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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夏凉(8)+番外

“碰到一个同学。”

将手上的棒球帽给她戴好,“然后?”

“然后,我没有买水果。”说着倒是笑了出来,“郗辰,我突然觉得我的高中其实过得还是挺不错的。”

“哦?哪一方面?”

“很多方面,比如友情,比如——我的初恋。”

某人很高贵地轻哼一声。

安桀想起一事,“席郗辰,你一年赚多少?”

“什么?”

“工资,我想作一下参考。”基本上,这个参照物是取得偏高了些。

在结帐的时候再度碰到阮靓他们并不意外,安桀正靠在席郗辰背上等着他付完帐。

“简小姐。”施远拎着购物篮排到他们身后,阮靓有些难得迟疑,“嘿,安桀。”

安桀笑了笑,“你们买好东西了?”

“恩。”一开口就不再拘束,阿靓诉苦,“都是些零食,最近减肥减得有点想要自暴自弃。”

安桀思索片刻,“我不懂这方面,你可以问家珍,她比较有经验。”

阿靓一听,激动,“问莫家珍还不如我自己摸索,你都不知道,她最近吃得比我还胖。”

阮靓似乎很惯用“你都不知道”这句话,“Sorry,帮不上什么忙。”

席郗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单据签了字,俯身附她耳边轻问,“需要给你时间吗?”

“不用。”其实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一下子让她对谁都热络的确有些困难,回头向施远夫妇道别,“那再见了。”

阮靓机械地摆摆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入神,简安桀身边的护花使者不是叶蔺而是另一名男子,什么状况?更离谱的是,阿靓长长叹出一口气,她刚才真的很想寻根问底,好奇心都到嗓子眼儿了,但是,安桀身边这个男人,不知为何让人连八卦的心思都不敢兴起。

“走啦,还看。”某人将一袋零食递给她。

阿靓喃语,“喂,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眼熟?”

施远也不问“他”指谁,“不觉得。”

“跟你说真的呢。”

“说真的就是,你能不能偶尔一天不八卦。”

“不能,”阮靓手抚下巴,语重心长道,“一看就是低调至极的成功人士……我隐约有种感觉,恩,这男人比叶蔺更难搞。

施远直接选择沉默,反正他老婆一个人也能胡思乱想地很起劲。

然后,五秒后,阿靓惊叫,“靠,席……那什么,财经上看到过!”

十三、细水长流

人们都说结婚以后便不再谈情说爱,改之为谈柴米油盐,然而席郗辰与简安桀的相处模式一直颇显浪漫主义,虽然有时也会为晚餐吃什么而稍起争论,但是恋爱态度不减分毫,真要说什么变了的话,那就是婚姻让两人由刻骨铭心转化为细水长流的温馨。

例如除去必要出门办事的时间,两人都是偏爱呆在家里的,安桀是恋家,席郗辰恋的则是家里的人,性子是一样的。大凡周末席先生会拉着老婆睡懒觉,直到十一十二点方才放人,回头早餐中餐一起吃。如果天气好,下午安桀会出门散散步或者骑着单车在附近转悠一圈,席郗辰通常有自己的事情(虽说是在休长假,但真什么事情都不管是不现实的);如果碰上下雨天,安桀便只能选择在书房看书,看书她是喜欢的,可又有些小脾气——如果郗辰过来敲两次门以上,基本上她就没再有耐性看这本书了——原因无从考证。当然,如果两人都来兴致,会架车去市区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散场的时候顺道将晚餐解决,也省得回来讨论一天中最会起分歧的话题。

“你去买爆米花好不好?”因为不喜欢挤,所以散场他们是最慢出来的。

席郗辰奇怪,“你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

“问题是我没吃多少就没有了。”

郗辰皱眉,“我不爱吃甜食。”

“好吧,可能你今天买的是小份。”安桀问,“那你去还是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

最后自然是席先生妥协,“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后来安桀总结出一个经验,要让席郗辰做某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请求句换成选择题,其中一个选择是由她作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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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桀的一切是偏透明的,而席郗辰略显深沉。

有的时候安桀会问一些问题,比如,“郗辰,你喜欢什么颜色?”

“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所以基本上问不出什么,可是通过观察,她喜欢橙色席先生也真的比较偏爱橙色,如此一来,那句“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就显得不止是说说那么简单。

说起来真要让席郗辰袒露什么,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困难,如果那个时候安桀用等价的秘密交换。

“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

“念书,打球,夏天的时候会去游泳。”

“游泳?在那种——河里面吗?”

“我想,我一直是叫它游泳池的。”郗辰笑着看了看她,“你呢?”

“差不多吧,念书,绘画。”安桀说,“寒暑假会跟母亲去上海住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外婆身体不好,一直呆在医院里。”

“中学我们念的是同一个学校。”温柔地轻抚她在背部的发丝,“你肯定不知道。”

安桀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表情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他认识她是通过照片的方式,沈晴渝跟简震林认识已久,以前是工作伙伴,从中介绍子女相识并不奇怪。

“有一段时间我天天去美术大楼的。”

“真的吗?不可思议,我天天在那里的。”安桀抬头看着郗辰,“你去看我吗?”

席郗辰抬手抚了抚额头,“后来不去了。”

“为什么?”

“就是不想去了。”

“哦。”

片刻后郗辰轻笑着叹息,“我不想看到你对他那么在意,却——不曾看我一眼。”

安桀坐起来,双手轻覆上斯文脸畔,安抚在某些方面有些自虐的恋人,“对不起。”

“我原谅你。”说得理直气壮。

安桀好笑,“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你知道我的时候,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不是也很不公平?”

“你是在安慰我吗?”

“显然是的。”翻身下床,“好了,一天让我心疼一次就足够了,我要去画画,来吧,当我的模特,我会在这这段期间内只看你。”

“需要脱上衣吗?”席郗辰笑得好有深意。

“不用。”

“真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拿相机拍下来。”应该可以卖点钱。

“想都别想。”起身揽着人朝书房走去,“我的肉体只属于你一个人。”

安桀有些受不了,“我猜别人一定连想都不敢想清高的席郗辰会讲出这种话。”

席先生显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下礼拜周末有空吗?”循循善诱。

“我想想——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有空的。你想约我?”

席郗辰的声音轻柔几分,“跟我去一趟G市好吗?”

“我想起来了,我有事。”口气非常遗憾。

席先生眯眼,冷傲指控,“你说有空的,不许出尔反尔。”

安桀已经习惯他高高在上得耍无赖,“我刚才说‘如果不出意外’,而我现在想起来周六市区会有一个画展。”

“好吧,不过──”俯身低喃,性感的声音无比煽惑,“你还有一个礼拜考虑,我等着你改变主意,一定。”

安桀微侧头,迎上那双专注的眼眸,随后笑道,“我期待。”

十四、我爱你已久

最近常常想起小时侯,想起以前那些以为早已忘却的人事,虽然都是琐碎的片段,但是,梦里梦外的总在断断续续回忆着,然后慢慢凑成一副完整的过往,犹如女友克莉丝汀经常哼唱的一首法国民谣,“回忆又再次盛开在玫瑰的浮桥上”,安桀好笑,歌曲的后面是“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哼着唯一会的最后那一句歌词走过客厅,走到后院门口,席郗辰在花园里给花草浇水,白色的衬衫休闲裤,赤着脚踩在草地上,裤管卷得老高,矜贵的样子多了许多亲和感,“实在应该拿相机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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