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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宠溺[重生](7)

作者: sherry 阅读记录

缱绻的风从树影旋绕到他的指间,一阵阵鼓动的发烫。像是要缠着他的指尖去触那人水漾般流曳着笑意的眼尾。

那人笑靥似花,眼里的碎光一下晃进他的眸里漾起涟漪。眼底那一点幽微温润的水色,把整个江南盛夏的阳光都晕得朦朦胧胧,缠绵如雨。

他们靠得太近了。

他鬼使神差着伸出了手。

手心覆上眼睑的时候身前的人微微一怔,眼睛眨动细软的睫毛贴着他的手心软软扫过。

他被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触感晃了心神,俯身像着了魔一样地靠近,唇畔炙烫的热气在清醒和迷乱里纠缠,最后几乎要落在对方额前。

“怎么了?”

他总是很温柔,哪怕是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也是如此。

他心烦得厉害,却不敢对这个人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上辈子的他不知道爱应该隐忍,如今重来一次他也还是没有长进。

他只知道喜欢便是放肆,所以他爱得轰轰烈烈,以为这份恣意大胆终能得到爱人的回应,但最后换来的却是这个人为他终生不得所爱,了此残生。

“有个小虫子,现在没事了。”

他轻轻松开了手,敛去眼里翻涌的情愫,再把喉头沸腾的酸涩用力咽下,化成一瓢冰水穿肠入腹。

“这样吗?”那人也不生气,只把那一瞬的触碰当成无关紧要的插曲。

大概是搞砸了吧。他蹲下身一边捡东西一边在心里懊恼不已。

可眼前的人却抬眸绽出一抹温润笑意,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餐晚饭。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冲回出租屋里翻出自己最好看的一套衣服,洗掉一身黏汗换上干净衣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以至于坐在餐桌前时都局促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念不想让他觉得尴尬,于是就问他有关帝都的趣闻。

他从帝都白昼的繁华讲到日暮后五彩斑斓的夜,那些隐在灯红酒绿里的绚烂在他舌尖流淌出灯光。沈念不说话,只是笑着听他讲。他总是很擅长倾听,望着别人的目光总是很轻很淡,从来不会给说话的人任何压力。

他记得在他双目失明的时候,沈念也曾经像这样和他讲着外面世界发生的事。

他会握着他的手,轻轻覆上他的脸颊,用掌心传递的温度告诉他,他就在他在身边。

和沈念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昏沉的落日很快坠进地平线,温热的晚风里泛起了潮湿的水汽。

他该回去了。

他走的时候窗外天空暮色静谧,月亮陷在云的温柔乡里,一朵湿透的木槿花在篱笆的缝隙里蜿蜒着盛放,湿润的香气裹着浓雾盈满他的心口。

眉眼温和的少年迎着满天散落的星辰抬眸看他,皎白月光温柔倾泻,那一分垂落在他眼底的流光泛着半透明的白,晶莹剔透像极了山尖的冰雪。

他问“予城,你等的人他来了吗?”

那一瞬间他闻到晚风带着蜜的甜,馥郁花香黏住五感。窗边的少年素衣浅衫,望着他温柔轻笑。他几十年的记忆因为一杯冷水的浇灌在心口结冰又开花,一瞬间的刺疼痛得他几乎要落泪。

“大概是不会来了。”他笑得酸涩,眼里却逐渐有了滚烫的热意。

“他不记得我了。”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他了。

第4章 煞星

时间的流逝似乎在夏天加快了脚步。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沈念做完一套模拟卷,落笔批改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傅予城。

一个月的时间,那人总是喜欢跟着他,但大部分时候都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过来跟他说话。他一招手让他过来就会开心得不得了。

真是奇怪啊。沈念轻轻叹了口气

正是黄昏,满天海棠花开般秾艳的晚霞里糅杂着几点单薄的星光。沈念推开窗,盛在玻璃花瓶里的那支木槿已经凋零得只剩下茎干。

他想起那天晚上那人眼里骤然闪过的悲戚,虽然脸上在笑,可他总觉得那人难过得像是下一秒就会落下眼泪。

什么叫不记得他了,明明是他那么看重的人,为什么会不记得他。

难道说……是单相思?

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不敢说吗?

沈念扫掉窗台落下的花瓣,再把干枯的茎干取出来放在桌上,瓶里的水则被他浇进了窗台的绿萝里。

古镇的夏天很漫长,从五月初的第一声蝉鸣到九月尾新开的雪桂,与之相对的,春秋二季给人留下的记忆便短暂了些。

收拾完窗台后他出门站在阳台上向外远眺,古镇的白墙青瓦尽收眼底,远处的一汪湖水艳得像是倾翻了胭脂,水面映着漫天葳蕤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