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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权谋(149)

故赵澜将圣皇赠送君王信印托付,叫他引外援入城求救。此番能调动西拦之军,除开郭复手谕同魏皇后凤谕外,君王信印也起了极大作用。

可即使如此,伏氏同大顺周氏可谓血海深仇,若这伏逸是个面相蛇鼠两端为求富贵不惜不择手段之人,魏源也就不忧心他了。

可这伏逸面目周正英武,这两日他用钱财美人试探,也未见伏逸有过动心之色,如此如何能叫魏源信任他。

“我知道。”周璩承沉沉看了眼奋力争先杀敌的伏逸,而后道:“入宫!”

魏源不是专门的武将,可也自小在家中习武。此刻听到周璩承如此说,顿时眼路兴奋之色,当下在亲卫的护持下为周璩承开路。

改天换日改天换日啊!

一朝天下定,他是从龙之臣,周璩承还如此年轻,魏家至少可得二十年极致富贵!

一众人说快也快,在城卫所接连败退之下,魏源只叫兴奋同激动彻底笼罩心头,哪里还能思考其它,便一路杀至天和门,又由天和门杀入宫中。

一路之顺畅,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

直到军队行至承德殿,魏源才惊觉不对。因为承德殿殿门大开,其门外许典、郭复、吴毅、雷铜、田攸等人尽数身着朝服躬身而立。

若说这些朝中诸公见事不可为,也想争个从龙之功而早早在此迎候周璩承,魏源那是不信的。

魏源徒然心头一跳,不由带了几分慌张去瞧周璩承。

周璩承翻身下马,在亲卫护持之下穿过士兵,却高声道:“皇父,您可还安好?”

不消片刻,隔了数百台阶,周璩承隐约看到郭复等人恭敬让开身形,却是周显叫寇连进同高望搀扶着,缓步走到前头。

父子之间隔了不算远却也不算近的距离,遥遥相望。

圣皇俯视着周璩承,只上前几步,他脚步还有些虚浮,可周身气质却让人不可忽视,仍旧在如此显眼的告诉所有人。他活着一日,便是大顺那位至高无上的圣德上皇!

“璩承,回去吧,朕并不怪你。”

圣皇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周璩承英朗的面容却一瞬扭曲了下。”

他可以回去吗?

他真的可以回去吗?

圣皇对权利之看重他如何不明白,又向来多疑,便是对子嗣也不会多加信任。今日看似无事安康而返,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皇子。

但圣皇真的不会有朝一日芥蒂此情此景吗?他领兵攻打神都,又杀入皇宫,圣皇当真能当做无事发生过?

周璩承想起了往日的一幕幕,他是如何在魏皇后的教导下小心讨好圣皇,他要做个叫圣皇满意的大顺大皇子又付出了多少。所有人看到了他的风光,却看不到他为了这‘风光’过的多么压抑难耐。

今日退回,不说圣皇,便是他自己又如何能面对圣皇呢?

见周璩承迟迟不语,他身侧不远处的伏逸目光闪动,这会儿索性穿过士兵走到周璩承身侧,“大皇子,万万不能退。圣皇身体无恙,可您已然私自调动西拦士卒杀入皇宫,叫圣皇日后如何信您。

今日尚有可为,它日再生悔意,便再无可乘之机了。臣下虽卑微,可若大皇子有命,臣下愿以舍性命为大皇子披荆斩棘,助大皇子以定全功。”

周璩承看了伏逸一眼,他此刻哪里能不明白,伏逸不过是为了报仇故意引他们父子相残罢了。什么为他披荆斩棘,伏逸大概是想趁乱谋杀圣皇罢了。

“璩承?”魏源此刻也过来,神情犹豫不决。

圣皇眉宇微皱,“璩承,朕一言九鼎绝不反悔。你领兵入神都之事,在朕看来并没有错。此番退去,你还是朕看重的大顺大皇子。”

“大皇子,圣皇一时之言,不可信啊。”伏逸立时道。

魏源则是没了主意,而且神情逐渐焦躁起来。

周璩承仰头,隔了距离同圣皇对视,仔细辨认了许久,他却忽的大笑起来,“圣皇,圣皇!臣下自小敬慕您,今日却想试一试自己的本事。”

话毕,只见周璩承一摆手,他身旁军队立时持利刃要杀向上方之人。自然,西拦士卒原就忠于圣皇,故周璩承带来的万人,除开折损的,此刻还愿意听命他的也只剩下了千百人,根本不成气候,不少士卒在圣皇露面之后就已经放下了手中兵器。

在喊杀声响起之时,各处宫殿包括承德殿中都涌出数千士卒,赫然是原先且战且退的城卫所。除开城卫所外,宫外又涌来其它士卒。瞧穿着,赫然是西拦校场的另外两万士卒。

圣皇醒来之时便叫人快马加鞭去调来了,只是一直隐于城外秘而不发罢了。待周璩承入神都之后,这些士兵才随后而入。