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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彼岸花开)(18)

发动车子后,区雅芙问,“几点接贝玺?”凌柠浩仍在猜想那通电话,b市,区雅芙有个b市的朋友,听两人谈话关系非浅,这是个信号,如果是男同志,有危险,如果女同志,亦是个拉拢的机会,毕竟闺中密友最爱分享的就是爱情,最爱谈论的就是男人,“七点半之前。还有一个半小时,没问题。”

凌柠浩所谓的买些东西,只是去商场地下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小区对面亦可买得到。

贝玺见到区雅芙自然又是黏糊着不愿离去,凌家父子自然又是在区雅芙家一起用了晚餐。贝玺晚上九点准时瞌睡,凌柠浩抱着熟睡的儿子离去。收拾完碗筷后,区雅芙感觉到困顿,这让她有丝讶异,但转念又想,或许是工作太过忙碌所至,因此她并没往深处想,不到十点她已回房休息。

依然有梦,梦境如故。

……

“区,住我们家好吗?”小男孩咽下口中的皮蛋粥,仰起小脸写满期待渴望。

“为什么呢?”区雅芙笑捏了把他的小脸,“现在不好吗?”

“因为他想你做他的妈妈。他离不开你,我也是。”左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梦中的区雅芙恐惶得看过去,那个男人的面目模糊不清,有点像鲍志杰,又像李泽楷,仔细看过去,又似凌柠浩。区雅芙心中五味陈杂,不喜欢他们父子吗?喜欢吗?还是根本是因为那个梦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心中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定定望着那个似很熟悉又觉陌生的影像,慢慢的他竟清晰起来,他谁都不是,而是一个相貌猥琐的陌生男人。看着他伸过来欲摸她脸的手,她惊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灯被打开,门口出现鲍志杰担忧的脸。

“区,做恶梦了?”

还不能适应刺眼的灯花,区雅芙伸手遮住,“哦,做恶梦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二点左右吧。别睡了,做过恶梦马上接着睡,梦容易连起来。”鲍志杰坏笑起来,“买了碟片,一起看,怎么样?还有我打包回来的奥尔良烤翅……。”

区雅芙丝毫不感兴趣,冲他摆摆手,“出去出去,我要睡觉。”

鲍志杰悻悻关上房门,而区雅芙再无睡意。那个梦境一直不停往她脑子里钻,搅得她觉得头大。最后索性翻身坐起,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心中一直念叨着:我是独身主义者,我习惯独处,根本不能适应婚姻。

开门声起,鲍志杰再次出现在房门口,“我说你睡不着了吧。偏不听话,起来吧。我还带回了一瓶红酒……。”不等他说完,区雅芙已跳下床,“我确实很想喝点酒。”

鲍志杰依在门边,默看着区雅芙,“区,最近我有些忙,似乎露掉了什么?你怎么了?”

区雅芙笑哼一声,“没怎么?就是我区雅芙在单位的称呼有了些改变,‘区处’换成了‘区局’。可喜可贺吧?”

鲍志杰心中释然了些,鄙夷地讥嘲她,“看你还能撑多久。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不喜欢,偏要强撑着做。我公司还留了个设计师位置给你,不妨考虑考虑。”

区雅芙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随口开起玩笑,“我堂堂一个省局副局长,会屈就你那尊小庙?喝高了吧你?”

鲍志杰伸手掸了下她的额头,“没烧啊,怎么糊话连篇。”

马拉湾海浪浴场是a市前年兴建的水上主题乐园,以母亲河黄河为背景,与丰乐农庄国家3a级旅游景区融为一体,浴场设施面积十万平方米、采用国际第三代真空造浪技术的人造海啸,高达三米的浪花,逼真的像海风卷浪时的真实海景一般,这个海浪浴场让a市这个内陆省份的人足不出省便能享受到可媲美海滨浴场的乐趣。

周六的马拉湾特火爆。

巨浪翻涌而来,凌柠浩和区雅芙两人被浪托起,岸上的小贝玺笑倒地在沙地上,“区,你真勇敢。”虽套着泳圈,可小家伙依然对汹涌而来的水浪恐惧,说什么也不下愿下大海啸,每次前来只去儿童戏水城堡、露天温泉鱼疗、漂浴谷等几个地方。

从浪尖上滑落下来,区雅芙有些狼狈,别说小贝玺害怕,就是她被浪花抛上半空时,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虽说不上是恐惧,但心里不安还是有的,“凌柠浩,陪贝玺去其他地方玩吧?”

“嗯,行。”凌柠浩甩甩头,短发上的水珠横飞,“今天领他去阿酋湾,去尝试一下梦幻滑道。在幼儿园他很喜欢滑梯,这两者性质一样,他会喜欢。男孩子,胆子太小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小贝玺一听有滑道,雀跃着绕得圈子欢笑。可真正见到梦幻滑道时,小家伙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区,我不去。我不喜欢这样的滑道。”

区雅芙亦觉得难以接受,“凌柠浩,这滑道太陡,从上面滑下来速度太快,一个不提防肯定会灌几口水。孩子太小,这绝对不行。”

凌柠浩瞥了眼悄悄后退的小家伙,轻声说,“区,你瞧瞧滑道上,也有和贝玺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胆子从小不练,会越来越胆小。”

区雅芙回头向贝玺看去,发觉小家伙注意力已转向黑泥体验馆,她心中一动,朝凌柠浩沉默的点下头,凌柠浩双眉一扬,就欲跑向贝玺捉他回来玩滑道练胆子,可区雅芙却忽然笑靥顿开,笑着跑着离开,“我也比较对泥塑感兴趣,如果你坚持玩梦幻滑道,我们在泥馆等你。”

凌柠浩一愣后心里一阵得意,这个女人虽然表面冷傲,可他总有办法轻而易举在不知不觉中令她敞开心扉,回归青春少女的本色,就如今天一样。她是他的,他在内心告诉自己。

黑泥体验馆既可让人体验泥塑的乐趣,又可美容护肤,因此馆内人虽多,但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男人极少踏足。刚走进去的凌柠浩觉得异常,环顾一眼四周后扭头就欲出去。小贝玺拽着他的手不松,“爸爸,你说过今天是陪我和区的,你不能走哦。”区雅芙噙着丝笑,率先走进内馆,等了会儿,小家伙兴高采烈拉着凌柠浩走进来。

凌柠浩目不斜视,“贝玺,爸爸帮你涂。”

“不,爸爸,我们先帮区涂。”小家伙一脸期待,等待区雅芙的表扬。

区雅芙两颊倏地染上两朵红去,“还是让爸爸帮贝玺涂,区的自己来就可以了。”幸好凌柠浩似是没有发觉她的窘境,她才松口气,小贝玺却又皱起了眉头,“爸爸,区生病了吗?脸红红的。”

凌柠浩只得抬眼看向区雅芙,声音压得极低,“我只帮你涂背。”区雅芙掠了眼周围众人略显诧异的眼光,“哦,好。谢谢。”凌柠浩懊恼顿起,同时心里又无比痛恨是谁发明了‘谢谢’这个文明用语。每次她说出这个词时,就意味着她已恢复惯常的冷漠。

区雅芙像木偶一般被他们父子二人涂着,小贝玺不断尝试自己的新发明:两手并拢,一齐涂下,区雅芙白皙的腿上便多了道黑白相间的泥印。小家伙看着自己的杰作,开心不已,“区,你看,我涂得好吗?”

“嗯,好。”区雅芙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她的注意力不在腿上,而在背后。凌柠浩动作很轻柔,似是涂得很精细,区雅芙能感觉得到。她的心怦怦猛跳,头脸亦火烫起来,为了掩饰,她慌忙抓了把黑泥涂向颈部、两颊。但凌柠浩的指腹在她背上温柔地游走的感觉像火种一样,所到之处,区雅芙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

“凌……凌柠浩,好了吗?”区雅芙身子不着痕迹前探了些,离开了他的手。

“哦,马上就好。”凌柠浩迟疑了下,有些犹豫该不该坚持涂完,“等会晒日光浴,不涂好,可能会晒伤皮肤。”

“哦。”区雅芙为掩饰方才的动作,弯腰抓了把泥开始涂手臂。

凌柠浩动作依然无比轻柔,涂得依然细致无比。区雅芙虽和小贝玺说着笑着,但心跳却如擂鼓,每一下都提醒着她,背后那个男人慢慢影响了她。而她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凌柠浩涂完后还仔细检查了下,笑说,“女人,是该有男人呵护的。”区雅芙笑容一下僵了,还未想出应对之策时,凌柠浩又开了口,“贝玺,要记得自己是个男人哦。”

原来是玩笑话,区雅芙紧绷的神经登时松懈。她伸出手把指端的泥点在贝玺眉心,重复着凌柠浩的话,“小男人快快长大吧,长大了赶快娶媳妇。”

小贝玺听爸爸和区嘴里都说自己‘男人’,一时之间颇为自豪,小胸膛一挺,“贝玺和爸爸一样,我们是男人,区是女人,以后我和爸爸会呵护区的。”

‘呵护’二字从小孩子嘴里说出,有点好笑。可区雅芙脸颊却再一次烧起来,幸亏是脸上涂了黑泥,已自背后走到面前的凌柠浩不会发觉。

“唷,小子。人小心可不小。”凌柠浩笑拍了小贝玺的脑袋一下,然后开始为自己涂泥。

身上看得见,脸上自己却无法看见。区雅芙与凌柠浩两人脸上都没有涂均匀。

“脸是最重要的。别晒伤了。”凌柠浩很自然的说出来,又很自然的伸手帮她涂。

区雅芙心里踌躇着,还没有做出决定,凌柠浩又说,“帮个忙,难道你想让我顶着花脸去饭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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