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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我乖的(244)

小松满是懊恼地过去将祝照怀中小猫借走,便在同时,明云见拉着祝照的手将她扶起,低声道:“地上凉,你也不知自己起来。”

祝照愣愣地望着他,眼睛也未眨,而后视线又看向被明云见抓着的手臂,心下如打鼓般,迟迟不能平静。

原先在书房内与他谈话的人不止一个,除了紫门军统领之外,还有几个祝照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员,其实甚至有两个曾出现在祝晓画过的画上。

那些人出了书房,明云见便换了个方向站定在祝照跟前,阻拦了众人的视线,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肩上。他伸手理了理祝照的发丝,低声道:“天渐渐要凉了,晚间若起来,不许再穿得这般少,受了风病了便不好了。”

祝照仍旧怔愣着。

明云见牵着她的手,牢牢抓着,回头吩咐句:“武奉,将这几位大人送出,今日的话便到此为止吧。”

那几人中,显然有人还未与明云见说上话,正欲言又止,武奉便立刻做了请人出去的姿势。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对明云见的背影拱手行礼,而后随着武奉离开文王府,离开前倒是有人搭上了话,说文王未免太过宠妻,正事尚且才说了一半,难得他们能夜半出门呢,就都被赶回去了。

第98章 夜话

等那几个官员都离开书房前了, 明云见才揽着祝照的肩膀, 掌心下的皮肤被风吹得有些发凉,于是他稍稍将祝照抱近了些。

“怎么这时醒了?是不是房内太冷了?我让桃芝再抱一床被子过去。”明云见拉着祝照, 一路朝月棠院的方向去。

祝照眨了眨眼,魂未归位一般,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书房前的古谦, 又看向抱着猫的小松, 心中五味杂陈, 方才听见的话,都没理清, 也没能消化。

“玄虎惊醒了我,我醒来见你不在,所以……”祝照顿了顿, 又皱眉:“我并非有意要听见你们谈话的。”

“无事, 听见便听见吧。”明云见道:“他们几个白日身边眼线多,怕被人发现, 便晚间来王府,本王怕吵醒你才没与你说,下回便不让他们夜间过来了。”

祝照见他说话这般轻松, 风轻云淡般好似方才祝照听见的不是什么大事。

可那是……谋朝篡位之事,也能这样淡然处之吗?

廊内的风带着些深夜的凉意, 风中还有几缕茉莉花的香味儿,这些养得姣好的茉莉被明云见十步一盆铺向了月棠院,说是让她平日走路都能闻见香味儿的。

祝照半垂着头, 视线偶尔扫过路边的茉莉花,轻皱的眉心始终没松开。明云见也瞧见了,方才书房内所谈的,换做是被任何一人听去恐怕都要人头落地,这等大事,他的确表现得太过冷静。

但……这也是迟早要发生的事,他本来也没想瞒着祝照,因为总有一天也会瞒不下去的。

“其实你今日发现了也好,本王也在想要如何与你开口。”明云见的手摸了摸祝照的后脑勺,抿嘴微笑道:“你若有什么话干脆直接说出吧,本王猜不出来,藏着心事也不好。”

祝照足下一顿,两人正好站在了九曲桥的正前方,眼前所见是月光下碧绿的荷叶与莲蓬,不远处的湖中小屋屋檐下挂着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祝照提着灯的手微微收紧,深吸一口气问:“王爷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些了?”

明云见一怔,突觉得右侧肩膀被风吹得有些疼,恐怕是现下入秋,夜里的风的确渐渐变得刺骨了,以至于那冰冷的感觉从肩膀传到了心间,将他半边身子都寒麻了一瞬。

记忆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甚至都不记得坐在明堂上的人的面孔了,那人一声玄衣,五爪金龙绣在胸襟,分明是个高大的骨架,偏偏瘦得有些脱形,手捏丝绢,咳了几口血。

那人说:“十一弟,帮朕!”

明云见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对方的,他还年轻,也有些反骨脾气,故而道:“皇兄看人要看准了,你就不怕你给了我权利,我会比嵘亲王更加贪心吗?”

他此话一出,那人怔愣,明天子右手握着龙椅椅把,明云见不禁唏嘘,其实明天子驾崩时正值中年,只可惜身体早早就坏了。

明云见转身离开明堂,与他说过:“权势,地位,人脉,无需你给,我会自己一分一毫地挣来。”

那时记忆后来多次出现在了明云见的梦中,画面不变,但是他与明天子的对话总与些微出入,记忆里有时他是气愤,有时又是无奈。

但不可否认,他心里的一颗握紧滔天之势的种子,便是在那一番对话中生根发芽。

“若细算,应当是十一年前。”明云见开口:“回去吧,湖上风大,我怕你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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