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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兽(133)

“那我不去了。”

鄢月和陶黎每日都要比武,梨胭要做见证人。当她离开后,棠篱提气一闪,飞离悬月。

宝宝站在院子屋顶,看着一道白影掠过。

暗部地牢。

刑架上依旧是那日三人,一波一波的死囚拉进来抬出去,众人动作熟练,仿佛已经来来回回无数次。

谢瞳道:“皇上欲将鲛人女纳为太子侧妃。”

屏风后的人道:“其姿如何?”

谢瞳心中一讶,答道:“倾国倾城,媚骨天生。”

“皇帝有什么反应?”

“听说盯了半晌,没有多说什么。”

屏风后的人道:“别让她进太子府。”

谢瞳垂目:“这我可做不了主。”

“皇帝若要送她去太子府,你拦一拦就是。”

“拦得住?”

“没人拦得住他。”屏风后的人声音平静,“但他需要一个人拦他。”

谢瞳一惊,明白他的意思后下意识道:“皇上近几年虽沉迷女色,但也不会……”

屏风后一只手抬起来,谢瞳闭嘴。

她凝神偷看一眼,镯子?

“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

三日后,皇帝欲派人送鲛人女去太子府,谢瞳道:“太子宫内养伤,太子府大半年未住人,此刻送去,或会伤其贵体,皇上三思。”

熹帝想了片刻,“也对。”此话便不再提。

此后熹帝以探望太子为由,常常出入东宫,鲛人女奉命在东宫照顾太子,深居简出,少有人得见。

十日转眼过了大半,棠篱和梨胭二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俱等着那日到来。

日子越近,两个人越静,常常坐着下棋都能下一整天,或者看云也能看半天。

这日下雨,二人被困在房中,梨胭突然想起已经多日未见乌锋,漫不经心问:“乌锋出什么任务去了?”时间也太久了些。

棠篱没有回答。

梨胭侧脸看向他,先疑惑,后面色一僵,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抿抿唇,沉声道:“乌锋呢?”

棠篱垂下眼,“死了。”

梨胭心跳一停,她张张口,没有声音。

半晌。

“什么时候?”她心里北风呼啸,外面的雨声似碎玻璃溅在心脏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十日前。”

梨胭脑中空了一瞬,她盯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棠篱面色如常,一片残忍的温和,“杀手死于任务,常事而已。”

梨胭一下站起,胸腔种种起伏,“即便这人和你日夜相处,为你卖命无数次?”

“人已死,想这些无用。”

“所以就不告诉我吗?”梨胭目光一凌,“你可以冷血至此,我不行!”

空气一窒,外面雨声大起来。

梨胭狠狠吸一口气,眼眶微红,“我把乌锋当朋友。”她顿了顿,“我以为你也是。”

“没有。”他道。

二人对望。

她一笑,“那倒是我错怪你了。”一个属下死去,确实没必要告诉她。

棠篱不语。

“他在哪儿?”

“弥城。”

房间里又静了一下。

“所以连尸体也不愿运回来,对吗?”她声音发抖,“一块墓碑也立不了,对吗?”

棠篱看着她,半晌开口:“对。”

恢复记忆那刻的痛苦比不上此刻——她爱的是一个陌生人。

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他心冷如铁,刀枪不入,温柔的面具下是一张冰冷的脸。

梨胭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飞走。

鄢月坐在廊下,面色虽略见苍白,然双眸灵动,嘴角带笑,神气如往,她正对着陶黎的房间念《二十四春宫词》:

“绿柳阴浓,掩映桃花人面,景芳妍春怀撩乱……”

梨胭落在她身后,顿了顿,转眼飞走。

她掠过宝宝的房间,在檐前站了一会儿,宝宝兴高采烈的声音没有响起,梨胭这才想起他受结契影响不得不重回谢府。

宝宝已离开两日了。

她飞出悬月别庄,天地茫茫,漫无目的。

梨胭坐在某一酒楼顶,心难静。

还有两日。

十日之期,不能反悔。

楼下渐渐热闹起来。

“等会儿鲛人女要从这边经过去相国寺呢!”

“去相国寺干嘛?”

“听说是为了给太子祈福。”

“雨天不吉,怎么选今天?”

“雨天对常人来说不吉,但对鲛人女来说,正是上吉之日呢!人家特意挑雨天出行的。”

“哦~鲛人嘛,活在水中,自然以水为吉。”

“什么时候经过啊?我也想看看传说中的鲛人女长什么样!”

“听说是绝世美人呢!现已过了左街,快来了快来了!”

…………

梨胭掠进酒楼,靠窗坐下,放一锭金子在桌上,冷声道:“两壶酒,一碟米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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