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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兽(60)

“我已经喂了,没有用,解不了毒。”

“一颗不行就两颗,两颗不行就三颗,我把我的血全部放给他喝,总会有毒清那天!”

鄢月又惊又怒:“你说什么傻话!一只情兽只有三滴心头血,喂给别人的极限是两颗,若三颗都没了,你就死了!”

梨胭如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银瞳白狐冲宝宝急急一叫,宝宝一把抱起她,追梨胭而去。

心尖血。顾名思义,就是心脏里的血吧?

远远地看到马车,梨胭站在树林里,背一躬,面色一狠,瞳孔色变,双耳立出,变手为爪,用力朝胸口刺去!

她身形一抖,痛入骨髓。然,梨胭不知道需要刺多深才能得到心头血,她咬牙,推着指甲又往里行了一寸。

几息后,一粒圆润光亮的血珠从胸口冒出,缓缓浮在空中。

梨胭咧嘴一笑,爪子没有取出。一粒不行,那就两粒,两粒不行……

她缓缓朝里推——

白狐一跃而起,撞开她的手,凶狠地低吼。

梨胭握住心尖血,眉头微蹙,欲转身逃开,白狐紧追不舍,坚决不要她做傻事。

心间血取一已是伤筋动骨之重伤,从来没有人一次性取过两滴,无知者无畏,这个傻子!

梨胭没有撑到取第二滴血,白狐追她半里路后,梨胭身形一顿,被迫变回狐形,掉到地上。

银瞳白狐松了一口气,跌在地上。

随后,宝宝抱着两只狐狸跃回车上,一只银瞳,一只蓝瞳,俱是纯白无暇的的皮毛,面容精致,不似凡物。

一小孩两狐狸无暇顾及东山乌锋二人,也不解释。蓝瞳狐狸趴到棠篱胸口,轻声呜呜。

棠篱缓缓睁开眼,梨胭蓝色的瞳孔如天如海,纯净得像世外桃源。她的脑袋挨着他的,亲昵地蹭蹭,一行泪水流下来。

棠篱抱住它,微微挨了挨它的脑袋,哑声道:“不要哭,胭胭。”

狐狸眼泪流得更凶。

半晌,它抬起头,和他对视着。

棠篱嘴一抿,欲说什么,然,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看着它。

狐狸凑过去,精致的狐吻碰上他嘴唇,棠篱眼皮一抖。

下一瞬间,一颗血顺着嘴唇缝隙,滑入棠篱口中。

腥而甜。

棠篱睁眼,道:“是什么?”

狐狸只趴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不停哀呜。

他的小狐狸,又吓坏了。

棠篱握着它爪子,心中浓浓不舍——死前他想,见一面也好,让他知道它还活着就好,就一面,死而无憾。

现在苍天有眼,他在死前见着了,温热的心跳声就在他胸口上方一寸,软软的,白白的,紧紧贴着他——他的小狐狸。

悬月门初立,百废待兴;暗部杀手,全国追杀;未知黑衣人,时刻伺伏……世道艰险,它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如何战得过?

再活三月,让他再活三月……棠篱的手,紧紧握着狐狸的爪子,沉沉昏过去。

两日后,马车没有驶回逸王府,而是低调无声地驶进悬月门。

说来奇怪,明明都是心间血,鄢月的食之无效,梨胭的喂了以后,棠篱的面色渐渐红润,过了半日,衰败气象未显。众人提心吊胆又等了一日,棠篱虽未醒,然心跳正常,脉搏有力,毒素亦清,彻底从鬼门关回来了。

一到弥城,银瞳白狐欲走,蓝瞳白狐拦住她,道:“醉生楼有奸细,你暂时不要回去。”

二狐对坐,鄢月道:“怎么回事?”

梨胭便把自己的猜测和一路遭遇说了。

鄢月默了半晌,很久才道:“是……鄢茂吗?”

梨胭不语。她的猜测,就是鄢茂。

鄢月看着她,“如果是鄢茂,那老娘更要逮住他。他既然要杀你,说明知道你是谁。我们只要捉住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梨胭看了看二人的爪子,郁闷道:“我们这样要多久?”

鄢月摇头,“取心间血乃情兽一族大事,相当于半命换一命,没那么快恢复。”她顿了顿,“昌城刺杀失败,鄢茂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弥城是他地盘,你又是其主要追杀对象,呆在弥城,对你对他都不安全。如果鄢茂又得知你此刻只能为狐形……”

始终藏着不是办法,还是要尽快恢复,与其一搏。棠篱此刻也是死里逃生,不知何时可以痊愈,两个人呆在一处,伤兵败将,目标太大。

且鄢月为救棠篱取了心头血,此刻也需要找地方恢复,她一人上路,梨胭无法放心。

才刚刚重遇又要分开,梨胭气得狠狠踩了踩脚——气死了气死了!

鄢月瞧她气呼呼的样子,偏头笑了笑——呐,还是小姑娘呢。

二人约定戌时四刻南城外碰头,鄢月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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