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603)
抬手揉了揉眉,他转身沉叹了一口气,顾自黯然神伤。
正心烦意乱之际,却忽而听到帐外一阵嘈杂之声,似乎闹出的动静不小。
心底一寒,他忍不住眼底盛怒,如今这危急存亡的时候,谁还显闲的没事,惹是生非?
大步流星离开营帐,他面色不虞的扫向营地,却出乎意料的定住。
“禾衣?”
他不曾想这么快就能再看到禾衣,只想着阳城定然也不太平,必定也急需人手,禾衣若是就在那里能够安稳后方,亦是幸事,不料她却又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陛下可好?贵妃又是怎么回事?”
他问题如珠,一刻不缓的上前拉住她向里走,焦头烂额的问道。
“喂喂喂!”
宿衣皱起眉头,看着他毫不矜持抓住禾衣的手,上前一掌拍了下去。
“有话你来问我,休要动手动脚!”
他一把将禾衣拉远,防备的紧盯着竞衣的手。
“你怎么也来了?”顾不上理会宿衣的态度,竞衣立时变了面色,若是连宿衣都不在陛下身边,那让他们怎么放下的下!
“陛下呢?你走了谁来守护陛下?”他神色一变,冷然训斥道。
禾衣摇头一叹,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对竞衣解释了一番。
“什么!贵妃就是皇后?”
“陛下还要御驾亲征?”
竞衣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一点被这晴天霹雳给砸昏过去。
“呵,大惊小怪!”宿衣翻了眼珠,见他表现,横竖看这张脸不顺眼,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为何不劝!”竞衣见他更是怒火中烧,只差上去拔刀相见了。
禾衣无可奈何的叹气,湮没在二人的怒不可遏中。
“分开。”
姑苏亦水方才接近便见到这一阵乱哄哄的争执,忍不住凝了眉心,抬手吩咐道。
怀济颔首,两步上前一拂尘挥开了两人。
“不得放肆,休要惊扰圣驾!”他神色扫过身后马车,眼底一抹警示,疾言厉色的斥责一声。
“公公?”竞衣愣然呆住,连怀济都跟着离开了阳城,风云将变!
三人同时收敛神情,面朝面前车马跪下。
姑苏亦水摆了摆手,见军中血腥之气弥漫,显然是有过一场大战,亦不欲为难他们。
“置中军大帐,陛下舟车劳顿,需要安静,万事自有本宫在,圣驾之前,不得相扰。”
她吩咐一句,举步走向竞衣帐中,抬手示意几人跟上。
禾衣等三人对视一眼,随后不敢怠慢的入内。
怀济摇头看着面前营帐叹息一声,转身迎圣驾,待入中军大帐。
竞衣掠过身前清减颀长的身影,顾向左右,愕然低问道:“这是皇后?”
禾衣点头应了一声,带着琅华剑奉向案前。
姑苏亦水扫过一眼放下,并未提及兵符一事。
“仗打的如何?”她目光停留在竞衣身上,开口问道。
“属下有罪,不该私自冒进。”竞衣心底一怔,低头认错,纵然可能会被责罚,但见到皇后亲自来主持大局,不得不承认他心底负担一松,只觉有了希望。
“这一仗打的没有错,能够占尽先机,让华国措手不及之下,失了锐气,你没有罪。”姑苏亦水没有等到想听的话,便不再客气,直接拿起案上战报一览,一目十行了解了大概。
“谢皇后仁慈。”竞衣摸不准她的意思,只中规中矩的回道。
禾衣一旁开口道:“不知华国今日伤亡如何?今夜可需防备他们偷袭反击?”
竞衣闻言心底思忱一番,扬眸道:“伤亡不小,论实力我承国的大军以一当百,花栖沅今日断然没讨到好处,可我见最后有外人出现在了城墙上,想必是漠国的人到了。”
“原本我们今夜大可休养生息,无需畏惧华国骚扰,但陡然生出了漠国的人,一时倒也不敢心存大意。”
他将心底想法和盘托出,毫无保留,从退兵后他就在思考此事,漠国一向行为乖张,他不敢轻易赌其之意。
禾衣闻言一惊,“漠国的人今日便到了?”
纵然心底早有准备,但她仍旧没想到寒歌陌来势汹汹,竟已杀至眼前。
宿衣不擅军事,便闭口不言的乖乖待在一旁听着,心底亦是一阵寒凉。
“漠国既然下定了华国的注,这也是在意料之内,不怕他早来只怕他不来,华国与寒歌陌合作,相触时间越长,越是容易生出嫌隙,抛去对阵压力之外,这也不算坏事。”姑苏亦水放下手中薄薄几页战报,神色淡然无波,眉心之处却暗藏着算计。
承国军队的战力确实彪悍,她从前不曾对交手,还未有切身体会,如今拿到战报方知其中深浅,今日若换作是她一手提携的北襄军对上华国,也不过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