过她,“小心。”

只听停车场传来“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玛莎拉蒂的车尾直接怼到宾利的车头上。

逢宁下巴撞上江问的肩,有点吃痛。两个人都是一个趔趄。

可能是怕她撞到墙,江问下意识用胳膊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顺势撑在她耳侧的墙上,止住身形。

两人贴的很紧,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

逢宁任他抱着。

隔得太近,视线失焦后,又集中。

江问的脸近在咫尺,眉头紧皱,她甚至能看到他眉旁的痣。

――曾经,她最偏爱的痣。

他眼帘垂下,低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短暂的失神之后,逢宁稍微把江问推开了一点,没推动。心里担心闵悦悦,她有点焦躁地对他说:“把手松开!”

江问依言放手。

闵悦悦慌慌张张下车,跑到后头,看着车尾相撞惨案,崩溃地尖叫一声。

逢宁脚步急促地过去,拉着她查看:“你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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