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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彼岸花开)(26)

原来王霞对仕途异常感兴趣,而行者担心身处财务部门的她会犯错误,因为依照他的观察,他认为王霞有这个倾向。

依旧是他说,区雅芙听。行者说得越多,区雅芙心里的不安越强烈。

从太阳落山到华灯初上,行者仍喋喋不休诉说着自己的困惑和难处。期间鲍志杰打来一次电话,问她在什么地方,她只说是应酬。自上次之后,鲍志杰对行者意见很大,若鲍志杰得悉行者为王霞的事再一次找区雅芙。鲍志杰必会再次口出狠话责难行者。

桌边的手机再一次震动。区雅芙一看,居然是贝玺的号码。

“贝玺,怎么还没有睡?”区雅芙没有料到小家伙会打电话过来。

“区,我的腿被烫了。好疼,呜呜。”贝玺哭声很弱,这令区雅芙诧异。

“杨穆呢?”

“她出去了,门也反锁了,我出不去。”

“打电话给爸爸了吗?”区雅芙快速起身,拎起包向外冲去。行者被她的神色吓坏了,紧跟而出。

“爸爸手机打不通。”

“贝玺乖,先去卫生间打个冷水冲洗,区马上就来。”

“区,我好困。”贝玺的声音越来越小。

腿被烫伤,对大人来说,也是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可小贝玺居然泛困,区雅芙心中恐惧起来,“贝玺乖哦,区现在很无聊,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告诉区,你怎么会被烫伤呢?”

“姐姐买了冷粥,我想热热,……,站在塑料凳上……,锅打翻了,……烫了腿。”贝玺已经语不成句。

行者的车子没有出入证,保安罗嗦不休。行者打量一眼脸色煞白的区雅芙,方向一打,车子已冲入小区,按着区雅芙指点的方向疾驰而去。

保安拎着警棍在后面追着跑。

“贝玺,不能睡哦。站起来,把天然气开关关上。”区雅芙心惊胆颤,声调亦吓得变了,“贝玺,贝玺……。”电话那端已没有反应。

别墅围墙很矮,行者一个翻跃已进入院内。区雅芙艰难翻过墙头,跳进院中,却发现行者仍团团绕着圈子,进不了房间。

“敲玻璃啊。”区雅芙大嚷。

“他们的玻璃是经过处理的,没有工具根本敲不开。”行者在院子里根本找不到可以砸门锁的工具。

尾随而来的保安经理虽然着急,但仍克守小区规定:没有经过主人允许,不能进入私人区域。

他们在围墙外观望着。

“区,你先打急救电话。然后想办法联系他们家里人。这里交给我。”旁观者清,行者有条理的安排着。区雅芙头脑瞬间清醒起来,她翻过围墙,走到保安经理面前,“请以最快速度给里面的人找工具,敲开门窗。耽误了救人时机,你脱不了干系。”

保安经理被骇得脸倏地变白,迭声答应。

区雅芙以媲美飞车的速度到达国际饭店,直接走向大堂经理,“你们凌总去哪了?”

大堂经理被问得摸不着头脑,但见区雅芙神色失常,精神似是焕散,越发不敢轻言凌柠浩去向。区雅芙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聚集起来,这时候已濒临极限,丝毫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多么骇人,她抓住大堂经理的袖子,“快告诉我。凌柠浩的儿子有可能煤气中毒,……。”

正陪着客人路过大堂的一个年青男人看过来,待看清区雅芙的容貌,对客人含笑致歉后走过来,“你是去过总裁室的那们小姐?我在三楼办公,见过你。”

“凌柠浩去那了,贝玺出事了。”区雅芙似是漂浮在海上快要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了远处漂来一方浮木。

浮木神色大变,“跟我走。凌总在西部酒城陪新加坡的客户。”

灯红酒绿中,凌柠浩、杨樨和四名不认识的两男两女正喝着酒,沐浴在霓红灯下的他线条异常柔和,笑脸也显得越发温和。杨樨巧笑倩兮,坐在他身边,犹如小鸟依人。

她的出现,众人均讶然。只有凌柠浩脸上颜色一变,他很快站起身,“区,你病了吗,脸色很差?”

区雅芙却答非所问,口气异常冷淡,“我来告诉你一声,你儿子贝玺煤气中毒,门却反锁着,没有人进得去。我来时,贝玺打电话告诉我,他想睡觉。不知现在睡着没有?”

凌柠浩呆了一瞬,来不及向众人打招呼告别,拉着区雅芙的手向出口冲去。桌与桌的距离很小,区雅芙的腿被撞了几次。

上了车,行者打来电话,“区,我们在急救中心。那孩子抢救过来了,现在在观察室。”

“去急救中心。”挂断电话,一直强撑着的区雅芙一下虚脱了。

凌柠浩长长吁口气,“抢救过来了?是吧,区。”

区雅芙缩在座位上,一声不吭。

车子停在急救中心门口,凌柠浩关上车门,区雅芙抬头望了眼‘急救中心’四个红光闪烁的字,“在观察室。”凌柠浩默望她一眼,大踏步走进医院。

尾随跟来的年轻人递过来车钥匙,区雅芙默然接过,“谢谢。”年青人摇摇头,疾步离去。

区雅芙没有进医院,而是依着车门给行者打了个电话。行者下来后,区雅芙淡淡的笑了,“行者,谢谢你。”

“刚才那个男人已经谢过了。”行者仔细打量着区雅芙的神色,然后意味深长笑了,“是我走眼了。”

区雅芙苦笑起来,“一直以来我不愿相信,有这么明显吗?”

行者点点头,“很明显。鲍志杰发现了吗?”

区雅芙摇摇头,行者脸露诧异,区雅芙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表达不明确,“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很重要吗?”

发动了车子,行者仍是点点头,“对他来说很重要。外人看来他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不是这样,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他当然不在乎,但如果是他在乎的人,他会表现的很死心眼。而你,应该是他最在乎的人。”

“你抬举我了。”区雅芙自嘲,“送我回家,我累了。”

“我讨厌功利的人,但我却爱王霞。这看似矛盾,其实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并不矛盾。感情的事跟理智无关,只要随着自己的心走,走到哪是哪。”

区雅芙一直咀嚼行者这句话,直到上了楼,打开房门仍在想着。

“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鲍志杰仍是品酒看碟片,当然,还有区雅芙的笔记本放在他的跟前。待区雅芙光脚走进客厅,鲍志杰才感觉到她的异样,“瞧瞧你身上的衣服,草屑、沙土,你去哪了?”

区雅芙看一眼茶几上的高脚杯,不答反问,“刚回来?”

他点了下头,仍追问,“你这身土哪来的?”

“我去冲凉,给我准备个酒杯。”区雅芙摆明不愿多说,鲍志杰轻哼一声,“没受伤吧?”

腿上火辣辣的,定是在西部酒城碰撞的结果。区雅芙的嘴角耷拉下来,“估计有点伤。”闻言,鲍志杰站起身子就欲过去‘验伤’,区雅芙快步走向洗浴房,“我还是冲凉,这么一身坐在沙发上,明天你洗沙发罩啊。”

区雅芙不喜欢真皮沙发。觉得夏天沾皮肤,冬天冷硬冰人。因此,她的沙发选择了布艺的。可布艺沙发清洗异常费工夫,区雅芙不愿请家政,每次清洗时她都直后悔,认为选择布艺沙发是个错误。

隔着洗浴房外间的门,鲍志杰扬声交待,“区,千万别有用洗浴用品。”

他说得有点晚,里面的区雅芙先痛呼几声,紧接着大声责怪他,“怎么不早说啊。”

鲍志杰耸耸肩,转身先打开水晶吊灯,然后走向阳台靠边的储藏柜,取出药箱,自言自语说,“笨女人,常识谁不懂啊。就这生活能力,还出来单过。”

区雅芙的两小腿自脚踝到膝盖,青红色连成一片,看得鲍志杰双眉拧起,“怎么回事?这伤哪来的?”区雅芙不愿说出今日之事,于是,笑着打岔,“伤在这,你往那边涂药算怎么回事啊?手笨得像脚一样,给我给我,我自己来。”

区雅芙每每用四两拔千斤之术躲避他的关心,往日他总是一笑而过,并不与她计较,但见今天她的伤这么重,又想起近日她越发异常的表现,鲍志杰心底掠过丝恼怒。看她伸手来夺棉签,鲍志杰重重拍回伸来的手,用棉签蘸过酒精后不打招呼直接摁在伤处。区雅芙小腿一下子缩回,咬着牙嚷痛,“鲍志杰,你想谋杀我啊。”

鲍志杰的心随着那一缩也隐隐疼起来,他轻柔的拉回区雅芙的腿,换了根棉签继续擦拭伤口。

区雅芙明白他方才的动作为的是什么,可她只能装作不知,只有这样,她才能把两人的友谊维持下去。她不愿两人之间变了味道,不愿失去这个朋友。虽然她知道他对她早已变了心思。可她仍做着最后的努力,努力拨乱反正,使之归于原位。

可是,真能回到过去吗?她无法预知。

用酒精完全擦拭一遍后,区雅芙已疼得冷汗淋漓。鲍志杰抽张面巾纸,区雅芙伸手欲接,鲍志杰避过,轻柔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随着鲍志杰的动作,抱膝坐着的区雅芙身子慢慢变得僵直,“只是小伤,别搞得我像伤残人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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