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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便落满了南山(44)

作者: 野榈 阅读记录

大夫来瞧过一次,说是下体本就撕裂得太严重,再加上她的精神状态不大好,所以身体一冷一热,这下大出血了。

大夫一边说一边拿手帕擦着额间急出的汗,刘克请大夫快快开药。丫鬟们烧水换水,孟珒修站在他们之间,却像被隔绝在他们之外。

他拉着离他最近的人问:“曼小姐怎么样了?”

丫鬟本来就怕,这下眼泪直接往外淌:“不、不太好,一直在出血。”

他松开她,想进去瞧,又被一堆丫鬟拦在门外:“少爷,少爷……”

耳边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疼,他仅有的理智被找了回来,他要去找父亲。

那些尸体,一定是父亲找人干的。

他一路狂奔,撞倒了好几个小厮。他们怕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等他跑远才敢站起身来。

书房的门是闭着的,可是孟珒修知道,父亲在里面。

顾不上喘口气,也顾不得那些劳什子规矩,他双手一推,就把书房的门打开了。

里面没有人。

他喊了两声,便跑出来,拉着送大夫出门的刘克:“父亲呢?”

刘克瞧见他眼里就要涌出来的泪水,指着祠堂的方向。

不只是父亲一个人在祠堂,还有覃一沣,他跪在祠堂前,就跪在大伯的牌位前。

覃一沣手里燃着香,三炷,慰亡灵。

他脸色冷清,说:“大伯放心,曼新受此等侮辱,我为兄长,已经为她讨回公道。”

第八章 你尽管去做天下第一自私的人,我会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

1.

从警察厅里贴出来的消息,说三日前在街边发现的五个人,是被从河南逃窜来的土匪见财起意杀害的,杀人凶手已经抓着了,两日后就枪毙行刑。

报纸上这样登着,斗大的几个字占了快一半的版面。

晋诚将报纸对折起来,小心地放进钱柜里面,嘴里嘟囔着:“这年头,干啥都不能干土匪,忒背黑锅。”

又有消息说,九州商会的散铺们要重新洗牌,沾亲却拿不出交易额的商铺,通通得撤了。如此,便有五家商铺被清整了出去。

说是清整,却连铺子也被商会给收了回去,更巧的是,听说五家商铺的儿子都无故失踪,再也没人见过了。

晋秋打院子里进来,瞧了一眼支着手优哉游哉站在钱柜边上的晋诚。她手里抱着个酒坛子,抬手放在桌面上,掀开坛盖,香味四溢。

“这得多少年前的杏花酒了?真香啊!”晋诚闻着味走了过来,手伸进酒坛里,被晋秋一巴掌打了回来。

“没规矩,给斗老板送过去。”

“斗三两?”晋诚不可置信。

“这么好的东西给他干吗呀?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嘛。”晋诚不肯,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孟姑娘的药是人家斗老板给求回来的,咱得谢谢他不是?”晋秋难得讲理。

晋诚却不依了:“银票子你也贴出去求药了,这坛酒你也送了出去,说起来也是人家孟家的事,与我们何干?”

晋秋无话,只是叫晋诚快快把酒给斗三两送了去。

出门前还不大乐意的人,回来时就变了样子,笑得脸上红通通的,说着两句话便打了个嗝,带着酒香的。

半个月后,孟家递了张折子来,请晋老板到府上一聚。

晋秋手里掂着折子,想来想去,最后叹了口气,把折子扔在了一边。

晋诚瞧她这模样,好奇:“怎么了这是?你帮了他孟家这么大一忙,求来这么灵验的好药,谢你不是应该的吗?”

晋秋起身,瞧了一眼被他抓在手里的折子,摇摇头回了房间。

这下完了!晋诚一拍额头,心想。

该不会是半个月前没喝完的豆浆里被人下了药,害得他姐姐这几日话都少了许多?

到了折子上宴请的日子,是孟珒修来请的。

这些日子他向学堂请了假,留在家里陪着孟曼新说话解闷,有时候不放心,便在隔壁厢房睡下,一点点情绪也照顾着,倒是常忘记了给自己梳洗打扮。

今日这趟出门,他可花了好些时间,挑了套新做的西装,头发特意上了发蜡,胡须也被清理干净,在镜子前来来回回照了好几次才出门。

他许久不见晋秋了,心里其实很惦记她。

缺月坞的门开着,门上挂着串风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盯着风铃看,伸手去碰,里面却听见了这微微的声音。

晋诚瞧清来人,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风平浪静:“孟少爷来了。”

孟珒修瞧屋里只有他一个人,问:“晋秋呢?”

来了便是客。晋诚认这个理,客气地上了杯茶,说:“在房间里歇息着呢,这会儿还早,也许睡了也许没睡,我去帮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