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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我乖的(11)

与以往祝府的结构不同,此时的茶馆儿除了留有当年的门面宽度外,里头的建设也一改全貌。

明云见道:“祝府被大火烧了之后,先帝也因夜旗军巡逻不利罚了本王,先帝命赞亲王处理祝府后事,而今那祝府,也成了赞亲王名下一处产业,茶楼面儿上是商人开的,实则挂的是赞亲王之下。”

赞亲王是出了名的貔貅,祝府入了他的手中,即便祝照还在世,也要不回来的。

祝照望着昔年的祝府,而今的借十里茶馆儿,心中涌上些许感慨。从前的十年,她从来没想过要追查什么,也从来没想要改变过什么,哪怕她的心中对当年祝家灭门一事满是不解与愤怒,疑惑与悲伤,可她也胆怯,或者说……是怯懦。

官家出来的女子,即便从未碰到过,却也听说过朝廷之中的尔虞我诈,她爹与兄长在世时,每每议论起朝堂之事,便会让娘亲将她抱走,他们不想让她掺和,也怕她卷入风波。

不去作为,是祝照给自己胆怯懦弱的借口。借口如若她真的为了找寻真相,回到京都,改头换面,以螳臂当车,追踪过去,或许并非是她爹娘与兄长所希望的。

或许他们就希望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

在徐府,不快乐,但还算安稳。

祝府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不外乎窥见了朝中某些人的狼子野心,而被杀鸡儆猴,或斩草除根。

“王孙贵胄,一言一石如山崩,一语一气如飓风,本就是以权盖棺以势定生死,而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祝照轻声说出这话后,往后退了半步,对明云见的方向微微鞠躬道:“今日多谢王爷款待,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本王让小松送你。”明云见道。

“多谢王爷,不过此处距离忠悦客栈并不远,我来时已记着路,可以自己回去。”祝照说罢,见明云见没再坚持多加一句,便知晓他也不是真心要人送她回去的,干脆懂分寸些,自己离开。

出了雅间后,祝照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她不禁转头朝身侧站着的少年看去,少年双臂环胸,睁圆了一双眼睛偷偷朝雅间内打量了一眼,祝照略额颔首对他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她离开酒风十里很迅速,没好意思朝一楼的堂内去看,也不知那刘沫姑娘到底跳到了哪一步,但身侧那群那人的呼声越来越高,可见众人正尽兴。

祝照回去的方向,刚好从明云见的雅间下方路过,明云见只需一低头,就能瞧见那身穿鹅黄色裙子的少女,她捂着通红的双颊,脚步飞快地离开,走入巷子前似有不舍,又回头看了一眼借十里茶馆儿,这一眼很长,她就定定地站在那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明云见合上了扇子,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丝毫玩味不显于面上。他转身,坐回了太师椅,若似自言自语地对着门外的少年道:“她与我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小松听见明云见突然说话,于是走入雅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明云见微微抬眉道:“本王记得初见她时是在御花园,她很小,还不到本王的腰高,现下已经长这么大了,居然还得成为本王的妻子。小皇帝为了逼本王,将她重新找了回来,甚至送给了本王,不过是个可怜人,何故非要她入这棋局呢。”

她很胆怯。

明云见轻易就能看出来,祝照过于谨小慎微,明云见几次言语试探,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为祝家讨回公道的样子,可她浅问了几句,呼吸也乱了,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但她也很聪明。

从她离开前说的那一番话便可知晓,其实祝照一直明白如今大周朝堂之上的局势,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说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有意,无能,也无力改变局势。

不过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

明云见轻轻笑了笑,看了一眼对面被吃空了的蛋羹盅,对身侧的少年道:“从明日起,每晚给她送一盅鸡蛋羹去吧,另外再加些鱼虾,都十六了,一点儿人样也没有。”

小松见明云见笑了,于是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也觉得,今日见到的未来王妃,一点儿也不像是十六岁,他比对方小了三岁,却高出了一个头的身量,对方看着瘦瘦小小的,活像是没长大,难怪王爷想要喂她多吃点儿。

小松想了想,又用筷子于茶杯中蘸水,在桌上写了一句:若她不喜呢?

明云见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那就换,入王府之前,最好能白白胖胖,本王便当是替祝盛养女儿了。”

银扇挑开纱幔珠帘,明云见出雅间离开,小松跟在他身后,听见一楼堂内喝彩声,没忍住低头看了一眼,正瞧见刘沫姑娘露出了一双皎白的腿,皮肤细嫩,膝盖微红,每一颗脚趾都好看得犹如珍珠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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