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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和记(21)+番外

☆、心上人?小老婆?

“你醒了?今天感觉如何?”他薄唇一抿,那般清清浅浅地笑了。

如果他这样对着我笑,我绝对是毫无招架之力,任他摆布。

过了许久,床上那人才虚弱地回了一句:“比昨个儿好些了。”气若游丝。

我捂着心口恨恨地想,她好,本王可不好。本王头疼心疼肺疼胃疼,哪儿哪儿都疼。

“来,先把药喝了。”苏越清抬抬手,鸨母便将药碗送到苏越清手里。临走时,一脸王爷您自己多保重的神情朝屏风这边望了一眼。这一眼着实叫我不太高兴,心下冷哼一声,整个醉仙阁都是本王的,本王就是看了,怎么着?

“夏烟姑娘,昨晚我提及的那些问题,你可曾想好?”苏越清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汁送到她嘴边。

夏烟喝下药汁,轻咳两声,顺了顺气:“……公子尽管问。”

苏越清点头笑道:“好,你先说说,你和石磊是什么关系?”

“他是奴家的恩客,承蒙不弃,对奴家青眼垂爱,来得也算频繁。石公子私下收买了妈妈,不让奴家接触其他客人,说是赚够钱就帮奴家赎身。”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连连咳了好几声。

苏越清的手上忽的多出几根银针,缓缓地扎下去,那厢夏烟的气息果然顺畅了许多。

我:“?”

圆润与我对视一眼,绿豆小眼里精光闪闪,好像在思考什么高深莫测的问题。

“他遇害的那一夜,可是来见你的?”

“是。”

“他可曾对你说过什么,或者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床里面静默了一会儿,这才说:“咳咳……石公子平日里经常给奴家买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奴家不知苏公子所指为何物……”

苏越清微微一笑,清亮的眸中瞬息万变,他垂下眼睑,只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

“不碍事,你慢慢想想,以后会知道的。”声音仍旧温柔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我越发疑惑了,怎么夏烟不是苏越清的小老婆,倒是石磊的红粉知己?苏越清所问的这些问题,分明是直指失踪的密件,难道他也在偷偷调查石磊被杀一案?

本王正想得出神,没留神脚下,一直弯曲着的忽然就发麻了,膝盖一抖,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地朝前趴过去……

圆润伸手想捞我,奈何我的所穿的衣料乃极品江南冰蚕丝绸,质地太好太滑爽。只见我的衣袖在他手里堪堪溜过,伴随着屏风倒下的巨响和圆润杀猪一般的呼喊声,我以一种极不雅观的方式应声落地。

“哐啷嘡——”

“王爷!!!”

“哎哟喂……”

这回是真的哪儿哪儿都疼了,我扑在地上痛苦地猜想,我现在的姿势大概就像是一直被压扁的青蛙。

糟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下好了,本王真的什么形象都没了,亏我在他面前扮了那么久淑女……呃,那什么,本王从来不淑女。何况,床上还躺着个楚楚动人的病美人……好吧,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美人。但,总、总之,让苏越清看到了多不好啊!

混蛋啊,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啊,这样一来,本王连幻想的余地都不剩了啊!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把脸埋在臂弯里,打死不抬头,绝不让他认出我是谁!

“王爷,王爷!!”圆润一边嚎一边过来拽我,我心里暗骂,真是个没眼色的奴才,跟了本王这么久还不了解本王的心思。唉,本王身边,怎么就没一个靠谱的玩意儿。

冰蚕缎面太柔顺容易滑手,是以圆润就拽着我衣领,硬是把我往上提。我越是赖在地上不起来,他越是使劲地提,好像跟我卯上了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呲啦”一声,本王的衣服被他拽裂了。

啧,这可是极品冰蚕绸缎啊,三年才进贡一匹,就这么没了。

眼看就要被他拽起来了,我恨得牙痒痒,眼睛一闭,管他那么多,能拖多久是多久,大不了被拽起来了我装晕。

于是我使劲扒着屏风,我就是不起来!

“瑶瑶。”含笑的声音柔似春风,瞬间就抚平了本王心中的躁动不安,让人浑身酥酥麻麻的啊……

这一声,堪堪把我浑身的力气都卸掉了。圆润不曾料想我猛然松劲,来不及收力,竟威武地将我整个提到了半空中。

人算不如天算,他脚下不当心,陡然踩上了我的裙裾。于是猛地一滑,他连人带本王一齐朝后倒去……

忽觉腰上一重,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下一刻便落入了一方温暖有力的臂弯。蓦然抬头,不期然对上一双清澈潋滟的明眸,似有眼波轻轻流转,丝丝笑意掩映其中。我心头一动,顺势就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怀里。哎呀,大庭广众的,真羞涩啊。

“有没有碰到哪里?”

我痴愣愣地看着他笑:“没、没有。”

圆润“砰”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抱着手腕哎哟哎哟直喊疼。定睛细看,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原来苏越清用这种方式让他松手,啧啧,我们苏神医果真是心思细腻,灵慧聪颖,身手敏捷……

“瑶瑶,瑶瑶……”

我猛地回过神,敛了敛心思,沉声道:“苏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苏越清哑然失笑,拇指轻柔地拭过我的唇角。我望着他浅笑淡粉的薄唇,白皙光滑的下巴,微微浮动的喉结,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一把推倒他了——极品美男一枚啊,他这是,引诱我犯罪的意思么……

我忙咽下口水,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好歹也得等到夜黑风高、更深人静的时候再下手。

“我方才说,你的口水流出来了。”我一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明明咽下去了,怎么还流出来呢?

他又将问题重复一遍:“瑶瑶,你跑到夏烟姑娘房里来做什么?为什么要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那不能算偷看!”我嘴硬辩解道:“我就是路过,路过,听说夏烟姑娘那个病……以前我也得过,就想进来关、关心一下……”中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

苏越清眼皮抽了抽:“是吗?”

我心虚地摇摇头,说:“是、是的。”

他没忍住轻笑一声,叹道:“瑶瑶啊……”

***

这场动静实在太大,以至于把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夏烟姑娘吓得二次昏迷,本王委实始料未及。我痛心疾首地望她一眼,颇有些内疚地问苏越清:“苏大哥,她还有的救吗?”

苏越清扶额皱眉,我心知此事不妙,能让苏神医皱眉的病,那必定凶险万分。谁知,他思忖一瞬,说:“目前情况仍算稳定,应该无碍。”

我这才松一口气,吩咐鸨母把圆润拎下去上药。

“苏大哥,她不能死,你也不会让她死的,对吗?”回到房间,关上门,我这才道出心中疑惑。

既然夏烟姑娘不是苏越清的心上人,那本王……也就放心了,啊哈哈哈。

苏越清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垂眸静默,半晌之后,才愧疚地说:“对不起,瑶瑶,我一直瞒着你。”

我满不在乎地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用不着跟我道歉的。”你肯理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做了些什么事,只要他待我如初,哪怕他是十恶不赦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他还是我心里的苏大哥。我喜欢他这个人,无关其他。更何况,他只是帮舅舅查案而已。我相信他不告诉我,一定有他的理由,只不过这个理由,此时此刻我不适合知道罢了。

苏越清凝视我片刻,叹一口气,道:“瑶瑶,你说的没错,夏烟姑娘的确是此案的关键所在。她一定知道一些极其重要的事,甚至很有可能,她知道密件在哪里,抑或者密件就在她手上。可我之所以尽全力医治她,并不仅仅为了查案,更是为了你。”

我惊道:“为了我?”

他略一点头,说:“不错。现下她莫名其妙患上这种怪病,委实蹊跷得紧。说病不像病,说毒不像毒,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我研制多年的药方,正好可以用夏烟姑娘一试,如若成功,以后你便再也不用担心旧病复发了。”

我听了这话,心头骤然一暖。转来转去,原来他竟都是为我着想,我感动得涕泪横流,恨不能立刻以身相许啊……

亏我还误会他养小老婆,本王真是一只禽兽不如的白眼狼!

但用人试药是多么耗人品的做法,老天,要不你把我的人品分一半给他吧。

我在心里唏嘘了好一会儿,才理了理思绪,道:“苏大哥,舅舅让你查案,幕后主谋是谁,他心里应该有数吧?”

“现在还很难说。先前我亲自为石磊验尸,他身受七七四十九剑,每一剑都无比精准,拿捏得当,离要害仅有半寸距离。凶手如此折磨于他,显然是另有目的。”

我说:“也许凶手是一早就知道密件在他手里,所以想要逼他交出密件,再或者是有人买凶杀人也未可知。”

我伏在苏越清的膝头,他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道:“你猜得有理。能请到如此剑术高手前来杀人灭口,这幕后主谋也不简单。早年我行走江湖,结识过不少高手,能有此造诣的剑客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