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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代嫁男妻(29)

作者: 息霜 阅读记录

魏延泽立即起身,将他揽着,抽纸巾递给乔离,轻拍背部,吓得面有土色:“乔离?”

“魏爷…”乔离特别委屈地说:“我吃不下了…油多,难受。”

“傻子。”魏延泽哭笑不得,打电话让家里厨师准备午餐,然后扶起乔离:“回去吃,咱们家大厨手艺绝对合你口味。”

魏家大厨的掌勺技术果然非同凡响,乔离食指大动,大快朵颐。魏延泽很高兴,表示给厨子加工资。

吃饱喝足困意上头,乔离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打哈欠。

家佣来来去去,脚步声踢踏,难免吵得紧。魏延泽便亲自动手,将碗碟一一捡回厨房,他回来时,乔离已经歪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了。

魏延泽盯着他的侧脸,愣了足足十秒,才上前打横抱起他,双臂稳稳当当地把人抱回二楼卧室。

厚重的遮光窗帘一丝不苟地将光线延挡在外,魏延泽打开地暖,保证畏寒的乔离足以感到温暖。

乔离缩在被子里,魏延泽守在小圆桌前,打开平板翻看最近集团事务。

短暂的睡眠时间,乔离做了个噩梦,梦里的情形跟真的一样,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抓住他手的掌心温度,用着无比嫌恶的语气让他滚。

也许是很小、还在孤儿院的时候,被大孩子们赶来赶去,每天都有人骂他残疾,有人扒了他的裤衩以取笑他为乐,他们不让他吃东西,除非他哀求,饿得奄奄一息。

已经过去了二十年,那一幕幕却深藏在记忆深处,如同被拙劣封印的狰狞恶鬼,随时准备着挣脱锁链、浮上水面,让他惊恐惶惑,为之揪紧了心脏。

这世界上的人,熙熙攘攘,谁又会真的对谁好?

维持着冷漠而客气的距离,嘴里大喊着责任责任,要自由要权利,扫好了自家的门前雪,谁去管他人的瓦上霜。

乔离迷迷糊糊想起,高中到大学最好的朋友,都不愿听他倾诉过去。那很正常,没有谁想分担负能量。

但乔离也只提过一次,朋友先抱怨着家人偏心、社会不公、自己多么惨,许是说到共情处,乔离便提及自己在孤儿院的经历。仅那一次,朋友连连摆手:“兄弟,我可没义务听你说这些,你找个心理咨询师倾诉吧,我给你推荐一倾诉APP,喏。”

自那以后,乔离便与朋友疏远了,说是疏远,平常仍在往来,只是封在心上的冰层更厚了些。

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

物欲变发达了后,精神就变得鄙薄。

一个人内心的秘密和苦难,到头来无人分享,终究是孤独的个体,在庞大的宇宙中,渺小而卑微的挣扎。

谁会真的对谁好呢?

乔离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许是怀孕的缘故,比以前更易多愁善感,泪水沿着眼尾滑落,酸楚感便铺天盖地。

魏延泽丢下平板,走到他身边坐下,指腹揩去他眼尾泪水,柔声地问:“怎么了,乔离?”

您真的了解我吗?有那么一瞬间,乔离忽然很想问问魏延泽,他的过去、他的残缺、他的渴望,魏延泽真的懂吗?

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应当不屑于理解蝼蚁的想法。

乔离钻了牛角尖,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总是忍不住,问魏延泽:“您知道,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吗?”

“知道,”魏延泽出乎意料的坦白,“长宁一家私人福利院,名字叫贝蕾,是吗?你在那里呆到五岁。”

“你被乔家夫妇收养后,他们查出怀孕6周。”魏延泽只能推断:“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

“我觉得自己会再次被抛弃。”乔离似笑实哭,眼泪水哗哗地止不住:“魏爷,人世这么大,我的容身之处,却这么窄。”

“来。”魏延泽将他抱起来,将他搂入怀里。

乔离反拥着魏延泽,汪呜汪呜地哭出了声。

魏延泽低头吮吸着属于乔离的气息:“你的容身之处,在我怀里。”

下午的滑雪计划算是取消了,晚上用餐依旧清淡。

中午做了噩梦,一下午乔离心情没缓过来。

魏延泽在卧室放电影,家用放映机播放着老电影,霸王别姬。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魏延泽上身前倾剥小橘子,乔离曲着两条腿,光脚踩住沙发边沿,双手抱住膝盖,上身斜侧着靠在魏延泽身上。

魏延泽剥完砂糖橘喂给他,乔离一口能吃两个。

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就得回去工作。

集团的事务一刻都离不开魏延泽,乔离要回学校办手续,下周他得去美国参加某个大型数学论坛。

短暂的共处,下一刻又要各奔西东。

电影中,程蝶衣神情痛苦:“说好了是一辈子的,少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