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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粲(275)

现实里,往往是尊卑有别,人命如草芥。

这些人身上都有一种腐朽不堪的气息,令人作呕,叶粲觉得反胃,时常不与她们往来。

她偶尔会想起母亲的话,想见见这世间的美好。但世间的每一处,都充斥着腐肉的气味,荒诞得令人发笑,叶粲又怎么能找到所谓的美好。

有时候,叶粲也会听到别人议论自己。

比如说,叶粲是个疯子,又比如说叶粲是个野种。

有个骄傲的女公子曾经推了叶粲一把,说她是野种。因为叶粲的母亲,虽然是老燕王的妃子,但其实和被人苟合生下了叶粲。

在那些隐晦的猜测中,叶粲忽然明白一件事:老燕王其实不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应该是老燕王的二王子——也就是叶粲名义上的二兄。

二王子好美色,强迫了叶粲的母亲,最后生下了叶粲。

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说法,说是当时行此事之人,不止二王子一人。所以叶粲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当然,叶粲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无论她有没有王室血统,她都是这世间至高无上之人。因为她身上流着母亲的血,她的母亲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女子。

不久之后,老燕王驾崩,叶粲的大兄登基,就将疯狗一样的叶粲锁在了深宫里。

叶粲蹲在宫门口,听着侍卫们闲谈说,大兄颁发新政,大兄被软禁,大兄被杀了。

之后,叶粲的二兄登基。

二兄的琐事翻来翻去也就那么几件事,出游,抢美人,回宫了。再之后,宠信伶人,为了伶人杀了,给伶人升官进爵啦。

叶粲抱着自己的剑坐在斑驳的宫墙上,眺望着这座恢弘的苍凉宫殿,心想估计不久之后,她二兄也会死。

果然,没过多久,叶粲的二兄死了。

一场宫变中,叶粲跃下城墙,将当年听八卦里所有疑似她父亲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

剑上的血才擦干没几日,那个传说中的伶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叶粲所在的宫殿,恭迎她登上了王座。

那个伶人说,她有着二兄的血统,是二兄的唯一继承人,燕国理应由她继承王位。

叶粲问他,当王很好玩吗?

对方回答,身为王,能够拥有世间一切的美好。能用手中的剑杀尽一切碍眼之人。

这是一个扮演王的游戏,叶粲对此清晰无比。

每一个人都理应是自己的王,那么为什么还要成为别人呢?叶粲觉得这样的矛盾很有意思,这个扮演王的游戏也很有意思,所以她答应了对方。

可因为不喜欢对方,在登基大典的那一日,她让对方死在了对方的剑下。

当奸臣的鲜血顺着剑滴落在洁白的祭坛上时,就注定了这场扮演王的游戏,充满了血腥。

一场宫变后,叶粲稳稳地坐在了王座上。

她穿着王的冕服,戴着王的冠,将王的剑放在了膝盖上,冷漠地注视着王座之下各种各样的表演。

称赞或者谩骂,忠诚或者奸诈,诚实或者欺骗等等矛盾体,两相组成了叶粲的朝堂。掌握着王国命脉的贵族们,在叶粲的眼里只是各式各样的工具人或者小丑。每一日都在用叶粲在史书上见过的事情。逗弄着叶粲发出冷笑。

叶粲冷眼旁观,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又或者是扮演王的傀儡一样,注视着他们的一切。

叶粲觉得,这场戏她可以一直看到王朝破灭为止。

直到那个夜晚,她在雪夜之中发现了另一个拥有高洁的女人,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或许她的灭亡会比燕国的覆灭来得更快。

因为在那个夜晚,她找到了母亲从前所说的长眠之地。

那是女人身体的最深处。

那个地方,柔软,炙热,紧紧地包裹着她,无比美好。

第140章 二十七

人的一生中,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着某一个角色。比如说叶粲,她一开始扮演的是燕国的公子。再后来,成了王庭祭司的弟子,燕王的疯狗,再到如今的燕王。

她的身份在不断地变化,角色也在不断更新。随着角色的更新,经历的丰富,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与事业发生了许多的变化。

如今她是王,那么围绕在她身边的一定会有那么几个角色:正直的忠臣、谄媚的奸佞、狡猾的权臣、以及温柔的贤后或者是娇艳的宠妃。

在这场扮演王的游戏里,叶粲根据自身的能力和状态判断,选择当了一个昏君。作为一个昏君,身边必然有供她享乐的宠妃。

就好似史书里记载的那样,叶粲成了一个“好酒淫乐,暴虐昏庸”的残暴君主。她和那些记入史册,仅留存几笔的昏君一样,做了不少荒唐事。

比如宠爱美人,美人之言是从。大司徒于殿前言美人祸国,王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