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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有九分(66)

他还生着气,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地在草稿纸上继续默写古诗词。

逢宁脸皮可厚了,完全没有被人冷落的自觉,也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之前整人的事儿。她探头过去,看着他默写完一首诗,甚至还出声点评一句:“字写的不错哟。”

江问摆着一张棺材脸,把她当空气,继续写下一首。

“江同学,借支笔我呗。”逢宁又不要脸地说了一句,“就你手上这支笔,看上去挺好写的。”

“不借。”江问没有任何表情,双目钉在纸上,稳稳地写着屈原的《离骚》。

看来是还在记仇。

僵持了半分钟,逢宁盯着江问握着笔的手看。他手腕带着块黑色的表,手指很瘦,骨节不突出,整体比例很好。

她细细品味了一番,出声称赞道:“江同学,你的手可太好看了!”

“……”

“比我的背好看多了呢。”

果不其然,草稿纸上的“兮”字突然抖了一下,他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干什么。”

逢宁无辜地说:“借笔呀。”

江问阴着脸,把手里的笔啪地放在她面前,使了点劲。

目的达到,她心满意足。临走的时候,逢宁还感叹了一句:“还好我俩是并排坐的。”

她歪着头看他,满脸的担心:“不然你坐在我后面,一抬头就是我的背,还咋专心考试呀。”

正襟危坐的江问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面部表情立刻扭曲。

看他气的快要坐不住,逢宁又换了一副正常的表情,“对了,友情提醒一下,你那句。'謇朝谇而夕替。'写错了一个字,趁老师还没来赶紧翻开书看看。”

八点钟,四个监考老师夹着考试袋走进来。一个女老师在讲台上站定,冲着下面喊,“同学们准备一下,要开始考试了,把参考资料和书都收起来。”

江问手撑着额头,冷静了一下。信了她的鬼话,他从书包里把语文书抽出来,翻到离骚那一篇。

眼睛扫过【余虽好修以Z羁兮,謇朝谇而夕替】,又拿过草稿纸对了一遍,没写错。

他还在怀疑,耳边突然有阵笑声。眼睛微微一转,逢宁正在吃面包。她可可爱爱地亮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你没写错,刚刚是我开玩笑滴。”

她每次调戏他的手段都特别低级,而他居然每次都还能上套。

江问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逼一样。

如果怒火有如实质,那么他的头顶一定冒了有三丈高。

胸闷气短,恨不得把手里的语文书掷铅球一样掷到她脸上。只不过被她耍,这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考试的古诗填空居然真的考了这句。

江问存着不知道跟谁作对的心思,赌气地把这道题空了出来。

考试结束,逢宁过来还笔。

江问没给她好脸,自顾自把书包拉链拉好,“你丢了吧。”

“为啥。”

他微微低着头,做作地说:“别人用过的,我不要了。”

“好的。”逢宁从善如流地把笔收起来,夸了他一句:“好一个冰清玉洁的江同学。”

*

很久之前,逢宁一句“万年老二”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江问脆弱的小心脏上。

期末考试的这段时间,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学习上的刻苦程度甚至远超当年中考。这两天晚上的睡眠质量都一般,江问算题算着算着有点困了,他看了看时间,用手机订了个半小时的闹钟,往桌上一趴。

迷迷糊糊中,眼前出现昏黄的光晕,光晕之中,有人裸着背。半梦半醒地,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雪白的背,窄窄的腰,和眼前的一重合。

江问瞬间惊醒了。

他的心还在突突地跳,等看清是赵濒临,江问丢了个东西过去,骂道:“你有病啊。”

被书砸中的赵濒临一脸问号转头,他正在脱裤子,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他吗这不是要去洗澡。”赵濒临委屈且茫然。

江问眉心抽动,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直起身,懊恼地揉了揉额头,“算了,没事。”

完全没搞懂他发的是哪门子脾气,赵濒临问:“你怎么了?”

江问嘴唇蠕动,半晌吐了一个:“没睡醒。”

*

与此同时,逢宁在寝室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

一集播完,放片尾曲的时候,双瑶突然在微信上找她:大姐,你咋回事?

逢宁:我咋了?

双瑶甩了一个链接过来,加上一句:你现在倒贴江问可算是倒贴的人尽皆知了!

点开链接,是贴吧的一个帖子。帖子里放了一组图:逢宁早上在考场凑在江问旁边不知道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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