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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兽(50)

“虽侥幸未毒发身亡,然气血不通,淤滞五脏六腑,依旧没有有效的法子。你只能慢慢耗下去,耗到油尽灯枯;要不就是有一天黑血冲破十二经脉,你将立刻爆体而亡……”孙神医叹气一声,“此毒狠辣,老夫无能,救不了你。”

棠篱咳了一声,“医者仁心,您已尽力做了该做的,神医不必挂怀。此乃在下命数,怨不得别人。”

“少思虑,少忧疾,还可活三月矣。”

“在下谨记。”

喝完药,施完针,孙神医一走,棠篱便坐起来,打开信盒,片刻不停开始看信。

这些信都是各处寻找小狐狸的人送回的,他每打开一封,心就提起来一下,期待忧惶,既想得到消息,又怕消息是坏的。他一连看了五六封信,信上都是同一消息——无。

他胸口刺痛,如锥刺骨。棠篱闭上眼,小憩一会儿,随即又打开一封——无。

他看这个字已经麻木,“无”或许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他没亲眼见到小狐狸的尸体,他就能继续找下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可能平白无故从崖底消失。

棠篱病好,逸王前来探望。二人对坐喝茶。

晏蔺一进入菊叶轩,就看到墙上的《春日花狐图》。他盯着图看了许久,道:“先生的狐狸,眼睛甚美。”

棠篱面色苍白,闻言只是略微颔首:“山野小狐,运气而已。”

“听闻极其聪慧。”

棠篱目光落在晏蔺怀里的白狐身上,白狐冲他亲昵一叫,“和王爷的比起来,愚钝不堪。”

晏蔺想到狐狸毁他面容一事,目光落在他的面具上,略有探究,“然先生依旧宠爱有加。”

“万物有灵,各有脾气,它既是狐,便是狐,不必同我等,效仿做人。这既是为难它,也是为难自己。”

“先生此论虽有悖常理,然奇异神通,令人为之一振。”

“王爷说笑。”

晏蔺摸着白狐光滑顺亮的毛,轻笑:“先生既如此爱狐,此狐又为先生所驯,不如就给了先生。”

棠篱一顿。

两个人四目相对。

晏蔺继续道:“我虽爱狐,终归庸俗,此狐难得,落在晏某手中甚是可惜。先生既痛失爱狐,晏某投桃报李,送先生一只,何如?”

棠篱垂下眼:“王爷忍痛割爱,在下惶恐。”

狐狸被放到棠篱怀中,晏蔺一笑:“只要先生喜欢。”

“多谢王爷。”

晏蔺心满意足,离开了菊叶轩。

“东山。”

“属下在。”

棠篱面色疏淡:“抱下去。”

第十六章 创七仙院

梨胭、宝宝二人连夜赶路桂城。

梨胭一路上停下五六次问宝宝要不要休息,宝宝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不要!快走!”体力惊人。

梨胭没养过小孩,也不了解人类的小孩,见他确实什么问题也没有,也就不欲时刻关注着,对他道:“你若有什么,直接对我说,不要憋着。”

宝宝点点头,乖得很:“好。”

二人一夜未睡,也片刻未停,天色微亮时,二人逼近桂城城门。

梨胭躺在草地上,又滚了一圈泥巴,微微喘气——累死了累死了。

宝宝蹲在她身边,即便小脸蛋花兮兮的,那双大眼睛明亮纯净,也依旧引人怜爱。他神采奕奕,精神抖擞,道:“该吃饭啦,姐姐吃什么呀?宝宝去买。”就着河水,细细把脸上和手上的泥污洗干净,静静等着梨胭回答。

梨胭摸出一锭金子,“买你喜欢吃的。”宝宝爱吃的,正好也是她爱吃的。

宝宝没有接过,从兜里拿出一锭金子,笑眯眯:“有呢。”

梨胭塞进他兜里,“我们两个吃,不够。”

宝宝眨眼瞧她,“姐姐,你平时是不是很少自己买东西呀?”

“怎么了?”

“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十两白银等于十贯铜钱,十贯铜钱是一万文,桂花糕五文一个,冰糖葫芦两文一个,一只烧鸡十文,这一锭金子我们可以吃一年呢。”

梨胭:“……”哦,原来金子这么值钱。

两个人对视。

梨胭:“你买不买?”

“买啊。”

“那你还站着?”

“我去啦!”

棠篱都教的什么呀,之乎者也、男女大防……为什么不教她金子值钱?

两个人在城外狠狠吃了一顿。

进城后,梨胭叫宝宝帮忙买了笔墨纸砚,找了一个阴凉处,开始画画。

宝宝看她画了半个时辰,起先以为梨胭是在画藏宝路线图,后来路线图里突然冒出两只眼睛,宝宝围着图左看右看,终于不确定地确定她是在画人,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人像越来越扭曲,眼睛也快分辨不出了,宝宝道:“姐姐,你在画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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