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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和记(38)+番外

☆、你全家都废柴

却见苏越清一袭月色长衫,清俊的身姿与皎皎月色溶为一体。他手中紧攥那支大有来头的南疆碧玉簪,隐隐可见泛白的骨节。咦,那不是他娘的遗物吗?再瞧他的面色,似乎不太高兴,呃,是很不高兴。雍荣华贵的李孔雀与他对面而立,正高傲地昂着头,谈吐间若带三分笑意,是冷的。

我不禁疑惑,这俩怎么看起来像是吵架……哎,吵架?啊哈哈哈,原来是吵架,不是谈情说爱啊。哎哟,吓死我了。我捏了把冷汗,心下长长舒一口气。

可这夜黑风高杀人夜,他俩吵什么架要跑到如此隐秘的地方?莫非,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二三事!我心下咯噔,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前凑,想听清楚他俩讲什么悄悄话。

谁知,悲剧的历史却在此刻重新上演——正当我猫着腰奋力向前的时候,竟好死不死地踩上了一颗小石子——只听砰的一声,我以狗啃泥的姿态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这个不幸地经历告诉我,人品差成我这样的,就不该干劳什子的偷听偷看,否则结果必然是应声落地以及被人发现。

圆润赶紧上来捞我,可惜晚了。两只轮子两只脚停在我面前,我艰难地抬起头,见上面两张俊脸表情各异,却皆是目不转睛地俯视我。

我囧囧有神地从地上起来,哈哈了几声,道:“……真、真巧啊,二位也在这里……乘风凉啊?”

李元皓愣一瞬,随即毫不留情地狂笑捶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嘲笑我:“王爷,你几岁啊?废柴,哈哈哈,废柴,哈哈哈哈……”

我不高兴地瞪他:“你才废柴,你全家都废柴!”

苏越清收起碧玉簪,无奈地将我拉到身旁,替我拭去身上的尘土,薄嗔道:“瑶瑶,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瘪瘪嘴,委屈道:“……路过。”

李元皓闻言,登时笑得捶胸顿足,瞧那模样简直就要撒手人寰早登极乐了。我怨念地用目光扎他扎他扎扎扎……可我越是用力瞪他,他便笑得越开怀,也不知是存心气我还是真的笑点低。

“摔疼了没有?”苏越清柔声问,抬眼时,见那水漾的眸中倒映着明媚的月色,一派风澄天净的风光。

一时间我看痴了:“没、没有。”

他略一点头,瞥了瞥状若抽风的李元皓,淡淡道:“夜色不早了,世子先回吧。”稍作停顿,又加了句:“方才之事,日后再议。”

李元皓这才慢慢止住笑,边擦眼泪边说:“哎哟,笑死我了。我说苏越清,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与你无关。”好有气场!

“好,好。不过,我说的话,你可得考虑仔细了。”李元皓说完,又睨我一眼,笑一声便扬长而去了。

待李元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苏越清转而对我道:“瑶瑶,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息吧。”

“苏大哥……”我磨蹭着。

他不语,似乎在等待我的问题,目光清亮而深邃。

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你跟李元皓……”我咬咬牙,眼一闭心一横,直截了当道:“苏大哥,你的心上人,难不成竟是李元皓?”

苏越清当场呆住,俊俏的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色彩变幻相当丰富。他表情纠结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明明是暖风三月,却好像有阵阵阴风直往我脊背上吹。我万分后悔自己一时嘴快问得如此直接不留丝毫余地,唉,早知他薄皮薄面的,就该换个婉转的问法。如今这般局面,恐怕他承受不住。

我思前想后,又道:“虽然我姜国民风开放,可毕竟男男之风是不上台面的私帏秘事。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我还是喜、喜欢你,而且,定然会为你保守秘密。苏大哥,我什么都不介意,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与男人抢男人是一件多么叫人蛋疼菊紧的事啊……我默默叹气,心下升起一阵明媚忧伤。可谁叫本王喜欢他呢,豁出去了,值!

“瑶瑶……”他终于没忍住,竟朗声大笑起来。

我:“?”

他笑问:“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我甚觉莫名其妙,便照实说:“袁君华说的,他说你和李元皓之间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苏越清一愣,旋即收起笑容,剑眉拧起,问道:“他还说过些什么?”

“没了。”我伏在他身旁,嘟囔道:“苏大哥,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你呀你……”他轻轻戳了戳我的脑袋,复浅笑道:“唉,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脑袋瓜整日里都想些什么呢?”

“你。”我来回抚摸他的小手,豆腐吃得一丝不苟。

大大的实话,本王心诚可对日月。

苏越清的脸颊浮起两朵温柔的粉红,眼波流转如春水潋滟。他微微清嗓子,解释道:“你勿听袁君华胡说。现下,我还有些未尽之事需与李元皓商讨,事了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绝不会再有任何牵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所以,瑶瑶,你千万不要误会。”他这番话说得信誓旦旦,像是说与我听,亦像是说与他自己听。

对,对!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的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下了。方才还剽悍大胆无所顾忌,现在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断袖什么的,那都是天边的浮云……

“不误会不误会,我就是好奇,然后随口那么一问嘛。”我嘿嘿地笑起来。

心念蓦然一转,他既不是喜欢男人,那他神秘的心上人到底身在何处呢?

我舌尖打滑,将将又要问出口,所幸暗中告诫自己,不能再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了。今日问出这结果,已是人品爆发万幸万幸了,还是待来日找个好机会再说吧,遂喜笑颜开地推着他回房歇息去了。

***

首届醉仙阁花魁选拔大赛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帷幕,比赛前一天。小厮们一大清早便开始在大殿里搭起花台,姑娘们则纷纷洒扫庭除,布置雅间。几日来,各位选手争妍斗艳,使出浑身解数多方斡旋拉票,为的就是在明夜一举夺魁,成为京城第一位花状元。放眼望去,醉仙阁客似云来,一团欢喜热闹,鸨母忙前忙后,连圆润都被拉去帮忙。

我东边瞧瞧,西边摸摸,心中不禁沾沾自喜——嘿嘿,财源滚滚哟!

这厢我正拢着袖子慢悠悠地踱步,忽然一阵切切私语之声自身旁一间雅间之中飘出。

只听一人道:“哎呀,家门不幸啊!不知作了什么孽,姐弟俩一个病死一个失踪,都没得好下场啊……”

另一人附和说:“就是啊,说起来夏烟也真真可怜,本以为终于寻得可以托付的良人,肯出银子替她赎身,还愿意照顾她下半辈子。谁料,两个人都死得死于非命,唉,老天真是不开眼呐。”

“如今碧溪也不知是死是活,我表弟的二姑夫的远房叔叔在京兆尹衙门当差,听说啊,恐怕是凶多吉少啦。想他从前多么风光,你瞧瞧,现在还不是被人抛之脑后了?待新花魁选出,谁还记得他呢?所以说啊,欢场上的人呐,最是薄凉无情。”

“可不是吗?不过碧溪也算聪明人,知道如何为自己打算。上次我在后院撞见他,竟发现他的怀里揣着一沓银票,张张都是一千两。啧啧,他们姐弟俩从小卖身,想来赚的银子也不少了吧……”

“有银子又有何用,人还不是没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及时行乐。”

……

我挑帘走进去,两个姑娘见是我,立刻停止了闲聊,口呼“奴婢该死”,哆哆嗦嗦伏地请罪。我摆摆手,和颜悦色道:“不要紧张,放轻松放轻松,本王没有怪你们。这个,工作的时候聊聊八卦嘛,也是很正常的事。”

二人对视一眼,齐道:“多些王爷开恩。”

我笑眯眯地审视她俩,话锋一转,又问:“不过,你们方才说的事,本王也很有兴趣啊。能不能,再说具体些?”

她们不曾料想我有此一问,皆是一愣。随即,一人低头回道:“王爷尽管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你们方才说,夏烟与碧溪是亲姐弟?”我坐在竹榻上,随手端起小几上的茶呷一口——上等的西湖雨前龙井,入口清甜淡雅,齿颊留香。

“是,夏烟与碧溪的确是亲生姐弟,奴婢听人说,他们二人是孤儿,父母皆死于战乱,自小便被人卖到醉仙阁。”

这个料爆得够猛!想来碧溪失踪与石磊一案定有莫大牵扯。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搐备份】却见苏越清一袭月色长衫,清俊的身姿与皎皎月色溶为一体。他手中紧攥那支大有来头的南疆碧玉簪,隐隐可见泛白的骨节。咦,那不是他娘的遗物吗?再瞧他的面色,似乎不太高兴,呃,是很不高兴。雍荣华贵的李孔雀与他对面而立,正高傲地昂着头,谈吐间若带三分笑意,是冷的。我不禁疑惑,这俩怎么看起来像是吵架……哎,吵架?啊哈哈哈,原来是吵架,不是谈情说爱啊。哎哟,吓死我了。我捏了把冷汗,心下长长舒一口气。可这夜黑风高杀人夜,他俩吵什么架要跑到如此隐秘的地方?莫非,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二三事!我心下咯噔,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前凑,想听清楚他俩讲什么悄悄话。谁知,悲剧的历史却在此刻重新上演——正当我猫着腰奋力向前的时候,竟好死不死地踩上了一颗小石子——只听砰的一声,我以狗啃泥的姿态与地面亲密接触了。这个不幸地经历告诉我,人品差成我这样的,就不该干劳什子的偷听偷看,否则结果必然是应声落地以及被人发现。圆润赶紧上来捞我,可惜晚了。两只轮子两只脚停在我面前,我艰难地抬起头,见上面两张俊脸表情各异,却皆是目不转睛地俯视我。我囧囧有神地从地上起来,哈哈了几声,道:“……真、真巧啊,二位也在这里……乘风凉啊?”李元皓愣一瞬,随即毫不留情地狂笑捶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嘲笑我:“王爷,你几岁啊?废柴,哈哈哈,废柴,哈哈哈哈……”我不高兴地瞪他:“你才废柴,你全家都废柴!”苏越清收起碧玉簪,无奈地将我拉到身旁,替我拭去身上的尘土,薄嗔道:“瑶瑶,你在这儿做什么?”我瘪瘪嘴,委屈道:“……路过。”李元皓闻言,登时笑得捶胸顿足,瞧那模样简直就要撒手人寰早登极乐了。我怨念地用目光扎他扎他扎扎扎……可我越是用力瞪他,他便笑得越开怀,也不知是存心气我还是真的笑点低。“摔疼了没有?”苏越清柔声问,抬眼时,见那水漾的眸中倒映着明媚的月色,一派风澄天净的风光。一时间我看痴了:“没、没有。”他略一点头,瞥了瞥状若抽风的李元皓,淡淡道:“夜色不早了,世子先回吧。”稍作停顿,又加了句:“方才之事,日后再议。”李元皓这才慢慢止住笑,边擦眼泪边说:“哎哟,笑死我了。我说苏越清,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与你无关。”好有气场!“好,好。不过,我说的话,你可得考虑仔细了。”李元皓说完,又睨我一眼,笑一声便扬长而去了。待李元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苏越清转而对我道:“瑶瑶,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息吧。”“苏大哥……”我磨蹭着。他不语,似乎在等待我的问题,目光清亮而深邃。此时不问,更待何时!“你跟李元皓……”我咬咬牙,眼一闭心一横,直截了当道:“苏大哥,你的心上人,难不成竟是李元皓?”苏越清当场呆住,俊俏的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色彩变幻相当丰富。他表情纠结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明明是暖风三月,却好像有阵阵阴风直往我脊背上吹。我万分后悔自己一时嘴快问得如此直接不留丝毫余地,唉,早知他薄皮薄面的,就该换个婉转的问法。如今这般局面,恐怕他承受不住。我思前想后,又道:“虽然我姜国民风开放,可毕竟男男之风是不上台面的私帏秘事。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我还是喜、喜欢你,而且,定然会为你保守秘密。苏大哥,我什么都不介意,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看我真诚的眼神……”与男人抢男人是一件多么叫人蛋疼菊紧的事啊……我默默叹气,心下升起一阵明媚忧伤。可谁叫本王喜欢他呢,豁出去了,值!“瑶瑶……”他终于没忍住,竟朗声大笑起来。我:“?”他笑问:“这话是谁对你说的?”我甚觉莫名其妙,便照实说:“袁君华说的,他说你和李元皓之间有不可言说的秘密。”苏越清一愣,旋即收起笑容,剑眉拧起,问道:“他还说过些什么?”“没了。”我伏在他身旁,嘟囔道:“苏大哥,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呀你……”他轻轻戳了戳我的脑袋,复浅笑道:“唉,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脑袋瓜整日里都想些什么呢?”“你。”我来回抚摸他的小手,豆腐吃得一丝不苟。大大的实话,本王心诚可对日月。苏越清的脸颊浮起两朵温柔的粉红,眼波流转如春水潋滟。他微微清嗓子,解释道:“你勿听袁君华胡说。现下,我还有些未尽之事需与李元皓商讨,事了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绝不会再有任何牵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所以,瑶瑶,你千万不要误会。”他这番话说得信誓旦旦,像是说与我听,亦像是说与他自己听。对,对!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的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下了。方才还剽悍大胆无所顾忌,现在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断袖什么的,那都是天边的浮云……“不误会不误会,我就是好奇,然后随口那么一问嘛。”我嘿嘿地笑起来。心念蓦然一转,他既不是喜欢男人,那他神秘的心上人到底身在何处呢?我舌尖打滑,将将又要问出口,所幸暗中告诫自己,不能再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了。今日问出这结果,已是人品爆发万幸万幸了,还是待来日找个好机会再说吧,遂喜笑颜开地推着他回房歇息去了。***首届醉仙阁花魁选拔大赛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帷幕,比赛前一天。小厮们一大清早便开始在大殿里搭起花台,姑娘们则纷纷洒扫庭除,布置雅间。几日来,各位选手争妍斗艳,使出浑身解数多方斡旋拉票,为的就是在明夜一举夺魁,成为京城第一位花状元。放眼望去,醉仙阁客似云来,一团欢喜热闹,鸨母忙前忙后,连圆润都被拉去帮忙。我东边瞧瞧,西边摸摸,心中不禁沾沾自喜——嘿嘿,财源滚滚哟!这厢我正拢着袖子慢悠悠地踱步,忽然一阵切切私语之声自身旁一间雅间之中飘出。只听一人道:“哎呀,家门不幸啊!不知作了什么孽,姐弟俩一个病死一个失踪,都没得好下场啊……”另一人附和说:“就是啊,说起来夏烟也真真可怜,本以为终于寻得可以托付的良人,肯出银子替她赎身,还愿意照顾她下半辈子。谁料,两个人都死得死于非命,唉,老天真是不开眼呐。”“如今碧溪也不知是死是活,我表弟的二姑夫的远房叔叔在京兆尹衙门当差,听说啊,恐怕是凶多吉少啦。想他从前多么风光,你瞧瞧,现在还不是被人抛之脑后了?待新花魁选出,谁还记得他呢?所以说啊,欢场上的人呐,最是薄凉无情。”“可不是吗?不过碧溪也算聪明人,知道如何为自己打算。上次我在后院撞见他,竟发现他的怀里揣着一沓银票,张张都是一千两。啧啧,他们姐弟俩从小卖身,想来赚的银子也不少了吧……”“有银子又有何用,人还不是没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及时行乐。”……我挑帘走进去,两个姑娘见是我,立刻停止了闲聊,口呼“奴婢该死”,哆哆嗦嗦伏地请罪。我摆摆手,和颜悦色道:“不要紧张,放轻松放轻松,本王没有怪你们。这个,工作的时候聊聊八卦嘛,也是很正常的事。”二人对视一眼,齐道:“多些王爷开恩。”我笑眯眯地审视她俩,话锋一转,又问:“不过,你们方才说的事,本王也很有兴趣啊。能不能,再说具体些?”她们不曾料想我有此一问,皆是一愣。随即,一人低头回道:“王爷尽管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你们方才说,夏烟与碧溪是亲姐弟?”我坐在竹榻上,随手端起小几上的茶呷一口——上等的西湖雨前龙井,入口清甜淡雅,齿颊留香。“是,夏烟与碧溪的确是亲生姐弟,奴婢听人说,他们二人是孤儿,父母皆死于战乱,自小便被人卖到醉仙阁。”这个料爆得够猛!想来碧溪失踪与石磊一案定有莫大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