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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彼岸花开)(31)

第三次表达前,鲍志杰漫不经心开了口,“想过关吗?”

“当然想了。”区雅芙哪里经过这种事,当然想尽早结束。

“哦。我也想。真累了,觉得快散架了。”鲍志杰依然有些散漫。

“速战速决。”区雅芙也觉困极。

区雅芙呆了,她没有料到她要求的速战速决是这样。

有点惶恐,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思绪停顿,只知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张美到至极的脸。心跳如擂鼓,区雅芙整个人呆若木鸡。

鲍志杰没有回避区雅芙的目光,两人四目相望。

唇印着唇,眼对着眼。

区雅芙想推开他,可觉得又不能推开他。她分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担忧很可能出现的第四次表达。另外,鲍志杰仅是一动不动唇印着她的唇,她想,这应该是为了这个表达吧?

直到音乐倏地停下,四周掌声响起。区雅芙才惊醒似的退后一步,低着头,“很累了,想休息了。”

银色月光下,两人一站一躺,成了静止的画面。

“哦。”鲍志杰回答的简短异常。

令区雅芙更呆的还有一件事。驱车到eric家时,区雅芙发现为她和鲍志杰准备的棚屋只有一间。

鲍志杰虽然经常借宿于区雅芙家,但休息时却是一人在卧室,一人在客厅。而眼前的棚屋只有六、七个平米大,除了木榻外,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显然两人要睡在一张榻上。

鲍志杰也觉不妥,但向导、保镖两人一齐解释,这是安全需要。在这里,没有归属权的女人是男人们角逐的对象,难保不会出点什么事。

想想丛林小伙子黑亮强健的胸肌,区雅芙连连点头。心想,还是把自己暂时归属鲍志杰了吧。

虽然心里明白,可真正躺在一张床上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人背靠着背,身体均是僵直,均默着谁也不先吭声。

棚屋外,eric事先点燃了干药草,游、爬类虫蚁已被熏得无法近前,可丛林之中,除了地上走的,还有飞行类蝇蚊。

晚上,正是蚊虫忙碌时。

‘啪’地一声,区雅芙率先忍不住,翻身坐起开始拍打起来。可黑灯瞎火的,只能听到‘嗡嗡’声,哪里看得到准确目标,虽然拍打频率很高,但真正发觉时,身体上已是麻痒一片。

“区,如果睡不着,咱们出去走走。”鲍志杰的提议并没有得到困倦至极的区雅芙的赞同,“走

走蚊子就不叮了?”

“总比躺着好多了吧?”

区雅芙能感觉到翻身坐在她身后鲍志杰温热的呼吸吐呐。

她心想,这倒是实话,躺着不能翻身,翻身时两人必定有肢体接触。与其坐着喂蚊子,真还不如出去走走。况且,自飘匆的棚帘间隙,可见月色正好。

两人随兴缓行。所经之处当地居民所住棚屋漆黑一片,偶有细微或是热烈呻吟声,虽未成婚,可都市男女的早熟,这是什么声音两人心知肚明。区雅芙脖颈火烧,噤声闭气,前行的步子越来越快。

“我们往山上走。这些棚屋是居民区,有什么好转的。”鲍志杰的声音有些哑,气息有点急促。

“不会有虎豹吧?我可不想当它们的点心。”区雅芙努力保持镇静,声音也力求像往常一样。她想转移话题,扭转这尴尬的局面。

鲍志杰岂有不知之理,“如果有,它们也早成了居民们的点心。丛林之中,称王的不是它们,而是当地土著。”

两人顺着一条蜿蜒山路越走越远。每逢走到岔路口时,鲍志杰不住打量周围环境,最后确定出该走的路。

区雅芙心中疑惑不解,“你是第一次来么?”

“你怀疑?自我们认识,我哪一次出门没有给你交待。”

“可你今晚的表现像向导一样?”

“什么叫男人,男人就是在三岔道口给女人指出条正确的路。”鲍志杰恢复了惯常的冷幽默。

“男人,前方之路通往何方?”区雅芙问得一本正经。

“女人,你跟着走就是了,无须多问。”鲍志杰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胜一筹。

两人笑起来,惊醒了头顶上方休憩的鸟群。‘扑棱棱’一阵盘旋低飞。待两人止了笑,展翅的声音方停下来。

月色清朗澄明,洒在湖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鲍志杰席地坐下来,“人少了,蚊虫自然也少了。”

他的话和这景、这色忒不搭调,区雅芙没有接话,而是走到湖边,头微扬面朝皎月,习习微风拂身,她心神没有一丝杂念,静静享受着这静谧、这祥和。

“区,我们可以一直过这样的日子,随心所欲的游历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鲍志杰低沉的声音似溶入了这方天地,令区雅芙产生了幻觉,她不再理性,只是感性的随着话题说,“我怕宠坏自己。”

“即便宠坏,又能怎么样?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

“你不是一直过自己的日子么?”

“我说的是我们,不是我。你如果满意眼前的状态,我们可以不举行仪式,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做一对无性夫妻。我们结伴生活、结伴游历、结伴一直往前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结婚’两字一入耳,区雅芙的意识倏地清醒,“鲍志杰,我已决定了嫁给凌柠浩。”

“你是爱凌柠浩,还是试图改变他儿子贝玺目前的生活状态?”鲍志杰问得出乎区雅芙的意料,可她却被问了怔了下,她心底亦掠过丝疑惑,可她不愿再深究,她知道她对凌柠浩是有感觉的,和凌柠浩在一起她是快乐的,“你不是说过爱屋及乌么?”

“他们父子,谁是第一个屋,谁又是第二个乌?”鲍志杰一反常态,问这些时语调有些咄咄逼人。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区雅芙鸵鸟的逃避话题。

鲍志杰低下头,轻声笑起来。笑过之后,头微扬,和方才区雅芙动作一样,面朝月亮闭目不语。

十分钟后,鲍志杰姿势依旧。

区雅芙心里有些不安,“鲍志杰,我们是永久的朋友,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

半小时后,鲍志杰依然一动不动仰望明月。

区雅芙坐在他身后的草地上,仰望着他孤寂的背影。

……

一个小时后,鲍志杰似成了一尊雕塑。

区雅芙努力睁开双眼,喉间咕哝一句,“如果在他那碰了壁,最起码我还有你这个朋友,如果在你这撞了墙,那我将是一无所有的人。”

欢快的鸟鸣灌入耳中。

区雅芙睁开双眼,眼前呈现一片斑驳艳丽的色彩。

它们有五彩斑斓的羽毛,有硕大艳丽的尾翼。腾空飞起,犹如满天彩霞,流光溢彩。

“是天堂鸟?鲍志杰。”区雅芙翻身坐起,并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跑到鲍志杰身侧,依然仰望着那片色彩。

“左边体态最为华美的是蓝天堂鸟,而右边身材玲珑小巧,典雅俏丽,尾翼较长的是长尾天堂鸟,最前方领路的是大王天堂鸟。”鲍志杰如数家珍。

“大王天堂鸟?”区雅芙觉得名字有点怪异,“像猴子要有猴王,虎群要有虎王一样么,天堂鸟

中的王?”

鲍志杰脸色柔和,语调亦一反往日,竟异常温和,“大王天堂鸟得名由来并不是外形,而因其禀性。”

“禀性?”

“其中一个原因是,雄鸟、雌鸟一朝相恋,就会对爱情忠贞不渝,会终生相伴,永远地互相关心着,互相爱护着。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伴侣,另一只鸟绝对不会改嫁或另娶,而是选择死亡。”

区雅芙敛去嬉笑惊艳,心底升起丝崇敬,“它们是为爱而生,又为爱而死。”

鲍志杰默盯着落在枝端的大王天堂鸟,“区,借一下你的肩膀。”区雅芙一怔,可他并未等她的答应,径拉她入怀,“就借一会儿,不要拒绝,也不要说话。”

鲍志杰表情冷肃,令区雅芙心底掠过丝惊慌,昨晚情形再现脑海,躲避似乎不是办法,她默了片刻,决定改变策略,于是,语含揄揶,“应该是女人借男人的肩膀吧。”

鲍志杰径把下巴依在她的肩头。

枝端鸟儿依然欢鸣,林下两人沐浴在晨曦里,默着久久不动。区雅芙由惊慌变为失措,“我饿了。”

“煞风景。”鲍志杰抬起头,唇边挂着丝淡淡笑意,“连恋爱都不会谈的人要结婚了,真不可思议。”

话题仍在结婚上打转,区雅芙顿觉这次旅程特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鲍志杰,我又饿又累。”

“说饿还说得过去,累?昨晚睡得像猪一样的人是谁呀。”他总能轻易拆穿她的谎言,看破她真实的想法。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当然不可能一样。我睡得像猪,难道你睡……。”区雅芙没有往下继续说,因为她发现他的双眼血丝密布,右颊连带胳膊有几个豆大的红点,似乎是蚊虫叮咬所致,“这里好像没有蚊子,你脸上……?”

他掩饰地撇过头,看向湖对岸,“可能我的血型较受蚊子喜欢吧。”

“蚊子分区域么?昨晚在棚屋时似乎就咬我一人。”区雅芙侧过身子向昨晚她睡过的那片草地望去,两个像芭蕉却又不是芭蕉的硕大绿叶在地方放着,她心里疑惑顿起,“昨晚你一直帮我驱赶蚊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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